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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郑长青幽默地与我共进晚餐,偶尔偏头指着海边的天,请我欣赏风景。我这才发现,此时的天与其余时候迥然不同,太阳才藏进了山峰里,浮动的云被余晖染得幽暗紫蓝,一缕缕的淡红蜿蜒曲折,盘绕在几座山峰之间,暧昧不明地轻勾着。下有海潮远远袭来,一浪接一浪,划破了寂静的暮夜,给风景增添了无限情怀。天黑黑...雨落雨...轻悠悠的歌声突然从我嘴中飘出,我手指敲着冰凉的餐桌,断断续续地勾唇哼着,脑中逐渐浮现一个人影,祥和平静中猛袭来一阵nongnong的孤独感,几乎毫不犹豫地吞噬了我,歌声也随之消失了。郑长青原先还一起打着拍子,给我伴奏,见我没了声儿,他探问:“怎么不唱了?这么好听的。”我摇摇头,索然无味地吃完所有食物,瞎吃闷涨过后胃鼓得不行,但总比空着的时候舒服多了。度蜜月里,还有一件深刻的事就是我迷路了。郑长青兴致昂昂地带我去爬山前,还带足了登山装备,他说要走远一点才有意思。心情不好时,化悲愤为力量,爬一爬山产生多巴胺,兴许就会愉悦一点。他确实把我往深山老林里带了,爬得可起劲儿,也不忘在我困难时拉几把,渐渐我跟不上他的步伐了,就坐下来休息,他总是走得特别快,几次三番讥讽我是弱鸡。他莫名变得嘴利,我不免和他吵了一架,气得往反方向独自一人走,我没敢走远,呆在原地等他过来找我,后来眼睛犯困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我醒来之后,周围漆黑不见五指,天已经黑了,月光不太明亮,眼前的路确实看不清,我胆怯地喊了几声郑长青,没人应我。我害怕地缩到那颗大树旁保持警惕,一有风吹草动,我都浑身出冷汗地盯紧了周围,精神持续高度紧张中,我困得又睡着了。白天醒来,我才敢上路,以为看得见路我就可以下山,但绕来绕去我就是找不到出口,反而往山林里越走越深了。蚊虫瘴气都不是闹着玩的,我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都被叮咬得红肿,人也越来越疲惫,背包里的食物我分批吃得很少,饿得不行了,才小吃几口。就怕没了食物,我被活活饿死在深山里,我边走边喊郑长青,从来没有正常的声音回应我,不是鸟雀扑闪着翅膀被吓飞,就是不明物体在灌木丛里窸窸窣窣的钻动。手机早前就拿出来看过,即使有电也拨不出一个电话,信号全无。我迷着路感到越来越恐惧,暗暗发誓要是出去了,这辈子都不往有山的地方走。我边唾骂郑长青,边拿着棍棒探路,又过了一段泥泞的路,我在草丛中遇到了毛骨悚然的动物,一条尖脑袋的蛇吐着信子在不远处仿佛等我,我吓得扭头就跑,慌慌张张跑了很久,我一脚踩滑从山坡上摔了下去,狠狠撞在了一块凹凸不平的大石上。手上和脸上刺痛的渗出血液,我的腿更是疼得不停抽搐,咬牙缓着,后知后觉发现腿摔骨折了。天真是要绝我,我费劲靠在石头旁歇息,彻底不动了。越困难我反而越不想哭,只搜出手机翻看乔的照片,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老天爷似乎要帮他出一口恶气,将我困在深山置于死地。我不断地自嘲,连笑也不敢太大声,一牵扯到腿上的伤,疼得人汗流浃背。浑浑噩噩在半山坡度过了两天,食物已被吃尽,只有半瓶水供我小喝,下雨的时候,我就把瓶子搜出来接雨,勉勉强强还能维持几天。淋过雨,部分小伤化脓,我热的好像在发烧,在绝望之中只剩睡觉能使我安然,冥冥中我以为我死定了,忽地听到上方传来几声狗叫。我咳嗽着,努力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牵着狼狗的搜救队,他们身上绑着绳索,慢慢滑下来将我救了上去。我上去后第一个接住我的人是郑长青,他满身的风尘仆仆味,体温却温暖如初,他愧疚地搂着我,颤声道:“小哑巴,不怕了,我来了。”我艰难地不停打他,在他宽慰我的那一刻,眼泪便夺眶涌出,我提起气儿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郑长青,我讨厌你!嫁给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你丢下我就走了,我讨厌你!”他下巴的胡茬轻轻蹭我的额头,双手更是勒紧了我,勒得我略窒息,他十分抱歉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我也是迷了路。”我在医院昏睡了一天一夜,郑长青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始终衣不解带地照顾人,他憔悴揪心的模样深深映在我脑海中,作为大男人的他竟还红了眼眶。郑长青也不忘趁机说情话,他自责哽咽地说,小哑巴,我真的好爱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给你殉情陪葬,不让你孤单。我原还有些怪他,看见他哭着说出这些话,我笑颜逐开,只觉得他所说的殉情陪葬十分好笑。伤势的原因使我们的度假期延长了一些日子,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后,他为了补偿我,又带我四处游完,但没再去存有危险的地方。他又不厌其烦地问我,你爱不爱我?这些日子的相处,使我不想伤他,就没回答。他便可爱的捏起指头,小心翼翼道,那你起码有没有一点点点点的喜欢我?为了给他一个面子,我微微点了头。于是将就的婚姻在表面上,皆大欢喜。第25章两副面孔郑长青一直待我呵护备至,我也尝试着融入新生活,给自己一个新的机会。他提出让我做全职主妇的事,被我毫不犹疑地拒绝了。婚姻将就了,事业我断然不会放弃,再说我家本就依靠了他,我不想活得像一条软虫,去卑微的仰视夫家。郑长青确实待我极好,他喜欢嗅我的发丝,喜欢为我下厨,喜欢说直白的情话,一切居家好男人的品质他都具备。生活平淡又不乏温情,我开始适应郑长青了。但某天下班,一通故人的久违来电打破了平静,电话响完了一遍,又响起了第二遍,我按住过分跳动的心脏,缓缓接通了电话。我无措到不知该以什么的态度面对乔,也实在想不到以他的清高性子竟会打电话给我。他呼吸沉重,低问道:“你好吗?”“挺好的。”不管好不好,我都会报喜不报忧。静听片刻,他开门见山道:“且且,我想见你一面,我在公园等你。”既然我是有夫之妇,合该尊重郑长青,也要避嫌,因而生生婉拒,“我结婚了。”乔第一次固执地让我意外,他说话的语气并不暧昧,甚至有些低声下气,“我知道,我只是想见见你,真的,最后一面,你来不来我都在长椅上等你,今天等,明天等,后天也等。”对于乔的攻势,我几乎快心软,世上最让我抗拒不了的人是他,所以我更不能前去会面,我不可以挑战自己的人性,我不能对不起郑长青。在告诫自己的同时,我坚定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