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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语。荷香听了,忍不住低声问,“这样行吗?”见徐锦瑟点头,便也只得应了。就在这时,窗外突地一声轻响,徐锦瑟与荷香对视一眼——来了!第41章挟恩听到这声响,徐锦瑟一把拽下头上配饰,往镜前坐了。一头长发瀑布般散落下来,垂在背后。荷香立即拿了篦子上前,做梳头状,同时口中说道,“小姐,这新头油的味道可真好。”徐锦瑟微微一笑,“这当然,这头油是大哥从京城最有名的德馨斋捎来的,听说是这一季新出的,统共只有这么几盒。”荷香便拿了那头油,细细往徐锦瑟发上搓了。烛火照耀下,俩人的身影映在窗上,玲珑有致,竟颇有几分写意画的味道。帷幔内,晏庭曜蹲在床角,面无表情的听着。那翻墙而来的黑衣人闻听此言,微微顿住了脚步。徐锦瑟又道:“也不知母亲现今如何了,虽说只离开几日,我却有些想念她了。”“小姐这头一次离家,也当是想念。好在过两天咱们便能去京城与府里人汇合了,到时自能见到夫人。”“是呢,统共也没几日了。真想赶紧见到母亲。”徐锦瑟的声音犹如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般,“也能见见外祖母与外祖父,多年未见,不知他们可好。”“安平侯府不是来了信,说可盼着小姐呢吗?还有安国公府,近日也捎信来,说国公夫人正等着咱们呢。”闻听此言,门外的黑衣人与帷幔内的晏庭曜同时一愣。“说得也是,”徐锦瑟的声音愉悦起来,“想到马上能见到祖母和外祖父母,我倒有些期待了。”晏庭曜的耳朵动了一动,徐锦瑟与荷香的对话看似闲谈,实则是在无意间点明自己“安国公府”与“安平侯府”的出身,又言及自己不久便要去到京城,面见两府家人。安国公府与安平侯府,便是在京城,也是不容忽视的权贵之家了。更不要提安国公世子的大女儿年初被接入宫中,此刻已封了淑妃,圣眷正浓。如此出身的女孩子,若在此处出了事,必定是桩大事。如此一来,无论谁要动她,都要先掂量下她背后安国公府与安平侯府的势力。这个女孩子……晏庭曜隔着帷幔,看着徐锦瑟被灯火映得有些模糊的身影。年轻的女孩子散着头发,身后的侍女正拿了篦子细细梳理……晏庭曜此刻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女子的闺房之中,不由心头一动,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徐锦瑟的身份显然也令那门外之人产生了顾虑。那些微琐碎的声响停了一停。徐锦瑟又道:“这大晚上的,也不要梳什么繁复的发式了,将那翡翠白玉珠花儿拿来给我试一试。”荷香从妆匣中拿出一物,在徐锦瑟头上比了比,道:“小姐今日好闲情,这珠花儿打从国公夫人送来后,您就一直爱惜的不行,上次的宴会都没舍得带呢。”“你这丫头懂什么。”徐锦瑟嗔道:“这御赐之物,哪是那么容易带出去的,我也只敢在屋里头带着试试,若带了出去……有半点儿损毁,可就是大事了。”御赐之物!此言一出,门外之人更是忌惮。恰在此时,去另处探查的人悄悄摸了过来,示意未有发现。那人看了一眼徐锦瑟屋子的方向,窗上正映出那两个少女纤细的身影。尤其坐着的那位,仅是影子,也能看出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娴静,显是大家闺秀。故寻思,如此名门闺秀,身份贵重,既不好贸然惊动,又不能轻下杀手,且也不可能窝藏一个陌生男子在屋里。贸然探查反容易得不偿失。遂与同伴比了个手势,两人去了他处。窗外彻底静了下来,徐锦瑟朝荷香比了个“嘘”的姿势,侧耳听着窗外的动静。这时,晏庭曜扯开帷幔,从床上跳了下来。“不用听了,人已经走了。”说罢,便朝着房门走去。经过徐锦瑟身畔时,正看到荷香手中,该是御赐“翡翠白玉珠花”的东西,竟是……一支毛笔,而且还是一支明显用久了、笔锋都有些开叉的毛笔。晏庭曜不由愣了一愣。徐锦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知他在想什么。只荷香被他这么盯着,拿笔的手都快开始颤抖了。遂将毛笔从荷香手中抽出,道,“只是拿来唬人的。”晏庭曜鬼使神差地问道:“你真的是安国公府的小姐?”“算得上是吧。”徐锦瑟道:“只不过不是嫡出,也没进过安国公府的大门就是。”晏庭曜心中颇有些吃惊。这女孩子与侍女一唱一和,先提安平侯府,又提安国公府,又言明自己几日后便要上京,最后更虚构出一御赐之物,重重加重自己的身份,终于迫使刚刚那人放弃窥探之念,委实聪慧过人。只不过这女子如何聪慧与否,都与他无甚关系。故只朝徐锦瑟略一点头,便要往外走。见他如此,徐锦瑟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她可以试试和这位安乐侯合作!这一瞬间,徐锦瑟心思百转千回,身体竟先于思想行而动,在他经过身畔时,伸出手,拽住了他头发!晏庭曜头皮一痛,猛地回头!那眼神,吓得荷香猛一哆嗦。徐锦瑟突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尴尬的松了手。思及前世听人议论安乐侯时,除了阴狠毒辣、倒行逆施外,还有恩怨分明此条。顿觉得刚刚心中闪过的念头有些可行,便强逼着自己鼓起勇气道,“我救了你,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你就这么走了,不跟我道谢吗?”晏庭曜几乎有些莫名其妙,“你救了我?”“当、当然。”徐锦瑟硬着头皮强撑,“你躲在我、我……若不是我,你早被那人发现了,还不是我救了你?”她原是想说“你躲在我床上”,只话到嘴边,突然觉得不妥,故而面上一红,胡乱敷衍了过去。晏庭曜瞪着她这副羞窘之态,鼻端突然嗅到一股陌生的香气。他突兀地意识到,那该是刚刚做戏时,荷香涂抹在徐锦瑟发上的头油的味道。这小小的女孩子,此刻散着一头乌发,仰着头看着自己。晏庭曜不由回想起不久前制住她,娇小得才到自己胸口。此时她的半边侧脸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极为柔和,小小的个子,满脸倔强地看着自己,竟略有几分……可爱?又思及自己半夜闯入,这女孩虽然看起来聪慧镇定、还想出了办法替自己摆脱追踪之人,但细看却能发现她轻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想必她的心中,不是不害怕的。想到此处,晏庭曜不由心中一软,对她一拱手,道,“谢了。”言罢,便要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