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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多久,门开了,祝玉楼走出来,弯腰行礼,道:“沈公子请随我来。”沈嘉禾认得他是叶嘉泽的随侍,跟在他身后进了府,忍不住打听道:“小王爷……他还好么?”祝玉楼面有愁色,道:“不太好。”沈嘉禾心中一惊,忙道:“他怎么了?”祝玉楼道:“小王爷病了,已经缠绵病榻一月有余,大夫看了许多,药也没少吃,却不见什么起色。”沈嘉禾道:“生的什么病?”祝玉楼道:“不知道,小王爷只说是旧疾,待春天过去便好了。”说话间,二人已进了叶嘉泽住的院子。祝玉楼自觉停步,让沈嘉禾一人进去。沈嘉禾径直进屋,一股药味儿扑面而来。待看到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的叶嘉泽时,他心酸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叶嘉泽?虚弱一笑,道:“哥哥,你回来了。”话音方落,他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沈嘉禾急忙走过去,一手扶着他佝偻的身子,一手抚着他瘦削的胸膛为他顺气。待咳嗽停下来,沈嘉禾起身去倒茶,抿了一口,温度刚好,便喂叶嘉泽喝下去,随后关切道:“好些了么?”叶嘉泽轻轻点头,哑声道:“好多了,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种病秧子模样。”沈嘉禾道:“你到底生的什么病?严重么?治不治得好?”叶嘉泽道:“我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只在春天发作,虽治不好,却也死不了,只是折磨人罢了,实在算不得严重,哥哥无须太过担心。”沈嘉禾道:“我怎么能不担心?我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我绝对不能让你有事。”叶嘉泽安抚一笑,道:“我不会有事的。”沈嘉禾道:“这病真的就无药可医么?就算医不好,有没有什么药吃了能让你好过些?”叶嘉泽摇摇头,道:“这病每年春天都会发作,只是今年尤其严重些,可能是浔阳的气候太过干燥了罢。”沈嘉禾沉默片刻,道:“如果回到鹿临去,你的病会不会好上一些?”叶嘉泽道:“回鹿临是不可能的,只能等春天过去了。不说这个了,你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吃了许多苦头?”沈嘉禾摇摇头,道:“我还好,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丰泽,并未吃什么苦。倒是你,住在浔阳这个是非之地,定然非常艰难。”叶嘉泽道:“我一个北岚人,并不牵涉他们夏国人的内乱。贺兰氏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来搭理我,浔阳城破之后,裴懿亲自来找我,说是受了你的嘱托要照顾我,如此便更没有人敢来寻我麻烦,成日在府中待着,竟比之前天下太平时还要安逸几分。”“那便好。”沈嘉禾忽然想起念念,道:“我去年夏天的时候收了一个义子,今年六岁,大名叫季念许,小名叫念念,生得聪明可爱,改日带来让你见见。”叶嘉泽笑道:“那我岂不是当叔叔了?”沈嘉禾点头,道:“对。”叶嘉泽道:“那你快点带他来见我,我这病不传染,不会将病气过给他。”沈嘉禾道:“好。”沈嘉禾担心叶嘉泽太过劳累,又说了会儿话便让他躺下休息。叶嘉泽初时还不肯睡,但他精神不济,刚躺下没多久便昏昏睡去了。沈嘉禾坐在床边,看着弟弟形容憔悴,心中又疼又怜。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困在这里缠绵病榻,他得把他送回北岚,送回家去。日暮时分,叶嘉泽还没醒。沈嘉禾起身离开,对守在门外的祝玉楼道:“他还在睡,等他睡醒了替我转告他,我过两日再来看他。”祝玉楼道:“好。”*沈嘉禾径直回了太子府。裴懿还未从宫里回来,想来要用过晚饭才会回来了。沈嘉禾并不觉得饿,陪着念念随便吃了两口饭。饭罢,他让人带念念下去休息,自己则去沐浴。泡在温润的热水里,积累了一路的疲乏渐渐得到纾解。水面上浮着五颜六色的花瓣,馥郁的花香包裹在蒸腾的水汽里,缭绕于鼻端。沈嘉禾蜷起腿,身子下移,整个人没进水里去。过了许久,当感到窒息时,他猛地从水里出来,抹一把脸上的水,先用皂角洗头,然后用布巾搓遍全身,将白皙的皮肤搓得嫣红。水已经有些凉了。沈嘉禾从浴桶出来,擦干头发和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里衣和外袍,走出浴房,对守在一旁的侍女道:“劳烦jiejie带我去太子殿下的居所。”侍女答应一声,在前面带路,沈嘉禾紧随其后。待到了地方,侍女告退,沈嘉禾道谢,自行进去,无人敢拦。满室烛火,映得屋中亮如白昼。沈嘉禾吹灭大半,令光线变得昏暗。掀开雪白纱帐走到床前,脱掉外袍随手丢到一旁,径自上床,掀开锦被,枕着自己的手臂躺下来。如墨长发铺散开来,越发映得容颜如玉。沈嘉禾侧躺着,隔着飘动的轻纱望着摇曳的烛火,心绪飘摇如雨中浮萍。干脆闭上眼。他一路颠簸,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躺在柔软舒适的床褥上,纵然满腹心事,睡意依旧很快袭来。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惊醒过来。一睁眼,裴懿的脸便映入眼帘。裴懿柔声道:“我吵醒你了?”沈嘉禾微微摇头,道:“什么时辰了?”裴懿道:“刚过戌时。”沈嘉禾道:“你刚回来?”“嗯,”裴懿道:“和父皇母妃一同用了晚膳,又议论了些朝事,所以便回来晚了。”沈嘉禾审视他一番,道:“皇上没打你吧?”裴懿笑道:“我现在可是太子,他再也不能说打便打,总要顾忌皇家脸面。”沈嘉禾松了口气,道:“那便好。”裴懿靠近他一点,?微笑着道:“担心我了?”沈嘉禾垂着眼睛不看他,沉默片刻,低低地“嗯”了一声。裴懿笑逐颜开,伸手挑起他的下巴,道:“今儿个为何这么乖?”沈嘉禾抬眼看着他,低声道:“你不是说让我在你面前做自己么?我现在便是做自己。”四目相对,裴懿忽然从沈嘉禾的视线里品出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教他心弦颤动。“你好香……”裴懿再靠近他一点点,鼻尖轻轻磨蹭着他的鼻尖,嗓音低沉道:“我想亲你……可以么?”沈嘉禾没作声,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裴懿立时心如鹿撞,像一个初经情-事的少年,激动得无以复加,甚至有些颤抖。他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