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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又火气蹭蹭往上涨:“你就是这么照顾师祖的!没一点让人省心!人在哪儿,快带我去见!”等人带到,方应觉看到宋迎那苍白的脸,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谢还只能在旁边答应着,方应觉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的确是他把宋迎弄成这样的。教训完了人,方应觉觉得这连日来的恶气终于得到抒发,心情大好:“唐灵赋你关在何处了?”谢还指了院落外田埂间一方小茅屋。那本是农人用来看瓜的地方,被他借来关押了唐灵赋,一行人打开屋门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站在最前面的方应觉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他低头,正和唐灵赋对上了眼。唐灵赋披头散发,短短两个多月,已经瘦得只剩骨架,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眼窝深陷,身上血迹斑斑,再不复往日尊荣。她看到方应觉,眼泪哗的一下落下来,泪滴竟掺着几丝血色,嘴中发出呜呜的呜咽声。方应觉这才注意到,她的嘴唇被人用针线缝了个结实,大概是觉得痒或者疼,又或者是想要抓开,沿着唇线的一周密密麻麻全是针眼,烂得坑坑洼洼流脓不止,像是被拆了许多次,又缝了许多次。满室的腥臭就是从她身上发出的,她抓着方应觉的脚,呜咽声更大了,眼泪纷纷落下,活像个忏悔的恶鬼,方应觉不知是被她吓到还是恶心到,下意识一脚踹开了她,心有余悸道:“唐灵赋?”那皮包骨的女人连连点头,眼神里充满哀求,屋门口很小,方应觉往那儿一站,身后的人便被挡住,唐灵赋以为只有方应觉一人来了,她发了狠般扯断嘴上丝线,皮rou被狠狠地撕裂,登时血流如注,眨眼在地上积出一片血洼。唐灵赋恍然不觉疼痛般,沾着地上的血,写下一行血字:方叔救我求你救我我知错。她被谢还关在这里,谢还用灵力吊着她的命,每天在她这里待上半盏茶的时间,别的不做,就饶有趣味地勾着手指,用灵力将她嘴上的线拆了缝,缝了拆,那眼神玩味而惬意,仿佛在做一件极有趣的事。唐灵赋每天就在这样的折磨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应觉辨认了半晌,看着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终是闭上眼:“都是你咎由自取,如今有谁还能救你。”他闪身,对身后同来的孟听道:“孟宗主,唐灵赋是你们易宗的人,由你来处置吧。”方应觉转身离去,小屋门口逆着光走来一人。孟听一身宗主道袍,眼上依旧覆着深绿绸子,他看向唐灵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师妹。”唐灵赋惊恐地睁大了眼,孟听慢慢走近,进一步,唐灵赋便摇头瑟缩地退一步,喉间的呜咽声变得异常恐惧,连连抬手挡住自己的脸,好像这样,孟听就看不见她了一般。不久之前,这身道袍还在唐灵赋的身上,那时风光无限,无不臣服,此刻,因果流转,她和孟听彻底对调了位置。唐灵赋比任何人都清楚,孟听的眼睛是怎么废的。正因如此,她害怕得颤抖不已,生怕孟听会将曾经在他身上用过的刑罚用在自己身上。孟听走到她身边,特意避开了地上被唐灵赋拖出来的蜿蜒血迹,取出一枚瓷瓶,然后居高临下地,将止血的药粉洒在了唐灵赋的伤口上。绸缎覆眼,只能看到他毫无起伏的唇线,是一个淡而安静的弧度。他静静看了她片刻,终于转过身,依旧是那个和邓素像极了的背影,对门外不咸不淡道:“带走吧。”外面立刻闪进两个易宗弟子,架起唐灵赋往外拖。唐灵赋活似一个死人,任由他们拖行,经过孟听身边时,她看了他一眼,那是一个极为复杂的眼神,有疑惑,有感激,有愧疚,更多的是,震惊。曾经她因为嫉妒孟听,在陷害孟听令他身败名裂之后,对他用尽了刑罚,鞭笞,针刑,烙刑……如今,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站在她面前,一句轻飘飘的“带走”,就将过往了无痕迹地勾销。唐灵赋被带上了易宗的灵舟,此行已经圆满,一行人便计划着离岛。因为宋迎身体欠佳,方应觉怕他水上颠簸引起不适,决定等他好了再走,其他几位宗主担心凤麟宗独自返程无人照应,商量过后,一致留了下来。入夜时分,所有人都在灵舟上过夜,谢还和宋迎同榻而眠,照例腻歪着说些夜话。宋迎想起什么,从他臂弯里抬起头,道:“那天晚上,你想说什么来着。”谢还自己都忘了:“哪天?”想起那一夜激烈的交缠,宋迎脸颊微微发烫,“就沙滩上那晚……”谢还揉着宋迎的腰,想了想,“想起来了。师尊,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灵气似乎比大陆上的多?”宋迎自然注意到了,但这种海上小岛,居住的人少,又没有修士采用,灵气充沛些也是正常的,就没多想。谢还正色道:“师尊那天说这里有祭祀河神的风俗,我在这周边看过了,都是些清浅小河,而且我问了村里人,他们说,祭祀河神的地方,是岛南边的一座山上。”宋迎之前来地那次正赶上祭祀河神之前几天,急着带唐灵赋离开,也没多问,还不知祭河神原来是在山上,道:“哪里不对?”“没什么不对,就是觉得得去看看。”他早就想去,但宋迎需要照顾,也就一直没机会。“那你明天去吧。”“嗯。”谢还拍拍他的背,“早点睡。”次日,谢还独自去了那座山。宋迎醒来时,谢还还没回来,只有徐凤林不太开心地坐在灵舟甲板上远望。宋迎披上鹤氅,这的时间正是早饭时候,周围却安静得奇怪,他喊了徐凤林一声,道:“怎么也不见人?”徐凤林见他醒了,立刻噔噔噔跑过来,指着远处一座小山,神色兴奋:“师兄,师尊他发现了一条灵脉!就在那座山上!”“灵脉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海岛底下有小灵脉也很常见,宋迎并不觉得奇怪。“这可不是小灵脉!方师叔去看了一趟,回来叫上了五大宗门的人,说是这灵脉深居地下,非常纯净充沛,而且可能只是一道分支,预测主脉极有可能在海底,规模比通天灵井还大!”“什么?”宋迎没想到意外之喜来得这般猝不及防,昨晚谢还还提起邓素留下的话,今天就有了这么重要的发现,当即按捺不住,也要去看看。徐凤林忙拦住他:“不行你不能去,师叔让我留下来照看你!”宋迎敲他脑瓜,笑道:“我看你蔫头耷脑的,明明也想去看。想不想去,给我指路,师叔怪罪,算我头上。”这种一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