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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管住自己的嘴,不然呐……吃亏在后头。”成员们面面相觑。刚巧此时班长由外面进来,见此情形心里清明——刘三肯定明里暗里打压戏班子的人。有时候一个团体里免不得唱白脸和□□脸的领头,刘三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省却了自己许多麻烦。再者刘三拥有的门道和人脉能使他们在本地混得开。谈判方面更是一绝。“行了行了,都出去练功吧。”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等剩下他们两人时,班长转身气重心长道:“差不多就行了,别打压太过。现在戏班子成员折损多,好多人不愿意来干这行,,能真正用得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我们过些天有笔大买卖,人不够哪里使得?”刘三冷哼道:“缺人总比内讧来得好。你知道方才那些兔崽子议论什么吗?”指指梅园某个方向,“那小子当年被我们……”班长面色一变。“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呵,怕是有人故意想借此闹事……兰园闹鬼的事你听说了没?”提及这个,刘三的面色阴阴沉沉,饶是班长都有点怕他。他小心翼翼看了周围一眼,“你觉得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人?”“不然呢?”刘三露出凶狠的眼神,笑起来面部肌rou一抖一抖,“我倒要瞧瞧是谁在搞鬼……”……厉安心前去找人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在房内。想及对方可能比她还要早起练功,女孩立即掉头朝另一边方向跑去。同是戏班子学班,梅园和菊园大大不同。菊园的男孩们练得是生角,男性粗矿的角色为主,故而师傅们没有压抑他们那份天性。梅园练旦角或青衣的男孩子们则不同,他们站在舞台上给观众展示的角色便是阴柔至极的女子。花旦多扮演热情活泼、明快泼辣的女性。青衣在旦行里占着最主要的位置,所以叫正旦,青衣一般扮演的都是端庄、严肃、正派的人物,大多数是贤妻良母或者旧社会的贞洁烈女之类的人物。在唱念做打这些必修的基础功中,最让旦角小学徒们头疼的便是跷功,“跷”是一种模仿缠足妇女的“三寸金莲”而制成的、长约三寸的木制“假脚”。开始练习踩跷时,师傅会给学生拄两根棍子,慢慢扶墙走;然后是平地一站一两个钟头;等慢慢地能站稳了,就要练习站砖,站三角(三条腿的桌子),甚至站缸沿。厉安心曾经见识过毕于封的跷功,十分了得。当询问秘诀时,毕于封叹息:“哪有什么诀窍,不过是勤加苦练。”少年回忆之际讲述他练习的时候,站缸沿,一站最少两三个钟头。两脚先是由酸到麻,站到最后两条腿直打哆嗦,最后渐渐失去知觉,解下跷来还不能马上休息,要立刻跑圆场,跑到恢复知觉为止。基本功扎实了,才能开始绑着跷练习手眼身法步。“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后来毕于封也学着谢师傅一样,时常把这话挂在嘴边,直到后来再也唱不动为止。别的旦角学徒她不曾留意,只是当她发现了庭院中那个最角落的少年时,目光再也挪不开。晨曦的沐光之下,少年身着一件单薄的白衣,发带缠绑于脑后。举手投足之间,眼生百媚,手重指划,身宜曲势,步如跳蚤,轻似飞燕。厉安心看呆了。她不懂该怎么形容这种美感,只知道自家哥哥非常非常好看。怪不得能成为戏班里最被看好的准学员。练了好一会儿,直到出汗到一旁拿凉巾抹汗时少年才发现了如同兔子般露出两只眼睛瞪眼望他的少女。扑哧一笑。“阿心。”他一笑,宛若百花齐放。于混淆了性别的年纪里,少年糅合了英气及温柔,化作绵绵细雨,独独滋润了她一个。“你再等一时半刻,我练完今天的份待会陪你说话。”女孩点头,发呆凝视他继续摇身作唱。毕于封生来就是吃这饭碗的人,不……应该说没有他学不好的东西。若让他去当个裁缝、账房先生、甚至衙门的师爷也是毋庸置疑的。毕于封身上有着令人信服的气场。生而高贵。而这般清灼的人却流落至此。刺出那最后一剑,少年反手抽剑回鞘。逆光中朝她一步步走来。她突然脱口而出:“哥哥,教我唱旦角吧。”毕于封一愣,奇道:“怎么突然有此想法?”女孩嘟嘴:“我想学的一直是花旦和青衣,怎奈师傅们一直不答应。”在旁人看来,女生唱旦角十分荒谬。“我不管,你教我。”被她缠得无奈,少年终服软并提出条件:“过几天你们不是要进行第一次考核吗,假若你以前十名的成绩过了,我再来教你。”“那行,一言为定。”怕他反悔,要和他拉勾勾。毕于封既好笑又没辙。“你呀,怎么就不知道长大呢。”指尖轻点她眉心,后者突然间脑海里浮现片段回忆——半大的少年也是这么点着她额头,无奈说着……回忆没有声音,只有他的唇瓣在动。他说什么了?另一个片段则是少女气冲冲掀开一扇门,像只小狮子一样扑向某人啃咬着,面上是她陌生的疯狂和难以置信。女孩被踢翻在地,一个燃油灯就这么朝着女孩的脸面扔过去……“啊,不要!”毕于封突然被她吓了一跳,女孩方才莫名发呆然后大喊一声,手掩着面看不清情绪。“阿心,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急了,作势要掰开她的手。“哥哥,若有人欺负我,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哽咽的细微嗓音从掌心传出,毕于封神色变幻想到什么,“谁欺负你了?!”松手之际,女孩泪光瞳瞳的模样映入他眼帘。“哥哥,你会吗?”少年抿嘴,“会,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报复回去。”“假若是猛虎堂的人呢?”猛虎堂是地方一霸,专干收保护费的勾当。他立即站起来。从上而下俯视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你回来!”女孩喊叫,“我开玩笑的。”然而毕于封回身时,神色非常认真。——厉安心终于明白他不会拒绝或无视自己的任何想法和请求。深度妹控症患者,唯一的药引子是她。匆匆赶上去抱住他,生怕他真的就这么冲动砸人家场子寻仇:“我给你说假设而已,你知道什么是假设吗……”少年抚摸她头发。“对了哥哥,自从摔坏了脑子我的记忆就一直不好,我是从东院的墙子摔下来还是?”“南墙,你是从南墙摔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