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净水红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任何不便。

但是那些都是旧事,现在他眼中所见,只有囚牢的天顶。

他在摸着自己已经缺失的关节。在应该是膝盖骨的部位,现在已经凹陷进去,心情顿时沮丧到极点。

“Shit!靠!sonofbitch!”他又大喊大叫起来,冲着天花板顶中指,破口大骂鸟语。

牢门附近的守卫狠狠地踹了牢门一脚,但是也没能止住他的痛骂。

黄翎羽摸摸身旁,随手抓到一枚被河水冲刷得圆滑的鹅卵石,往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死命地塞,一边揉搓一边哭喊:“还我膝盖!还我膝盖!天杀的臭婆娘你还我膝盖!”

这些鸽蛋大小的鹅卵石原本是牢里不可能会有的。好在慕容锐钺体恤他发疯要找“膝盖”,况且鹅卵石又圆又滑也没啥杀伤力,就特许程平给他带了一点。

每次带进来,黄翎羽就会安静几日,仔细琢磨这“膝盖”该怎么“放”回去。但是当然都不成功,于是黄翎羽就会再闹,然后程平就又会多带一些进来。

“妈的这没用的死疯子又发疯了。”那守卫骂了一句,怒气冲冲地转身往远处躲。

那边也有个守卫,颇有点同情地道:“人家缺了两膝,半死不活的,今后看来双腿是全废了的,你就担待点吧。”

黄翎羽听听响动,见已经没人看得到这个角落,嘴里的哭声渐渐地息了,却开始动作了。

受刑的时候,只觉得绝望和疼痛,什么事情也想不了。一个曾经享受着健全肢体带来的轻便快乐的人,哪里轻易就能接受半身残疾的现实。但他竟没死成,即使有很长一段时间昏迷不醒,却仍然没有死成。果然只要不死,一切伤口都能够愈合,包括一时的沮丧。

囚室对面就是石墙,走道也并不宽敞。他扶着牢门上的铁枝,有些迟缓地撑了起来。

如果程平或者慕容锐钺,慕容炽焰又或者莫灿见了,甚至是走廊尽头的两个守卫见了,一定会惊奇不已。然而他虽然动作缓慢,却真真切切地站了起来。

只是似乎还十分疼痛,他站起来后,背靠着墙费力地轻轻喘气。

几个月前,经过醒来后最初的低迷,脑子也恢复了清晰。当他想起以前的一个掌故,干脆抚掌大笑,笑到连眼泪也流了下来,变成又哭又笑。程平正好在场,见他笑得疯狂,越发坚定了他已经发疯的确信。哪知道黄翎羽当时只是想起了同学们曾经研究过的一个课题。

该课题的发起者是一位要准备毕业论文的学姐。因为年龄较长,接触的东西也多,所以她的毕业论文选题也格外强悍。

这个问题就是:田忌和孙膑,谁攻谁受?

由于课题诡异,导师自然是当场红叉驳回。哪知道消息不胫而走,该选题很快引起了全院70%以上女生及20%男生的积极讨论,进而成为当年院系辩论会的决赛论题。

辩论赛上,田忌主攻派四女生一致认为:孙膑受了膑刑,主攻非常不便,因此只能做受。

该观点立即遭到孙膑主攻派四男生的嗤之以鼻。男生辩友团认为,就算躺着也可以攻,因为田忌可以主动受。

该言论引起全场哄堂大笑。

比赛的结果是女生获胜,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一场辩论有了最终结果的时候,在观众提问环节,一位面貌陌生的学生慢慢站了起来。这位同学似乎刚刚从理科实验室里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换下做实验的白大褂,推了推已经长了铜绿的方框眼镜,对着麦克风说:“我是特别从北医大赶到贵校史学院来支持孙膑的。平常人都有个错误的观念,以为膝盖被挖掉就等于双腿被废了,有一本里甚至还写成连小腿肌rou都要萎缩坏死——其实都是屁话!膑刑又没把运动神经和感觉神经切断。就算关节是不灵活了,但是照样可以动!孙膑没了膝盖,也照样可以攻!”

“哦!”全场一片哗然!以前死背书的时候,看到一个膑刑就以为双腿全没治了,哪知道当结合了现代医学的视角,其中还有如许奥妙。

“髌骨上附着的肌rou韧带还可以重新愈合,但是毕竟有了损伤,所以这个关节的自主运动就成了一个问题。”来自医科大的同学推推眼镜,继续补充道,“膑刑之后能恢复到什么样的程度,还要看会不会复健。最好的情形就是还可以支撑身体重量,可以屈伸,但是要行走还是非常勉强的。”

“噢!!!”

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史无前例的大会,史学院的同志们真切地感受到了同人力量的强大,同人世界的宽广,以及文理结合对同人事业强大帮助。

第七十二章神经错乱

往事已矣,那时他边听还边悲叹田忌孙膑两人的清白名声,今日就轮到他变成孙膑第二了。所幸慕容炽焰动手极其干脆利落,没有造成更大范围的损伤。

除了活动不方便,应该还不至于会死人吧,反正他也不是靠□吃饭的——黄翎羽如是自我检讨。

他好歹也在医院呆过一年,见过一个腮帮被狗咬掉的女孩。因为缺少了一块rou,伤口愈合后就萎缩成一团,被拉扯的皮肤绷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可想而知,就算神经没有受到破坏,但伤口愈合后的皮肤挛缩,也会造成膝关节无法活动的结果。解决的途径就只有持之以恒的按摩,以及逐渐加大关节转动的角度。

用石头“塞”膝盖,不是因为发疯,而是因为延展皮rou;哭嚎着要找鹅卵石作髌骨的替代品,更加不是因为神经错乱,而是……自保之用。

只是还真他X的痛!

黄翎羽越想越是郁闷,在心底对莫灿比了几十个中指。那种恶毒女人,连他都不会要,更何况比他挑剔万倍的阎非璜。

以前他还觉得莫灿只是个命苦的女子。但是命苦就能去迁怒他人,命苦就能去伤残他人?好了,现在连那丁点的护花惜花之情都湮灭殆尽。端看什么时候,要代替阎非璜好好教训这婆娘一顿。

这么想着,精神倒是越发好了起来,守卫远远地不敢过来看他发疯,他也就乐得一边哼哼着持续呜咽啼哭的声音,一边扭曲着脸做着痛苦的复健。

他注意到就在近几十天里,地牢显然成为一个热门住宿地点,不断有囚犯被押进来,逐渐变得拥挤。原则上,这里显然是一人一个单间的,但是慢慢地变成了两三人一间,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