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虚实关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融化之后又结冰,空气还是很冷的。

杜临戴着格子围巾两手抄兜地站在车窗外,扭着头看司机归置车厢底的行李。

刘乔睿在车上找到座位坐下来,拉开窗户:“回去吧。”

“嗯,车开了就走。”杜临无所谓地道,收回视线笑着看刘乔睿。

“还有半小时才开,别等了。”

“嗯,”杜临扯了一下围巾,“那我先走了,一路顺风。”

刘乔睿点点头,拉上了车窗。

杜临转身就走远了。

在路上的时候,接到聂荣的电话,那边笑声爽朗:“听刘乔睿说你在潍坊?在那待几天?我现在在青岛,想考的都考完了,过两天打算回潍坊考几个保底的学校去。”

杜临握着电话脸上浮现笑意:“好啊,几点的车,我去接你。”

“还不知道,到时候再看,买了票再告诉你,嘿嘿。”

“行。”

挂了电话,杜临长出一口气,转头看窗外,外面又飘雪了,雪花打在车窗上,一会就糊了一层,窗外越发模糊。

一个人在异地的滋味很不好,就像与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联系,你饿了,你渴了,你病了,根本无人知晓。

心里再辽阔,没有一个人住在那里,也是很空旷的吧。

那种无法言语的感情,没法宣之于口的禁忌,让他越发的起逆反心理,喜欢男人又怎样,他就不是自己了吗?就是因为喜欢男人,他才是杜临。

但是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他还在考试,未来还一片模糊。

或许,等时间过去了,他又会喜欢女生了,又或者,他会遇上其他人。

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聂荣的火车早到站了,所以杜临赶过去的时候她正不耐烦地倚靠在车站门口的柱子上抽烟,脚边放着画板包和行李箱。

杜临顿了一下,跑过去。

“怎么那么早,我还以为你没到站。”

“老娘差点没挤上火车!MD艺考的怎么那么多!那些青岛的怎么一个个都回潍坊!”聂荣愤愤不平地道,“留在青岛考美院不是正好的么!”

“……你今年不考美院?”

“考,我回北京考去,在潍坊待几天。”

杜临心里一动,“什么时候回去?我也想回北京。”

“今天去看看学校,在这边考俩,考完就走。”

“那成,等你考完一块回去。”

“你这边不考了?现在考了几个了?”

“济南俩,潍坊三个,总共五个了,哎,不想考了,麻烦死了。”杜临无趣道。

“这可不行,你得多考几个,将来也好多个选择,一会去报名点看看。”

“好吧。”

事实证明聂荣和杜临就是吃货二人组,聂荣刚来那两天报了俩学校,很快考完以后,就拉着杜临四处逛,给她家里的小meimei买了袖珍风筝,看见石膏做的小脸谱也一并买下,最后杜临实在看不过她见什么买什么的行径,拽着人上了公交车回去。

聂荣逛了一天,困倦地倚靠着他的肩膀昏昏欲睡,杜临安静地看着窗外。

明天他们就离开这里,回北京去。

是晚上11点的火车,他俩拖到八点才背上东西打车去了火车站。

到地方才八点半左右。

两人坐在候车厅各自无聊着,杜临拿出手机玩游戏,聂荣看着大厅来来往往的人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聂荣回过神随意扭头看了一眼,才惊起来一捅杜临:“别玩了别玩了,排队!”

杜临收了手机回头,这才听清广播里广播的内容,拽起画板包,提上小行李箱,两人去排队。

火车上挤得要死,两人都没有座位,只能在过道里站着。

“明天省内的艺考就结束了。”聂荣合上手机说。

“嗯。”杜临应了一声。

今天下午的时候,南湖就陆陆续续有人拉着行李回家,南湖最里面的一片空地上画具堆得老高,不知谁放了一把火,一直在那烧着,还陆续有人路过不断地扔东西进去。

那不知是对考试太自信,还是表达对考试的厌恶,全部一副“老子这辈子再也不参加艺考”的模样。

在大家都要结束的时候,他们正在北上的列车上,继续这令人憎恶的考试。

刚开始的壮志雄心,随着一场场考试消磨得只剩下疲惫的坚持。

凌晨五点到的北京,刚一下火车就身上发冷,随着人流茫然出站,天还是黑的。

在出站口看到很多等候的人,杜临心里闷了一下,他什么也没说,心里盘算着先带聂荣去找个地方住下,出门在外,她一个女孩子比自己要困难的多。

可谁知道,刚走两步,聂荣就喊:“刘乔睿!在这边!”

杜临不可置信地转过脸去,刘乔睿正靠在围栏处抽烟,看到他们,就招了招手。

——他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在北京?

聂荣看了他一眼:“路上你睡着了,他给我发信息问我们考试的怎么样,我就说我们在去北京的路上,嘿嘿,小师傅就来接我们了。”

杜临蔫蔫地点点头,一句话都不想说。

在公交车上打盹的工夫天就亮了,北京这个城市才渐渐清晰起来。

画室的宿舍据说停用了,刘乔睿住在许畅家的房子里,吴媛也回来了,聂荣被安排去跟她睡,然后他和杜临一间。

一夜的火车很累,聂荣一到地方就去睡觉。

杜临也累,但让他合眼又一时半会睡不着。于是去吃了早饭去洗澡,又泡上衣服,然后睡觉。

昏暗的房间很适合睡眠,他大概困倦了许久,合上眼睛再睁开来就是晚上了,房间黑暗,和在家的感觉不一样,感觉像是被遗弃。

期间刘乔睿进来一趟,见他睡着,带上门去楼上。杜临睡眠清浅,艰难睁开眼,模糊看到他的身影,他想叫住他,告诉他房间插座坏了,手机没办法冲电。感觉他关上门走了,杜临又陷入混沌的睡眠。

他曾经读到这样一段文艺的话,“是的,我只有我自己。我,行走,微笑,书写,拥抱,都是与我自己,我独自完成这些事情。我与我自己,唯一的,忠诚的。”唯一,忠诚。

他模模糊糊地想着。

第二天他很早就醒了,刘乔睿还在睡着,在晨光中看了他一会儿,就起床穿衣服。

外面阳光好得刺眼,突然就无处可去。

买了一个煎饼边走边吃,来到画室门口,门居然没有上锁。

在门口捡到一本画报,拉开门进去,里面整齐地码放着拆开的床铺,还杂乱地堆积着铺垫。二楼画架横七竖八地摆放,水果静物开始衰败,他这才确定人都走了,画室解散了。

或许是刚走没几天,但哪怕是刚走没几分钟,现在也是没人了。做设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