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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怨咒之类的巫术妖法。可是这针从小鲛体内拔出,自己这些日子与他同吃同住,什么人能给一个普通的——起码看上去普通的——孩子使用这样恶毒的咒语或法术呢?再说,若是小鲛中的是怨咒的话,身体上应该会有一些反应的。但他的面色苍白,只是高烧不退,看起来仅仅是时疫症状罢了。退一万步讲,小鲛也并非真是普通人类……等等,莫非是因为小鲛的本体是妖怪的缘故?人类的药无法治好他,医术对他不适用?这么一想,他一直将小鲛是妖的这个事实忽略了,看他高烧不退便下意识地病急乱投医,说不定这么久以来不愈,只是妖怪的体质问题呢?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方才那颗因银针化粉而高高悬起的心放下了一些。老先生还在兀自沉吟着,路元翟却依旧急得满头大汗。老先生也没力气去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了,说是自己要将这些粉末带回去好好研究。“等等!”眼看老先生取了粉末便要走人,路元翟急了,“那小鲛怎么办,难道就让他这么一直烧着吗?”老先生瞥了他一眼,“这个小娃的体质与常人不同,这热度一时半会还不会夺去他的性命。现下也无甚法子好用,还需待老夫参透这银针化粉中的奥秘,问题才能迎刃而解。”“要不,您先开些药吧?”尹翰墨道,“任由他这么烧下去的话,就算性命无碍,身体底子也要被这一病搞坏了。”老先生沉吟一会儿,道,“罢了,我先给你们开个方子,你们按照上面写的去找来。”路元翟一听,赶忙去取来了纸笔。老先生笔走蛇龙,再呼啦一下吹干,拎给路元翟。对方像宝贝一样捧着,随即定睛一看。“这……是药方?”他捧着那张写着草书的纸,大跌眼镜。尹翰墨也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稀奇古怪的东西,从草药到活物,千奇百怪。“羊奶也就罢了,牛的眼泪也是药么,还有,这是什么……蟾蜍的……?”尹翰墨咧着嘴,一阵犯恶心,“这些东西真的能用来入药?”“谁跟你说是拿来入药了?”老先生吹胡子瞪眼,“这些是用来做成草药包,给那小娃儿辟邪的!难道你们没看出来他此病绝非寻常?”南尘闻言一怔,没想到这老先生竟能从一根银针窥见到这种地步,他的名声实非虚传啊。“我们会按照药方寻到实物的。”南尘冲老先生点了点头。“哼!”老先生拂袖,将一应器具全都整齐码回医箱中,“一群无知小儿。”※※※※※※※一股草木的刺鼻味道萦绕鼻端,鲛人美丽纤细的银发闪现眼前,母亲温柔的手掌轻轻抚上自己的额头,晶莹的珍珠、暗淡的鱼尾……“阿娘……阿娘……”“小鲛?”睁眼的那刻,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床头立即多了一颗光泽圆润的珍珠。南尘捻起那颗珍珠,以免翻身时将人硌着。“……南尘哥哥?”嘶哑的声音从喉间传出,他不适地咳了两声。“别说话。”南尘端来一杯热茶,将人扶起来,“先喝口水。”茶水漫入小鲛干裂的唇间,直到一整杯茶下去,他才感觉好些。“南尘哥哥,我怎么了?”南尘摸摸人的额头,随即皱眉,温度还是异常的。他给怀里的小孩掖了掖背角,道,“病了,这些天一直在发热。”他一动,那股混合着青草的刺鼻味道瞬间蔓延开来。枕头上另一端,一个草药包正徐徐散发着他的功效。小鲛在空气中嗅了嗅,顺着味道去摸枕头边的东西,好奇地拿起来摆弄了一下。“南尘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南尘见那草药包嘴角不着痕迹地抽搐了两下,“这是之前来给你看病的老先生给的草药包,驱邪醒神的。”小鲛将之放到鼻端深吸一口,随即皱着小鼻子远远拿开了,“里面装了什么?味道好冲……”呃,这,你不会想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的……这一点,路元翟是无比赞同的。这两天他亲自去田间挖蟾蜍脚下的泥土、去林间采集蛇窝里的剑齿草,回来洗了三遍澡还觉得自己身上一股子奇怪的土味儿……至于尹翰墨做什么去了?他忙着指挥自己那群暗卫去抓在路元翟头上呱呱的蟾蜍,去跟因为被掀了窝而暴起的蛇搏斗……☆、第四十二章才没有想念妖孽的第一天“今日如何?”尹翰墨起了个大早,见南尘才刚从小鲛房里出来。又是两日未眠,饶是南尘的身体也经不住显出惫态来。他垂着眼摇了摇头,本就寡言的他这几日更是缄默,一言不发地绕开尹翰墨走回厢房。尹翰墨罕见地冲南尘皱眉,道,“你这样下去不行,别小孩身体没好,你这边又垮了。”南尘摇头,“我没事。”“没事什么,小鲛病了几天你就跟着受罪几天,茶饭不思的,觉也不好好睡。”尹翰墨不满道,随即思忖一番,开口道,“今晚我会派人照顾小鲛的,你且好好睡一觉。”“不用。”南尘拒绝,“晚上我守着。”介于小鲛特殊的身份,他怕晚上出了什么事。除了自己亲自看着,其它什么人他都不放心。尹翰墨有些头疼,这人名字听着仙气飘飘,性子却倔得跟牛一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非要自己夜夜守着小鲛。他跟路元翟来轮换往往都是两三夜的间断,等他睡了一宿,又要换自己没日没夜地看着。见他如此,尹翰墨只好暗中发动所有可用的力量,在江湖上寻找专治疑难杂症的、有名气的郎中,甚至发了告示广告天下,就差没去宫中请御医来替小鲛看病了。路元翟也放下了书本,未对南尘拖延了他上京的步伐做丝毫不满。反而每日早出晚归的去寻民间偏方中的草药,或是日日去老先生府上询问进展,导致后者被烦得每次都要拿笤帚赶人。而小鲛因那个草药包起了作用,现下已从昏迷中醒来,但每日清醒时日愈来愈短,常常是用饭到一半便闭上了眼睛,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高热不退。南尘眼看这病愈演愈烈,面上毫无波动,实际心急如焚。他从前见的妖怪是多,对妖怪的一些常识却知之甚少,更别说这样无故生病且一病不起的状况了。虽然着急,却又毫无头绪,只盼着那老先生能早日解出银针之谜。而且,这么重要的时候,那个平日时不时就要冒出来刷刷存在感,想当初简直是无处不在、烦都烦死人了的……那个谁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