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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谢朝辞眯起眼,旋即烫着手般,把宋迎丢到地上,大氅也丢给他,冷冷道:“披上,出去更衣吃饭。”???宋迎反应过来了:“你怎么这么凶,我得罪你了?”谢还回头,瞪着他:“你昏迷了半个月。”“啊。”宋迎莫名觉得脑子比之前好使了,道:“都是你在照顾我?”“除了我还有谁。”谢朝辞大步走上石阶。宋迎跟在他身后,裹了裹大氅:“多谢啊。”不经意回头,瞥见那茫茫雾里躺着的人影。宋迎眼皮一跳:“谢还,那儿怎么还有个人。”谢朝辞头也不回:“睡着了,不用管。”“哦。”宋迎又回头看了一眼,直到石阶一转,视线被墙壁挡住,才收回目光。密道尽头有光亮,暗门是开着的,一出来,闻到新鲜空气,宋迎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回。哦,两回。这里应该是谢还的书房,碧纱橱后依稀有张小榻,大概是看书累了休息用的,谢还在那里找出一身衣服,递给宋迎:“去换了。”宋迎见他脸色不佳,话也不好多说,拿着衣服进了屏风后,展开一看,有点眼熟。这不是谢还小时候的衣服吗?当然,这个“小时候”是相对于宋仙师来说,大概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照着身形量了量,居然差不多,穿上,还挺合身。这衣服是素白的,只有袖口用紫色道纹略一装饰,简单雅致。谢还虽然穿不着了,却洗得十分干净,没有褶皱,仔细闻闻,还有有一抹淡淡的花香。宋迎以前极少穿白衣,都是玄青的深色道袍,显得稳重一些,不过他挺乐意谢还穿素净衣服,更显活泼和青春,所以出去扶道的时候,偶尔有看中的衣服,就给谢还买下来。这一件似乎也是?换好了衣服,整理了衣襟袖口和紫色银纹的腰带,宋迎走出屏风。谢还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听见脚步声,把小米粥推到了对面,道:“来吃饭。”然后不经意瞥了一眼宋迎,当即一愣。宋迎见他看直了眼,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嗯?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谢朝辞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没有。”心里却翻江倒海。好看。衣服好看。人更好看。☆、重回凤麟外面日上三竿,应是午饭时候,谢还准备的饭菜很清淡,大概是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没有什么油腻的东西。宋迎慢吞吞地喝了半碗小米粥,吃了一些青菜,然后擦了擦嘴:“吃饱了。”谢还还没吃完,沉沉嗯了一声。“岁千秋……”“已经按照遗嘱葬好了。”宋迎陷入沉默。“人已经走了,伤心无益。这几日你先休养。”宋迎道:“我还是回宗门吧,这么多天,他们一定发现我不见了。”谢还淡淡应了声:“嗯。你灵脉还未完全契合,不便调用灵力,我送你,快一些。”“好,多谢。”御剑而行,海市到凤麟宗大抵一天一夜的时间,谢朝辞彻夜不寐把人送到时,天还蒙蒙亮,幻化后的剑很宽,宋迎缩在他面前浅眠。谢还把人叫醒,道:“到了。”宋迎睁开朦胧睡眼,发现身上盖着谢还的大氅,在空中走了一晚,身上竟半点湿气都没有,暖暖和和的。他下意识去摸谢还的衣袖,道:“你这样会受寒的,衣服都潮了。”“师叔把你托付给我,我当然要照顾好你。”宋迎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照顾,我走了。”他把衣服还给谢还,长剑落在小山门前,这小山门毫不起眼,连个守门的都没有,只能凭腰牌进入,因此不会被发现。宋迎拿出腰牌,山门上的结界会自动感应,旋即,他动作一滞:“我还忘了问你,你之前是怎么进来的?”谢还站在树影下,披上衣服,手伸出来,变戏法般,指节上挂了个腰牌:“我可是光明正大进去的。”那腰牌上刻着他的名字,是当初还是凤麟宗弟子的时候的东西。每个凤麟宗弟子都有腰牌,腰牌里封存着他们的一滴血,结界就是靠这个辨认是自己人还是外人。“都多少年了,你还留着。”“当然留着,我被师尊逐出宗门,可他并未从宗谱中把我除名,时至今日,我依旧是凤麟宗的弟子。”“我听说,你跟师祖关系很不好,还以为你离开后会把关于凤麟宗的东西都扔掉。”“那只是道听途说。”天光蒙昧,谢还的眼睛极亮,道:“听说的不一定就是事实。”宋迎莞尔:“记住了。师兄告辞。”谢还道:“不急,你忘了一样东西。”“什么。”宋迎回头,看见谢还露在大氅外的手上,多了一把长剑。风月。宋迎眸光一闪。“先前借了,原本是想与师叔切磋一二,谁知再也没机会了,如今,物归原主。”说罢将剑抛给宋迎。风月在半空划出一道清冷银弧,宋迎稳稳接住了,朝他拱手:“我会把它送回宗祠的,这些天,十分感谢,后会有期。”此次回去凤麟宗,必然诸事缠身,想要再见谢还,也未必会再有机缘。“后会有期。”谢朝辞倚着树笑了一下,“小师弟。”漫不经心一拱手。宋迎也回以一揖。小山门上结界泛起波澜,那白衣少年渐渐消失在绵绵山道上。树影婆娑,谢还静静看着那山门良久,才转身离开。……回到凤麟宗,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宗祠。这个时间还没什么人活动,又有灵力加持,宋迎很快就溜进了大门紧闭的祠堂。把风月剑放回原处后,他又仰头看了那自己的画像。听说这是他死后邓素回忆他生前模样画的,送给了凤麟宗。后来徐文引觉得这画不错,又是易宗宗主的亲笔,就把它挂在了宗祠里。宋迎看着这画,不得不感慨,邓素画得的确很像,形似,神更似。画像上的人背负剑匣,玄青道袍飘逸出尘,鬓边簪着一朵白梅,走在夜风穿拂的林间,天边明月高悬。眉眼只用几笔寥寥勾勒,却在一众单调传统的宗师画像里格外显眼。像他,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耳朵上簪的那朵白梅花,怎么看都像是白炼添上去的。琢磨片刻,忽然发现这画的最下方隐藏着一行小字。这字几乎和树林融在一起,不细看是分辨不出来的,宋迎往前走了两步,离得近了,上面写着:风月已逝,良夜何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