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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下山连只野兔子也未遇到,谁知,谁知这回就遇到了这么两头凶兽。”沧笛到底是少年心性,天真无忧惯了,不把大人眼中的禁令当做一回事,再加上上次的禁闭之罚,明面上说是关他一月,实际上却只关了半月,更加助长了他叛逆的气焰,越发不将禁令当一回事,此番之事也刚好可以给他一个教训。落九央服了冰狼胆,又有几位师兄的灵力加护,身上的伤已开始渐渐愈合,卿姒去时,他尚且处在昏迷之中,面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脸颊也凹陷了些,看着实在清减。不过他的脉象还算平稳,卿姒探过之后,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一事既了,她便打算去找人解疑答惑。只是一想到还要去无望涯,她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匆匆回寝殿拿上自己的大氅,一路疾行上了天阶,其实她内心很是急切,隐隐猜到是谁救了自己,可却还是想去证实一番。行至无望涯上,她颇为关怀地开门见山道:“十三师兄,你冷吗?”左尘听见声音,并未侧首,只淡淡答:“不冷。”“你累吗?”“不累。”那好,假模假样地寒暄完了,卿姒直接问道:“你可知那日是何人将我送回来的?”左尘终于分了她一个眼神,略感惊诧,反问道:“你不知?”若是知道那就不用问你了,卿姒解释:“我那日昏迷不醒,是以并不知道。”左尘了然,回:“是慕泽上神。”果然是他,卿姒大概也猜到了,她认识的人当中,除了慕泽,应该无人有那个本事能将她从殇谷中顺利带出。左尘见她敛眉深思,不知怎的,忽而加了一句:“上神他……受了点伤。”受伤?卿姒心下一惊,忍住了追问的冲动,匆匆道别后离去。她下了无望涯,急忙召来小黑,向天宫飞去。行至一半,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当初是她自己要回来,如今又以何种理由再回去?若说是为了慕泽的伤去看他,那他又为何不让自己知道是他救了自己?想来,他定是不希望自己去看他的,况且,有灵蔻公主在,定能将他照顾得很好,说不定这照顾来照顾去的,还能生出些什么特殊的情意。她又有什么必要再去呢?她去了,不过是平白扰人好事而已……思及此,卿姒心下生出一阵又一阵的失落之感,索性调转了鸟头,飞回玉京山。临近山门处时,她眼尖地瞥见一个红衣身影倒在地上,那身段打扮,看着着实有几分眼熟。落地后,她上前一探,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还真吓了一跳,这席地而躺的女子不正是止歌吗?她的右手臂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溢出,流经掌心指尖,在青石地板上谱成了一副绝世名画,却因她身着红衣,这血色看起来倒也不那么突兀惨烈。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二个的轮着受伤?止歌这伤应该不是遇到了什么妖兽,若真遇到了,恐她早已葬身于凶兽腹中。这伤,倒更像是人为的。卿姒来不及思索太多,将她抱到小黑的背上,一路送至非亦殿。替她脱衣服时,卿姒这才注意到,她的衣衫几乎全被鲜血染透,只是这血的味道闻起来有几分怪异,不像是人血。将衣衫扔到一旁,见她的右臂上有一道深可入骨的刀伤,鲜血正是从此处冒出来,不止如此,她身上还有道道鞭痕,只不过,这些鞭痕已结痂,看起来倒像是旧伤。这小丫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卿姒心下怜惜不已,手上动作加快,急忙替她包扎疗伤。折腾了一下午,总算将她身上的伤给弄好,卿姒又渡了些灵力给她,在她身旁守了半个时辰,总算等到她幽幽转醒。止歌睁开眼睛时,只觉殿内夜明珠光刺眼,被迫紧闭,一瞬后,复又睁开。只是,那双一向盼顾生辉,灵动光彩的眸子,此刻却如一潭死水,寂寂无波,黯然失色,像一个看透世事的垂垂老者。她微微侧了侧头,看见卿姒,喉咙微动,虚弱地叫了一声:“姒jiejie。”连声音都不复以往清脆悦耳,欢快活泼。卿姒眉头微动,理了理她的鬓发,轻声问道:“你没回家吗?这是怎么了?你如何会弄成这幅模样?”止歌呆呆地望着头顶的纱帐,眸中有忧伤划过,像是忆起了什么极可怕的事,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姒jiejie,为什么人会是这样的?为什么他们比妖魔还可怕?我,我……”说到最后,她几乎已是哽咽不止,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地滑落,打湿了被褥,湿透了妆容。止歌的故事不算太长。她说,朝乌盛赛结束之后,与长欤在路上起了争执,长欤一气之下扔下了她,而她却被骊夭堵在了路上。骊夭将她打成重伤扔在路边,结果她却被一位凡人男子救起,那男子待她极好,给她摘果子,给她买吃的,给她梳头,还背着她散步。她暗自想着,今后定要好好地报答他一番才行。是以,她醒来后,主动留在了男子的家中,照顾他的一切,洗衣做饭,打扫劈柴,无一不做。她擅做糕点,也时常将自己做的点心分给街坊四邻们,他们都很喜欢她,见了她也总是笑眯眯的,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meimei一般。可她毕竟是神族的大小姐,平日里皆是锦衣玉食的供着,何曾做过这等粗活累活,不消半月,她便已承受不了,往日纤白细嫩的双手生出老茧,磨出水泡,轻轻一碰便疼痛不已。那是一个天气极好的日子,碧天万里无云,日光和煦温暖,正是洗衣服的好日子。止歌端着木盆到了院中,眼看四下无人,寂寥无声,遂起了些小心思。暗暗掐了个诀,让盆中的衣物自己揉搓起来,而后又一件件地飞向竹竿,这样一番下来,实在是轻松不少。她伸了个懒腰,阳光实在太好,忍不住化作原身,躺在院中懒洋洋地晒太阳,许久未让皮毛见光,怕是都要发霉了。她微眯双眼,觉着这日子实在惬意得紧。可好景不长,再美好的画面,终有被打破的一瞬。男子兴冲冲地带着一群朋友推门而入,却在看到院中的景象后,顿时目瞪口呆,面色发白。止歌听见声响,侧首去看,见到男子也是惊了一惊,连忙化回人身,欲向其解释。可她这番动作,却更加惊吓到了院中的一众人也,他们目露惊恐,放声叫喊,互相推搡着极快地逃出了门。止歌愣愣地站于原地,她回想起男子方才的眼神,惊恐、诧异、惧怕……似乎,还有一丝厌恶。她浑身颤了颤,待反应过来去追他时,却已不见其踪影。她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