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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了。要出府买办就得去向高升媳妇告假,自己那日人前给她没脸,这假不好央告。想在傅府立身,高升媳妇是内宅大管事,傅太太之下第一人,还是想法化解嫌隙好。沈梅君默想着傅望舒的教导,想到一个法儿。高升媳妇是傅太太陪房,在内宅谁不敬重,那日给沈梅君当着流觞轩众人的面没脸,回去后傅太太没办成栽赃之事,又把气撒到她头上训了她好久,高升媳妇憋了一肚子气,暗暗下决心要寻机给沈梅君好看。平时发月例流觞轩众人的都是秋梦领了回去,这日高升媳妇托词要发夏日份例衣衫,让各人亲自来领,试下衣裳不合适她拿出去让裁缝修改。这借口很拿得出手,秋梦也没说什么,回来后让众人自去领,沈梅君早料到有这日的局面,也不假装不舒服啊生病什么的,用帕子浸了凤仙花油悄悄拢在袖子里便前往。傅太太派发对牌议事在议事厅,给下人发月例和份例衣裳在库房外的长廊下,傅望舒是大少爷,流觞轩的下人领份例在娇红馆之前,沈梅君的份例最高,应该在众人之前领的,高升媳妇故意刁难她,偏说按进府时间早晚领,于是沈梅君排在最后面。沈梅君等的就是高升媳妇的这个刁难,她后面就是娇红馆如今最得傅望超宠爱的妙娘,那日水榭中看来,妙娘性情尖锐要强,正是沈梅君等下要行的事最合适的对象。领份例的人群移动得很慢,人挨着人,妙娘长长的袖子不时拂上沈梅君身体,沈梅君半拢着袖子,不动声色伸了手,把帕子上的凤仙花油擦到妙娘的衣袖上。沈梅君领了份例衣裳,跟众人一样在身上比比划划,并没有急着走。妙娘抖裙子看新衣裳,沾了凤仙花油的袖子在刚领的新衣裳上擦过,她没发现是自己袖子蹭上的,只看到刚领的新衣有桃红污渍,当即尖叫起来。“这算什么?拿有污渍的衣裳给我?”漂亮的银丝绣流云花纹素缎襦裙上面很明显的一块红色油渍,高升媳妇看了看,不解地嘀咕道:“原来明明没有的啊。”妙娘青楼出身,怕人瞧不起她最是拔尖要强,听高升媳妇嘀嘀咕咕像是质疑她,恼了,扬起纤手就朝高升媳妇挥去。这一巴掌扇上,要么妙娘走人,要么高升媳妇别在傅府混了,边上众人一齐惊叫,沈梅君在惊叫声中霎地抬手,一把握住妙娘的手腕。妙娘一双纤手柔软无力,给沈梅君握住动弹不得,气得胸膛起伏。沈梅君朝她眨眼睫,浅笑道:“这素纱上一点桃红素里带艳,好漂亮,妙娘姑娘,梅君为你在这里绣上一个碧波清荷可好?”妙娘挣不开手,气得粉脸紧繃,欲待再闹下去,那日水榭中的形景看来,傅望超分明很喜欢沈梅君,闹得狠了得罪沈梅君,她一怒之下进娇红馆与自己争宠,只怕日子不好过。妙娘忍了忍压下怒气,冷声道:“你的画工不错,绣工却不知如何,别毁了我的衣裳,给我画上便罢,我自己绣。”沈梅君漫声应好,看向高升媳妇,问道:“高大娘,有没有颜料?”库房里没有颜料,高升笑道:“库房里没有,沈姑娘请稍等,我让人去跟三姑娘借。”沈梅君要使高升媳妇欠自己人情,素缎上作画亦不易着色,分外困难些,一朵碧水莲花,她画了足足半个时辰,用了十二分细心加功力。娇嫩的粉莲在清波上绽放,水盈盈的花瓣,那点凤仙花油渍叠加了嫩黄略微渲染作花蕊,分外鲜艳,花蕊上面淡墨勾了蜻蜓调戏着蕊粉,旖旎香溢,曼妙多情。妙娘在一旁看着,紧颦的眉头越来越舒展,沈梅君画完后,又夸了她几句,什么人比花娇的,妙娘更加高兴,也没再找高升媳妇的麻烦,拿起裙子喜滋滋走了。高升媳妇见妙娘走了,长舒一口气,笑容满面赞沈梅君画的莲花漂亮,又殷勤地问道:“沈姑娘,你娘的病怎么样?有好转了吗?”“好转许多了,劳高大娘记挂。”沈梅君微笑道谢,与高升媳妇言笑晏晏说了会儿话,那日的龌龊就这么算揭过了。沈梅君要离开时,高升媳妇笑问道:“沈姑娘有好些日子没告假了,需要告假说一声。”“多谢高大娘。”沈梅君眼睛霎地亮了,无比感激道:“梅君正想告假,不知方便吗?”“大少爷不在,你们院里事儿不多,极方便的,今日已近午,你明日出府吧。”高升媳妇笑呵呵准了假。傅望超在府里蛮横的很,高升媳妇也不敢得罪他的新欢,方才那样子,若是给妙娘闹下去,她不回击没面子,回击则得罪傅望超,沈梅君巧语使妙娘不再追究,高升媳妇保住面子又不用为难,心中对沈梅君很感激。晚上回到自己宿处,高升媳妇把日间发生的事对高升说了,高升沉吟了一会,道:“咱们是太太的人,听太太的话是应当的,只是这个家,只要大少爷在,以后当家的肯定是大少爷的人,人情留一线,沈梅君给你面子,你也别做的太绝了。水晶簪一事,沈梅君那样做也是情非得已,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堪。”那日那种情况,沈梅君也是无路可退才质问她的,并且言语温婉还是给足了面子的,高升媳妇赞同地点头,又与丈夫说八卦。“依你看,大少爷一惯不近女色,突然留了这么一个人在房里,又不公开收房,是什么用意?”“大少爷的心思谁猜的着,那沈梅君气度容貌连四少爷美人那么多的都惦记着,非迫不得已,你记得不要得罪她便是。”这边夫妻两个打着小算盘,那边沈梅君见巧计化解了与高升媳妇的死结,也很是高兴。得了假,沈梅君把要采买的东西列了单子,翌日一早便出傅府。沈梅君想把曾凡的银子还他,她这几日打听过,知曾凡是冀国公的孙子,出了傅府后先往冀国公府而去。第十四回曾凡这日恰好不当值在府里,听门房报一位姓沈的姑娘找他,他知傅望舒离京的,大惊,疾奔了出来,离沈梅君还有十来步远便高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傅望超那色胚欺负你?”沈梅君见他这么关心自己,心头热辣辣的,哽咽着说不出话。“真出事了?别怕,望舒不在,还有我呢。”曾凡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