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我在红尘渡你[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7

    手上居然还端着杯茶。

沈已墨半点不惧,不徐不疾地走到纸人面前,含笑地道:“你这金坛雀舌倒是不错。”

纸人闻声,回过首来,这雀舌还guntang着,从茶面上冒出的袅袅白气遮住了她大半眉眼。

她见沈已墨生得精致难得,坦率地夸赞道:“我从未见过一个男子穿薄花色能穿得如你一般好看。”

话音堪堪落地,她又补充道:“我也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穿薄花色能穿得如你一般好看。”

沈已墨得了夸赞,摆手道:“姑娘谬赞了,姑娘你也是姿容卓丽,嗓音动人。”

纸人点点头道:“我也觉得自己生得好看······”

她停顿了下,凝视着沈已墨道:“这位公子,你觉得我再加个花钿会更好看么?”

这纸人着实奇怪,虽面上神情僵硬,一举一动却与活人无异,说起花钿,更是如同爱俏的少女似的。

沈已墨不着痕迹地细细端详着纸人,面上盈盈笑道:“姑娘可贴个如寿阳公主一般的梅花妆,定然好看得紧。”

纸人双目圆睁,不住地道:“真的么?真的么?”

见沈已墨诚恳地颔首,纸人笑道:“我一贴花钿,便卸不了了,我原本犹豫得很,怕花钿与我不相衬,既公子这样说,我就信公子一回,待我回了家,我便央婆婆为我贴上花钿。”

粘贴花钿所用胶唤作呵胶,一经呵气便会发粘,亦可用作贴箭羽,须得用热水方能卸去。寻常活人若是不喜花钿,卸了便是了,但一只纸人若是贴上花钿,自是难以卸去,极有可能会将薄纸扯破了。

纸人欢欢喜喜地笑着,正想象着自己作梅花妆时的模样,又听得沈已墨柔声问道:“姑娘,你家住何处?现下已夜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去罢?”

“家住何处?”纸人思索了半日,迷茫地道,“我也不知。”

那少年已被季琢护着站到了远处,从季琢身后探出头来,扫了眼沈已墨,颤声道:“他为何不怕?”

季琢又将余下的六人聚到了一处,方答道:“那纸人并不伤人,他为何要怕?”

季琢言罢,那纸人指了指躲在季琢身后的少年,偏过头问沈已墨:“他说我是鬼,你觉得我是鬼么?假若我是鬼,我应当住在何处?”

除去厉鬼、恶鬼,一般的鬼若不是在人间游荡,便是在地府等待投胎。

沈已墨不答反问:“你说的婆婆是何人?”

“婆婆······”纸人方要作答,骤然间,大堂内放置着的蜡烛全数熄灭了去。

待沈已墨以火折子点燃了一支蜡烛后,再一看,哪里还有甚么纸人。

作者有话要说:

敲黑板,这章讲的是不可以貌取人,咳,以貌取纸人hhhhhh

第67章第四劫·第三章

待沈已墨以火折子点燃了一支蜡烛后,再一看,哪里还有甚么纸人。

他又将大堂余下的蜡烛尽数点上,而后不紧不缓地朝着季琢走了过去。

突地,一阵夜风从外头袭来,打得原本安静的烛火剧烈地颤动起来,以至于沈已墨原本被烛光照得纤毫毕现的眉眼变得影影绰绰的,只唇角噙着的笑意分外扎眼,这笑意落在季琢眼中含了点勾引之意,使得他不由地想起方才沈已墨所言:“季公子,待我将那鬼除了,再与你欢爱罢。”

随着沈已墨愈走愈近,季琢直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发烫,他定了定神,面容愈发冷峻。

终于,沈已墨行至季琢跟前,季琢张了张口想要说些甚么,那沈已墨却越过了他,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分他些许,径直走到被他护在身后的七人面前。

那七人被方才诡异的纸人吓得魂不附体,还未缓过神来,或勉强站立,或跌坐在椅上,或抱作一团,沈已墨细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柔声问道:“那纸人是如何出现的?”

其中一人又惊又恐答道:“我本在用膳,一抬首,便见那纸人从外头走了进来,我还道自己瞧错了,眨了半天的眼睛,那纸人不但未消失,反是取了我桌上的一块龙井茶酥来吃。”

那纸人如何能吃龙井茶酥,纸人方才饮金坛雀舌,雀舌一入口便自后脑勺淌落。纸人口中虽画了齿,但纸人到底是纸人,以纸为齿,哪里能咬碎较纸坚硬许多的龙井茶酥,想是不过囫囵吞下,一吞下,那龙井茶酥便如同雀舌一般自后脑勺坠下了。

沈已墨回首一扫,果真有一块龙井茶酥躺在地上,碎作了数块。

其余六人并不出声,不知是并未瞧见纸人是如何出现的,还是吓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良久,又有一人面色惨白地道:“那纸人莫不是甚么妖怪罢?可是要吃人的?”

“她定然是鬼!”少年尖叫道,“吃人的鬼!”

那纸人确实是鬼,其人死后死魂不入黄泉,不知为何附在了纸人身上,但这少年分明是人,为何能这般肯定地道纸人是鬼?

沈已墨奇道:“你为何认定她是鬼?”

少年被沈已墨这一问怔住了,略略顿了顿,反问道:“瞧她那模样不是鬼,难不成还是人么?”

沈已墨抚摸着装有纸人饮过的金坛雀舌的铁制茶壶,眯眼笑道:“她许是个纸妖,因制作她之人极喜爱她,天长日久,死物便生了精魂,由纸成妖。”

话音堪堪落地,少年骤然觉得疼痛欲裂,他死死地按住太阳xue以及前额,这疼痛不减分毫,不过须臾,他便难以站立,身子直直地向着沈已墨倒了过去。

沈已墨伸手扶住了他,温言道:“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

少年无力细想沈已墨问他姓名的原由,只阖着眼,气若游丝地道:“我唤作许初然。”

最后一个音节隐没在少年口舌之间,若不是沈已墨听力极佳,怕是要以为这个少年唤作许初了。

沈已墨一把抱起昏厥过去的许初然,朝勉强站立着的小二哥道:“他昏死过去了,我送他回房歇息去罢,劳烦小二哥带路。”

小二哥尚且后怕着,闻言,吸了口气,颤声道:“请随我来。”

季琢瞧着沈已墨的背影,心口的热意迅速褪了去,随后,他淡淡地扫了眼余下的五人道:“这纸人今日应当不会再来,散了罢。”

一中年人盯住了季琢,惊惧交加地道:“莫不是因纸人的缘故,那少年才昏死过去的罢?”

此言掷地有声,余下四人皆浑身瑟瑟,怕如同少年一般昏死过去,甚至丢了性命。

“那纸人并未作甚么。”季琢面无表情地道,“你们若是害怕,不如天一亮便离去罢。”

说罢,季琢懒得理会五人,上楼歇息去了。

次日,沈已墨与季琢用过早膳,便出了门去。

这客栈方圆十里之内共计有三家祭品铺子,又有五家棺材铺子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