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侯门新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人皆以为孝烈。”

他背书一样,罢了,唇角的阴影弯了弯:“我记错否?”

我的目光定在他的唇边。

“不错。”我平静地微笑。

其实,我的心里有些扫兴,甚至感到被惹恼了。这些年来,我少有喜事,本着得过且过之心,二婚都已经不计较了,他还提这些做什么?

下巴上的手松开,魏郯在我的身旁坐下来。我听到他长长地呼吸一口气,躺倒在了榻上。

我忍不住回头,视线相触,忽然,他手臂一伸,我须臾已经被他按在了身下。

“将军……”那身体坚硬而沉重,我被压得难受,想把他推开。

“该唤夫君……”他手臂很有力,灼热的呼吸带着酒气。

那幽暗的眼底近在咫尺,我几乎能看清自己映在其中的脸,心忽然没有预兆地跳了起来。

他的脸和身体沉沉压下,我不由地紧紧闭上眼睛。

脑海如同绷紧的弦,我听说过这会很痛,严重的第二天都不能下地……

胡思乱想着,我等了会,却发现四周已然一片寂静。

咦?

我愣了愣,睁开眼睛。

身上,魏郯仍瘫在我身上,脸却歪在一旁,平稳的呼吸中满是酒味。

这人已经睡得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鹅的新篇,欢迎跳坑~

☆、离营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了。

身旁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我拉开被褥,下地的时候,脚碰到榻旁的铜盆,发出响动。

立刻有侍婢从帐外走进来。

“夫人醒了,夫人起身更衣吧。”她们向我行礼,当看到我身上的底衣,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

我知道她们想什么,我的底衣很整齐。衣带上的结还是昨夜绑的花式——昨晚这新房里什么也没发生。

“将军何在?”我向她们问道。

一名侍婢答道,“将军早起就去了营中,恐怕要夜里才回来。”

我望了望漆屏边上那个放盔甲的木架,空空如也。

“如此。”片刻,我若无其事地说,站起身,让她们服侍穿衣。

忽然记得自己十岁出头的时候,有一回,父亲的好友光禄勋周勃嫁女,我的乳母去看了回来,从嫁妆到门上的结彩絮絮叨叨地数落了一个月。她骄傲地对我说,我们家女君要是出嫁,长安城中恐怕只有公主下降才能相比。

昨夜,我的新舅氏魏傕正在东边的胶郡忙着收拾苟延残喘的董匡,未曾出席他儿子的婚礼。

没有六礼,没有母家送嫁,没有舅姑到场受拜,甚至第二日醒来夫君已经不在身边。这个二婚如此简陋,若乳母知道,不知道会怎样难过。

不过好在她已经去了,不用为这些烦恼。

当然,我不恨魏氏,因为这婚事我并非不情愿。对于我来说,自从十四岁那年在大街上看着某人迎娶新妇,嫁谁都已经没了所谓。好合好合,能让日子好过些便是一桩好婚姻,不是么?

我没有等到晚上才见魏郯,因为他午时就来了。

“大军拔营,夫人且返雍都。”他进门之后,对我的行礼只点了点头,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即刻收拾物什,午后启程。”这是第二句。

不等我出声质疑或展现新妇的温婉体贴,他已经风一样转身出去了,就像来时一样。

侍婢们面面相觑。

“愣什么?快拾掇,午后便要启程!”张氏催促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忙分头收拾东西。

“将军还在征途,夫人当体谅才是。”张氏走过来对我说。

我淡笑,从容地昂着额头。

没什么体谅不体谅,因为有歉意才会有体谅。魏郯方才说的话就是命令,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

“丞相还在胶郡?”我问。

张氏道:“正是。”

我颔首,不再问话。

魏傕为何用一整个莱阳换我嫁给他的儿子,我清楚得很。

淮南傅氏,自高祖起就是一方大族,几百年来,族人出仕者辈出,食禄六百石以上的人能在家谱上占好几页纸。举国之中,像傅氏这样声名显赫的家族,亦屈指可数。

远的不说,单说我的祖父傅邕。他才学过人,为已故的桓帝所喜,未满四十岁当上司徒,成为本朝之中年纪最轻的三公。而他死后,我的父亲亦继任司徒,一直到先帝受卞后谗言,下令将傅氏灭族。

傅氏贤名响亮了几百年,又好治学养士,朝野之中人脉无数。树大招风,这是先帝忌惮之所在。可风云难料,傅氏的祸根到这乱世,却成了我改变命路的吉星。

魏傕以割据起家,虽挟有天子,却为士人诟病。而傅氏虽倒,在天下士人中名声仍噪。魏傕要招贤纳士,要坐稳正统,于是有了我和魏郯的婚姻。

傅氏只剩我一个人,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

东西很快收拾好了,整整塞了两辆马车。魏郯派了三百人护送我,领兵的是一名叫程茂的武将。

上车的时候,我远远望见魏郯正在马上与一些人说话,他身旁一个文士模样的人我觉得眼熟,好一会才想起来,那是昨夜的赞者。

没多久,魏郯跟他们说完话,转过身来。我能感觉到他目光落到了这边,未几,他策马走来。

我立在车旁,看着他在两步外下马,走到我面前。

“……夫君。”我行礼。

我原本想称他“将军”,忽而想起昨夜他说的话,于是临时改了口。

魏郯对这个称呼似乎还算满意,“收拾好了么?”他问。

“禀将军,已收拾齐备。”我还没出声,一旁的张氏已经代我答话。

魏郯颔首,对我说:“夫人,来见过王公。”

我诧异望去,只见他稍稍让到一边,身后,昨夜那位充任赞者的文士向我一礼,颜色和蔼:“琅琊王据,拜见夫人。”

那名号落入耳中,我有些愣怔。

王据,字仲宁,琅琊王氏之后,曾任青州牧。我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父亲同他相交甚好,时常能听到父亲对兄长们提起他。父亲说他有才学,可惜为人不懂变通,否则以其家世,留在京中能做到九卿以上。

面前这人须发花白,如果父亲还在,亦是相似的年纪……

“原来是王青州。”我还礼道。

王据笑而摇头,道:“夫人折煞在下,某离任青州久矣,如今不过一介布衣。”

魏郯微笑,道:“王公在军中任军师祭酒,父亲闻得王公与丈人交好,特请为昨夜赞者。”

“原来如此。”我莞尔,望向王据,轻叹道,“我犹记得从前,吾父尝与诸兄提起王公,每每盛赞。如今之事,吾父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