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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眼前只看到大片大片的红色,那阵火药味从他的鼻腔一直冲进大脑里,盘踞在他的每一根神经上。直到许先生用身体护住他在他耳边大吼“趴下”的那个瞬间,Adam暂时死机的世界才得以重启,他的三观五感才得以归位,他才能感觉到疼,感觉到冷,闻到了血腥味,也听出了许先生声音里的愤怒。场面跟许先生预想的一样混乱,开枪是因为看到了信号,知道自己的人已经来了,但是瓦鲁身边的人显然比他估算的要多了一些。瓦鲁的哥哥倒下的时候,许先生就让Adam趴下了,可他好像没听见一样依然愣在原地。瓦鲁反应过来的时候先是冲许先生站的方向开了两枪,转身就把枪口对准了Adam。许先生下意识地跑过去把人护在怀里,左边肩膀上还是中了一枪。Adam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地摔了一跤,枪声一直都没停下来。他被许先生捏住脖子提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中间好像听到许先生喊了一句“留活口”,直到坐在车里,Adam才觉得周边安静了一点。可他刚要开口,枪声又响起来了,许先生把他的脑袋按下去低吼了一声“staydown”然后一边开车一边回过身去开枪。枪声,咒骂声,还有车辆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雪花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静极了,可是Adam的耳边此刻嘈杂又吵闹,到处都是火药味。Adam从来没有那个瞬间这么想念过大海,他想念海水的咸腥味,更想念被海水包裹住的那个安静的世界。18.许先生和Adam之间已经很久都没出现过这样的沉默了,车里的空气仿佛被冻了个结结实实,暖风已经开到了最大,却怎么都吹不化。快到家的时候,借着大雪的反光,Adam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许先生的左手在往下滴,他伸出手去摸,才发现那是血。这一晚,Adam看见了很多的血,小狗的,瓦鲁哥哥的,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人的,可是直到看到许先生的血,他才觉得害怕。“你受伤了吗!”Adam没有意识到自己喊的声音有多大,许先生还处在那个高度戒备的状态下,听到Adam的喊声条件反射就想掏枪,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Adam说的是什么。许先生没有转过头去看他,也没有开口,只是又踩了一脚油门,把车开进了院子。Adam刚要接着问,许先生就已经下车了。院子里停了很多车,今晚的北领地注定没有办法安静下来。许先生刚一进屋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Adam被隔在了人群外面,不知所措地站着。他看起来狼狈极了,大衣不知道丢在了哪里,睡衣扣子也散开了几颗,身上,脸上,手上,到处都是血,他一直都没穿鞋,脚冻得通红。许先生没说两句话,就撞上了Adam宝蓝色的眼睛,晃得他心神不宁。许先生冲着Adam伸出右手,指了指楼上,示意他上楼等。然后就又把头转了回去。瓦鲁还活着,他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打过来,许先生的噩梦不能成真,他必须提前安排好一切。再次见到许先生的时候,Adam已经站在楼上那个冷气很足的房间里了。Adam其实没有犯错,可许先生的那个眼神明明白白地说着他在生气,生气的许先生是不会讲道理的,他只会让Adam疼。果然,许先生走进来三两下就把Adam脱光了,然后单手扛起他把人绑在了架子上。Adam一直在喊冷,许先生的动作却没有一点犹豫。他进来的时候提了一桶水,把Adam绑好之后,把水朝Adam迎头浇了过去。许先生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总是会做出很多矛盾的事情,他见不得Adam血淋淋的样子,所以想要把他洗干净,可是冲掉了别人的血,许先生马上就要看到Adam的血了。这个房间设定的温度是16度,无论冬夏一直都开着冷风。那桶水也是冰的,是许先生专门为了罚人准备的。浑身湿透的Adam被冷风一吹,一下子冷得说不出话。可是许先生就这样出门了,等他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根鞭子。许先生拿的是他父亲留下的牛皮鞭,鞭子常年浸血,早就被染成了黑红色,灯一照还泛着光。那根鞭子足足有Adam的拇指那么粗,许先生在地上抽了一下,清脆的声音惊得Adam一哆嗦。Adam想开口解释,可他太冷了,嘴唇抖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来得及喊了两声,许先生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鞭子打到身上,Adam突然就想起上次许先生说的那句“我要是舍得打你早就打死你了”,许先生从来都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只挨了一鞭子,Adam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疼得晕了过去。那一鞭子许先生用了十分的力气,“啪”的一声,Adam身上瞬时多了一道隐隐可以看见白骨的血痕,从左边锁骨一直延伸到了右边的胯骨。鞭子上仿佛带着倒刺,被打到的地方皮开rou绽,伤口撕裂的又快又深,血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渗了出来,和Adam身上没干的水珠融在一起,顺着他的身体向下流。瓦鲁说的话是导火索,Adam的眼神是火星,许先生这么多年的执念才是火药,此刻这三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一场声势浩大破坏力极强的连环爆炸,把许先生仅剩的一点理智炸到了九霄云外。他两眼烧得通红,打完这一鞭自己的手都觉得麻嗖嗖的,连鞭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都没有意识到。他怎么敢跑?他怎么可以跟瓦鲁做交易?他怎么可以想过要离开自己?那些依赖,那些顺从,过去Adam窝在许先生怀里乖巧的样子,他在床上得到的特殊待遇,他放肆的那点小脾气,此刻都化为一个又一个耳光连连落在许先生的脸上。外面又响起一阵枪声,今天晚上不止是许先生自己受了伤,还搭进去了许多人。许先生此时此刻好像忘记了他和瓦鲁长达数十年的那些积怨,满眼里只有自己面前这个罪魁祸首。而Adam的沉默让许先生更愤怒,许先生要的是他疼,是他哭着求自己,是他说他错了,而不是挨了一鞭子装死就能蒙混过关。好在敲门声突然响起,把许先生稍往现实世界中拉回了一点。瓦鲁带着手下的人打了过来,警局的线人传来消息,警察也在来的路上了,虽然提前布置过家里并没有太混乱,但既然许先生在家,不出去总是不合适的。许先生停下了附身去捡鞭子的动作,头也不回地出了这间房间。许先生挑了几件紧急的事情处理,瓦鲁还活着,被关在了许先生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