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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响。愈微表情一变:“你这是打算做什么?”“穿透他的灵骨,光是那一点锁梦砂我可不放心。”愈微皱眉:“灵骨受损,很有可能一辈子无法继续修行。”叶戚霜手里的动作却完全没停,在锁链里注入了灵气,瞬间便穿透了他的两片肩胛骨。人在锁梦砂里,痛感也会变得迟钝。若是殷牧悠清醒时这么做,怕是会让他痛不欲生。叶戚霜终于放下了心,这才朝愈微道:“愈微,你不该是这样心慈手软的人。”一句心慈手软,令愈微沉默。寂静的夜里,只剩下他极力掩饰的紊乱呼吸。“既然这么舍不得,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他交给我。”叶戚霜语调变冷,周围的树缝为他洒下大片阴影,“既然做了,还装什么好人?”这句话,犹如数万条荆棘,瞬间扎入了愈微的心。疼痛感令他骤然苏醒了过来,看殷牧悠的眼神也逐渐冷淡了下去。“你说得没错。”“人我带走了。”叶戚霜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修为上又无法突破了,自从他的乖儿子离开的几十年,自己的修为竟然没有进步一丁点儿。现在厉靖言强大了,正好!只要重新用丹药喂养,凭着厉靖言那一身的修为,自己成仙指日可待!叶微明算什么?儿子这种东西,他从来都是利用的份儿。雨逐渐下了起来,愈微站在原地,任由雨丝将他淋湿。他的眼神发狠,雨水将他的发丝都淋湿,紧贴在两颊,失了原本的温润,而多了几分可怖。愈微一步步的离开了此地,步子走得极慢。他并没有错,只是比起别人,他选择了自己。—当殷牧悠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四周的一切都令他无比陌生,一滴冰冷的水珠从头上的棱石滴在了他的眼角,殷牧悠的脸上感受到了一片凉意。意识无法集中,因为这滴水珠的缘故,他才清醒了些许。五感并没有随着清醒过来而变得敏锐,两根锁链困住了他,深深扎于他的两片肩胛骨之中。疼痛令他一根手指也无法挪动,只能躺在冰冷的石床上。叶戚霜从外面走了进来,语调里带着几分赞扬:“中了锁梦砂,不仅破除了梦境,还在五日之内就醒过来了,照阳山的少主果然有几分能耐。”殷牧悠眼神空洞的望向了他,完全是一片虚影,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你这是取笑还是夸赞?”他的声音极轻,犹如鸦羽落地一般。偏生这里面只有他们二人,叶戚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是夸赞。”叶戚霜低下头,态度温和的说道,“我锁了你的灵骨,你的五感如今比凡人还差,别想逃了。”殷牧悠却知道,叶戚霜的温和全是些假象,他原该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后来成了紫光宗的宗主,便要做出一副正派的模样,戴这张假脸不知多少时日。他的温和,乃是习惯。一旦撕破脸皮,便会露出狰狞的内里。“紫光宗……”“哼,紫光宗算什么东西?只要我飞升,他们都会变成没用的棋子。”殷牧悠心脏发寒,紧紧盯着他,眸子里迸发出怒火来。“你恨的人不该是我,而是我那好儿子。那么多人盯着他,可他丝毫不掩饰的露出自己的软肋,任谁都会把心思打到你的身上。”“他……”“放心,你丢了五日,以他的本事也该查到了,他很快就要来了。”叶戚霜转身离开了此地,他并未把殷牧悠困在紫光宗,而是带到了这个荆棘密布的地方。那些荆棘可都是灵物,除了不会伤害炼化它的主人外,其余皆逃不过它的攻击。叶戚霜早早的备好了陷阱,就等厉靖言入瓮了。暴雨倾盆而下,雨水从山顶湍急而下,在山脚汇聚成溪流。叶戚霜以灵气为屏障,完全没有被淋湿。他站在外面,看着暴雨把花瓣吹撒在地上,雨水夹着泥泞,将白色的花瓣深埋。叶戚霜不免想起了一些往事,他一直都是散修,自幼受了太多的苦,自从变得心狠的那一日起,叶戚霜就发誓要爬到最高的地方去。牺牲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又筹谋了百年。由于暴雨,一旁的莲花花瓣也有许多落入了池子里,被雨水无情的拍打。叶戚霜的眼前忽然间浮现一张巧笑嫣然的脸,他顿时捏紧了手。……厉臻儿。他明明上百年都没想起过她了。叶戚霜拔出了本命长剑,剑气狂乱的飞散在四周,他横眉怒目:“别来纠缠不清,滚!”莲花池很快就残破不堪,花枝倒在了水面上。叶戚霜原以为会等一段时日,没想到他刚收了剑,便感受到有人触发了禁制。没过多久,厉靖言便从荆棘林中走来,他手里一团黑火,竟将周围的一切全都烧了个干净。叶戚霜目光放在那团黑火上许久,继而笑了起来:“没想到那些东西竟半点儿没有拦住你,这是什么?”“你不会想知道的。”叶戚霜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威胁,反倒问他:“你想拿这东西来对付我?”自上次苏衍爆发后,厉靖言又收回了一片人格。他虚弱了几日,但也得到了比任何一片人格更多的记忆。那十年,没有殷牧悠的十年,痛不欲生的十年。以及,没有殷牧悠的世界。知道了这些过后,他才明白自己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他再也不想尝到那种滋味。“牧悠呢?”叶戚霜笑容渐敛,从怀里拿出了一颗丹药:“吃了它我就带你去见人。”第二次了,他经历这种事情已经是第二次了。厉靖言最恨被人胁迫,尤其是从前害过自己的人。可他如今的表情却十分平静,没有半点的发怒,只是将目光对准了那颗丹药。“叶戚霜,你又想精进修为了吗?”叶戚霜的眼底沾满了欲/望:“还是你了解我。”“你吸取我的灵气修炼了几十年,我尝了几十年这样的痛苦,自然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不再乖戾,不再愤怒,不再不可一世。厉靖言收敛了一切,朝着丹药伸出了手。里面的殷牧悠已经听到了一切,可洞口被下了禁制,厉靖言看不到里面。明明疼成这样,连意识也不清醒了,可殷牧悠却从石床上醒来,不顾后方锁链的拉扯,后背的衣衫全都渗满了血。他明明就在外面,却像是远在天边一般。仅仅是这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