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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全都说出来。“可以,明天下班,我也有事和你谈。”秦明答的很干脆,本来要找林涛谈话是早上就想好的,对于今后的事情,秦明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要同当事人说明的,他这样想着,便利落地答应了林涛的邀约。“那再亲一口吧。”“不用了。”秦明挣脱怀抱要离开,林涛却再度把他压在门上,两个人额头相抵,眼中都流动着彼此意会的情绪。“咳…”门外传来一声清咳,林涛马上放开了秦明,两个人立即拉开距离站好,同时看向不远处立着的樊子峰。“我来取一份紧急的报告,公章在解剖室的抽屉里。”樊子峰径直走过去,从抽屉拿出红章子和印泥,“…林队秦科长,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他看了一眼秦明,轻笑了一下,说完还贴心的把门带上。嘭——防盗铁门从外拧开,入夜的寒气灌进屋内。林语辉下班回来,在玄关蹬掉皮鞋,摘了警帽,长舒一口气。“老婆,我回来了!”他笑得一脸褶子,冲着刚端饭从厨房出来的林医生喊道。“老头老太太了你rou麻不rou麻啊,快换衣服洗手吃饭了。”“哎!”林语辉三下五除二的做完了这些事,和林医生坐在桌前吃晚饭。“林涛呢,不是说今天回来吗?”“不回了,有案子加班。”“那你叫我这么早回来干嘛,我还以为你有事要和咱儿子说呢。”林医生夹了一只虾,放到丈夫的碗里,又扒了两口米饭,叹了口气才说道:“老林啊,如果涛涛娶了个男孩子回来,你能接受吗?”“有啥不能啊,他只要负责任,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就行。”林语辉看她情绪不对,想着大概又是居委会那个人跟她嚼舌根了,喝了一大口汤把碗和筷子放下。“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男女性征都无所谓,只要咱儿子是真心喜欢,谁敢说什么屁话,有他老子给他撑腰。”林医生听得眼眶一酸,低着头赶紧扒了两口饭,又给人夹了一个大鸡腿。“吃你的饭吧,你儿子腰杆子直着呢。”林语辉嘿嘿笑着连连夸晚饭好吃,两个人一顿饭吃的也是热热闹闹,只是收拾碗筷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凑到水龙头旁,给林医生打下手,一边说着:“玉真,我今天和老李一起去看老樊了。”“他怎么样了?”林医生听说是樊简,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水管关小了一点,等着听后话。林语辉摇摇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洗好的碗整齐的码在橱柜里。“还是老样子,十几年了,连瞧都不瞧我们一眼,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林医生听闻仍是这样的情况,也跟着叹了口气,拧开水龙头冲洗着碗筷。“我听吴妈说樊简的儿子最近回到龙番了…”“可不嘛,大高个儿长得像他妈,好看着呢。”林语辉说到这里心里不是滋味,接过林医生递来的筷子,沥干了水放进筷篓中,“听说也是咱们公安系统的人,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老樊从来没管过。”“前段时间,我在医院遇到我以前的一个学生,我总觉得他长得有点像老樊的儿子,但是变化太大了,我印象里那孩子不是那个样子的,唉,樊简也真是的,这么好一个儿子都不要了。”樊子峰下了公交车,一路走过来,抬头看到养老院的牌子,经过岁月的腐蚀已经陈旧不堪,铁锈的缝隙间布满蜘蛛结下的网。他来的时间不凑巧,正好一路上都是散步消食的人,其中免不了的遇到一些认出他的长辈来,两三句寒暄还不足够,樊子峰总能在离开时听到背后有人对他整个人生给予评价。而听到最多的词,除了可怜就是可怜了。他笑笑,摸口袋想抽烟,等掏出烟盒才想起来,今天最后一根当着李大宝的面掐灭了。这会儿天擦黑,伸手不见五指,想去买恐怕也没得卖了。他想扔了烟盒,但又想起了什么,把它装回上衣口袋里。樊子峰走进院子里,热情地和打扫卫生的大姐打招呼,然后慢悠悠地朝一栋楼口走去。站在楼下,他并没有急着喊亮声控灯,只是抬头看着顶层隔着遮光窗帘露出的微弱灯光,就像夜晚顺着门缝窥见的解剖室的光。樊子峰想起秦明,然后马上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秦明被林涛按在怀里亲,他原来也有和普通人一样的表情,会窘迫会不知所措会沉醉其中。樊子峰挥去脑海中的画面用力跺地,踩亮了楼道的灯,一层一层都是这样打开的声控灯,走到顶楼唯一一户的门口,他停下了脚步。从口袋里摸出钥匙直接开了门,一室幽暗只有桌前的台灯亮着,那里坐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一边咳喘一边数着药片。数完了也不吃,放在一旁,眼睛盯着桌上的闹钟,又时不时地瞅瞅药片,好像等待着能吃它们的时间到来。“我听院长说,林叔叔和李叔叔今天来了。”樊子峰仅仅是陈述这件事,语气平淡无奇。不过房间里确实也没有任何声音任何人回应他,背对着他的人,仍旧嘴里絮絮叨叨数着药片,嘟囔着现在是几分几点。“你的病吃药是治不好的。”樊子峰冷漠地看着远处的人,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垂放在腿侧,他牵起嘴角肌rou,仍旧是毫无感情的虚假笑意:“过段时间,我让秦明来看你,你可以当着他的面忏悔,看看他会不会原谅你。”终于,这句话让桌前的人有了极大的反应,他看着时间到点了,哆哆嗦嗦想把数好的药放进嘴里,手抖得像筛子几次失败后,愤怒地把所有的药用胳膊扫到了地上,手指颤抖地指着樊子峰。“你懂什么,你是罪人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让他原谅我。”“你错了,樊简。”樊子峰对面前的人直呼其名,走上前蹲下来,把药片一个一个地捡到手里,握着樊简的手硬是放进他的掌心,然后瞪着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接下来的话。“这房间里的罪人,他没有儿子,他的妻子和儿子早就死了。”说完,樊子峰拍了拍手上沾的灰,站起来没再有看樊简一眼,拿上钥匙推门离开。这次,他没有马上弄亮楼道里的声控灯,反而是站在黑暗之中。他突然很想抽烟,但又很快的意识到,他最后一根烟已经当着李大宝的面按灭了。樊子峰拿出烟盒,把那折断的烟夹在手上,用打火机抢救了几次还是没能把它点燃。他干脆走下两节台阶,顺着墙壁滑坐下来,在寂静的楼道拨弄着打火机的开关阀,喀嚓作响下红色星火忽明忽灭。“如果我喜欢你,可以直接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