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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一个青衣华发的男子出现在眼前,看面容只得三十来岁,眉眼都生得十分柔和,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书言的目光给人一种慈祥长辈在关爱晚辈的错觉。青衣,华发,书言立刻想起了自己的义父。眼前的男子虽然相貌和义父相去甚远,但关爱的神情却十分相似,书言心中一酸,眼角便有泪光闪烁。青衣男子柔声道:“别怕,我只问你几个问题,若你据实回答,我便放你离开。”书言强自镇定,问道:“什么事?”“靖阳尊者还好吗?”书言一惊。传说中,这森林里的人该是几万年前便已陨落,认识李靖阳不足为奇,但为何会向自己问起?“你不必否认同他相识,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他的徒弟吧。”青衣男子望着她手上的储物戒指,“只有他看中的人,才会得到这枚戒指。”书言暗道晦气,此人多半又是李靖阳的崇拜者之一,巴不得拜入他门下,见到自己竟然拥有李靖阳的储物戒指,便将自己抓了起来。青衣男子见她不答,兀自说道:“你在林中刻下他的名字,是希望他能看到记号,前来相救?这么说他也在这幽鬼森林当中?”书言琢磨着怎么说才对自己比较有利。若此人曾想拜李靖阳为师却被拒绝,那么嫉妒之下多半会杀了自己;反过来,若他是李靖阳的敌人,那么将仇记在他的徒弟身上天经地义,所以仍然会杀了自己。总而言之,只要暴露“李靖阳的徒弟”这个身份,自己就凶多吉少了。“靖阳尊者一万年前便已陨落,你不知道吗?”她撒了个谎。青衣男子吃了一惊,随即笑道:“小丫头骗人,看你骨龄不过十五六岁,若他万年前便已陨落,你如何能得到这戒指?”书言故作疑惑:“这戒指很了不起吗?当初我是在靖阳山中采药时偶然捡到的,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回去以后问过师父师叔,他们都说这戒指是神物,需要机缘才能开启,让我先戴着,或许某一天能遇到机缘也说不定。”青衣男子凝眉,似乎在考虑她的话有几分可信。靖阳山是李靖阳修炼之地,若他真的陨落,戒指失落在那里的可能性很大。此戒必须得李靖阳认可才能认主,除了其主人,任你修为再高也打不开,这丫头的话听起来倒是没有什么疑点。只是,他始终不相信李靖阳会陨落。那可是修真界数十万年来的第一天才,光凭名字便足以震慑整个修真界。“他是如何陨落的?”书言假装回想了片刻,才道:“我听派中长辈说道,飞升并不是修仙的终点,之后还要经历炼神,还虚,合道三个境界,并且熬过四九天劫,才能真正得道成仙。这位晋阳尊者陨落前便已是合道修为,有一日他突然回到靖阳山,似是有什么要事,谁知天劫突至,将靖阳山劈成了两半,他也未能成功渡劫,一代尊者就此陨落。对了,我这个戒指,便是在靖阳山东边那半座捡到的。”修仙之人,任你再惊才绝艳,都有可能陨落在天劫之下,即使对象是李靖阳,也只是令人多几分唏嘘罢了。“你敢以心魔发誓,刚才那番话都是真的吗?”青衣修士盯着她,“若敢发誓,我便放了你。”修士中不乏jian恶不守信之辈,但绝没有人敢将心魔之誓当做儿戏。因为这关乎道心,一旦背誓,将来多半会被心魔所困,难以进阶。书言脸上现出慎重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这才道:“我以心魔发誓,若刚才所说是假话,就让我与师父之间心生芥蒂,再不能和谐。”反正她无论是跟止水真君还是李靖阳都从未和谐过,就算应誓,也没有太大影响。如果她刚才毫不犹豫地发誓,青衣男子倒是会怀疑,毕竟心魔发誓并非一定会应验,说不定便有那等道心坚定之人不受心魔影响,但书言故意迟疑,又是以师徒之情发誓,让他的怀疑大减。“好,我信你。”青衣男子将绳索解开。书言摸了摸酸痛地骨骼,缓缓坐了起来。“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将这戒指送给我做纪念?”青衣男子神色中带着几抹悲伤,让书言十分不解。“他既陨落,这戒指便再无人能打开,姑娘留着也是无用。”他又道。书言故作戒备地看着他,双手交握,将戒指死死按住。青衣男子苦笑:“你不用怀疑我的话,我是靖阳尊者的徒弟,这戒指我也曾拥有过。”书言吃了一惊。青衣男子背转身,幽幽说道:“你大概也听过一些师父的传说,他十分热衷收徒,当年我能有幸拜入他的门下,自以为天资卓绝,假以时日,除了师父定然天下无敌。谁知我入门仅三年,师父便看中了另外一人,他说道,他向来只要最优秀的弟子,要我与那人决斗,赢了的话可以继续留在他门下,输了便需自行了断。”书言对李靖阳这恶劣性子是深有体会,当初她便是杀了那筑基修士才能活命的。青衣男子继续道:“我与那人当时都是筑基修为,实力在伯仲之间,打了三日三夜仍未分出胜负。正打得难舍难分之际,突然出现一名金丹修士,称自己想拜入师父门下。师父将规矩讲了,金丹修士立刻对我俩动了手,我俩剧斗三日,灵力消耗巨大,如何能敌得过金丹修士?于是双双被杀。因为我们打斗之处便在这幽鬼森林之外,身陨之后魂魄被吸入林中,再也不能出去。”书言暗骂李靖阳变态,嘴上却故作惊讶:“金丹对筑基,太不公平了,靖阳尊者也不干涉吗?”青衣男子转过身来,苦笑:“师父的性格便是如此,他曾说过,不是每个人都会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若你灵力耗尽之时遭遇强敌,别人也会给你时间恢复么?因此他只看结果。”“你恨他吗?”书言问道。青衣男子摇头:“师父虽然看似不近人情,其实那三年中教了我很多。他总是用残酷的法子来磨炼我,但是真的很有用,否则我也不会以筑基初期的修为和那筑基大圆满的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至于最后的结果,只能怪自己运气不济,怨不得旁人。”书言真的没想到,此人明明是被李靖阳害死的,但说起他来仍是一脸崇敬,竟连半分怨怼都没有。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