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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双手抱着他没法腾出来,十七便把人再抬高些,用额头蹭了蹭他的头发,“我活着才能保护你,我不会让自己死的。”鹿鸣被他蹭得有点脸红,没再多说什么,靠在他胸口笑了笑,低声嗯了一声。等两人到了休息室,十七把他放到椅子上,自己则蹲下来,轻轻给他捏脚腕,“你刚才的样子,很好看。”鹿鸣一愣,垂头看着他。十七握着他的脚腕暖热了一些,抬起头来,“你在法庭上的样子,很好看。”鹿鸣脸上一红,有点不好意思。“你还想当律师吗?”鹿鸣目光闪了一下,撇开头说,“做不了了吧。”“为什么?”“今天一过,全国的人都知道我遭受过什么,就算是受害者,以后也不会有人想把案子委托给一个……婊子的。”十七皱了皱眉,起身坐到他边上,伸手抱住他,“这个词以后不许说了。”“……”鹿鸣咬着唇沉默半晌,忽然苦笑一声,“郎佑庭每次都逼我说这两个字,我习惯了,对不起。”“你身上不该习惯的习惯多得是,每个都要跟我道歉吗?”十七轻轻磨蹭着他的手臂,把人又搂紧了些,“一个一个全都改掉,不用急,反正有一辈子的时间。”鹿鸣呆了一下,看着他有点愣神,“你说……什么?”“你要是愿意的话,等一切结束了,和我去美国吧,”十七伸手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顺手又摸了他头发一把,“那里没有人认识你,美国的律师薪水还很高,比在国内自由多了。”“……”鹿鸣不知道这句话究竟代表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答应下来代表什么,十七低头亲亲他,没再多说,又蹲下身去,“你坐着睡一会儿吧,我再给你揉揉,疼吗?”鹿鸣沉默了好半天,稍微往后缩了下脚腕,面色复杂地说,“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这样,走不久,也拎不了太沉的东西,可能没法陪你去太远的地方,也没法陪你做很多好玩的事情……”“你的手脚是我砍断的,我会负责的。”“……我那些毛病,可能一辈子也改不掉,可能总要麻烦你,还要你配合我那些恶心的习惯……”“不是已经配合了么?没什么,我也习惯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恶心的。”“可、可能……我活不了太久,没办法陪你一辈子,也许只有十年,最多二十年,可能还没等到你老了,我就已经不在了……”“既然有十年,甚至二十年,那为什么要浪费?而且医学这么发达,十年后,二十年后,说不定就有更好的方法能治疗你了,不是吗?”“可是……”十七忽然叹了一声,捏着他的脚腕,再次慢慢揉捏起来,“你这是拒绝我吗?”“……”“不想和我在一起吗?”“……”“鹿鸣,”十七低垂着他,手掌慢慢包裹住男人轻颤的脚掌,“不要想那些可是,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想不想和我去美国。”“我……”“我不是什么好人,”十七终于又抬起头,静静看着他,眉眼温柔,“我的本职就是隐藏在黑夜里,你未来想做的事情是维护正义,可我正好相反,做的都是黑暗里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出行任务也会有危险,虽然我会努力让自己活下来,但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万一,所以你也考虑清楚。你刚才的那个样子,真的很美,等你慢慢痊愈了,以后永远都是那个样子的话,我其实没有资格拥有那样的你。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我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拥有你这样聪明又优秀的人,是我高攀你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如果你以后真的痊愈了,想离开我也没关系,你可以先和我去美国,等到了那里慢慢有了自己的事业,身体也好了,想走随时都可以,我不会……”“我答应你,”鹿鸣忽然打断他的话,可那双黑润的眸子却红了彻底,像是要哭了似的,“你也答应我一个要求,好吗?”“你说。”“我死的时候,最后能死在你怀里,可以吗?”“……”“你好好活着,永远不离开我,不嫌弃我,一直陪着我,一直到我死,可以吗?”十七慢慢收回手,看了他半晌,终于又笑了笑,抬起手臂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当然可以。”鹿鸣哽咽了一下,抬手按住他温暖的手掌,侧头吻了吻,眼角淌下一行泪来。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也很柔和,十七抱着他沐浴在阳光里,两人相依着说着话,连空气都显出几分宁静温柔的味道。韦一和莫绝刚进门就看到这样的画面,惊了一下,赶紧退出去,没一会儿十七便走了出来,表情又沉默下来,没了刚才的温柔神色。莫绝咳了一声,“那个……鹿鸣身体还好吧?”“还好,脚腕有点疼,现在好多了。”“哦……”莫绝有点尴尬,韦一捏捏他的手,接下他的话头,“准备回去吧,庭审结束了。”十七立刻抬起头来,“结果怎么样?”“僵持不下,延期再审了。”韦一无奈道,“要再等半个月了。”十七皱起眉来,难得有些不快的情绪,鹿鸣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们的证据已经如此齐全了,还要怎么再审?“问题就是柯缨不辩驳也不承认,僵在那儿,没办法,”韦一叹道,“反正我们再想办法,你带鹿鸣出来吧,该回去了。”“……是。”鹿鸣回来的路上知道了庭审结果,没怎么表态,只靠在十七身上沉默着。他身体还没有痊愈,忙碌了一个白天有点支撑不住,半路上开始发起抖来,他身上的毒瘾去了七七八八,偶尔太疲惫的时候还是会发病,不过比起刚开始已经好了很多,十七抱着他哄了一路,刚到骆宅就进屋关了门,其他人也没再去打扰了。“所以怎么办?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傻等半个月吧?”郎六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可该说的都说差不多了,说是僵持,但只要我姐夫一点头,咱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韦一一路上都很沉默,此刻看着众人神色沉重的模样,像是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说,“倒是有个办法。”郎六立刻问,“什么?”韦一又垂下目光,叹了一句,“只不过需要一个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