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逆水横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1

分卷阅读191

    滋味。

严小刀也笑了,笑出一排很好看的白牙。

他迎着凌河虎视眈眈监视他吃饭的目光,头顶着雷将自己盘中一块六分熟的百里香煎小羊排夹到苏哲碗里。他不会鄙夷嘲弄苏哲对他偶尔的腻歪,但也不跟对方耍暧昧或过分亲密,言行举止自有分寸。

严总当晚招来苏小弟,聊起在三江地调查“慈恩堂”福利院的奇遇,拿出一份印有苏哲童年照片的发黄的档案。

苏哲脸上情绪略微尴尬,沉默片刻,却又迅速回复坦然和率真,扭了扭肩膀撒个娇:“哎呀哥你揭我老底嘛,好讨厌呦!……是嘛,我是被卖到美国,我养父母对我挺好的,孤儿院有的是比我命运还要惨的,我没什么值得抱怨。”

严小刀以大哥的姿态揉了揉苏小弟的烫发,这小子镶的一对黑金耳钉挺时髦。

苏哲低头玩手绳,突然靠到严小刀肩膀上,眼中布满柔情和渴望:“哥,我还有个jiejie呢。亲姐,她也被卖了,我回大陆来,我是想找到我jiejie。”

严小刀摆正对方的头:“卖到哪了?”

苏哲摇头:“不知道。”

严小刀:“你jiejie叫什么名字?有照片吗?她也姓苏?”

苏哲再次摇头:“我没有照片,她也不姓苏。我们俩同母异父,我姓苏,她姓黄,卖给别家就不知道要姓什么了。我jiejie很漂亮的,她对我可好可好啦……”

很暖的严总用力拍拍苏小弟:“办完手上的事,我帮你找这个jiejie,你放心吧。”

……

再说严小刀这个人,脾气性情和人缘都是极好的,在凌宅住了不过个把月,眼瞧着就把上上下下的心都收拾服帖,不止是苏小弟,这房子里没有人不喜欢他。

他仍然习惯大清早呼吸着晨风寒露洗冷水澡,这么个色的生活习性,迅速勾得凌总一群跟班每天清早陪他一起洗冷水,成为一项时髦的健身活动!

瀚海楼充满小资情调的院落里,形成这样一道奇异的风景,一群爷们各自拎个大号塑料盆或者水桶,打一盆冷水在院子里往头上肩膀上浇,激得发抖打颤,还要装腔作势地大叫“舒服”、“痛快”!

毛致秀翘二郎腿坐在门口石台子上,与温柔的柳蕙真并排坐着,指着这群无聊的男子大笑:“发什么神经!”

然而,毛致秀围观了两天终于也忍不住,加入了发神经的洗冷水澡队伍。

姑娘唯一不方便在于不能随心所欲地脱衣服秀肌rou,在糙汉子队伍里显得略微扭捏局促。毛致秀身材也是极好的,黑色背心勾勒出盘靓条顺的模特架子,肩膀和手臂暴露出常年练功积攒出的漂亮肌rou,水花淌过她肩胛骨部位的绣纹,黑色纹身在阳光下被洗得灼灼发亮。

有一个人,明明可以秀出肌rou,但偏偏从来就没秀过,人前从不脱衣露rou,说不清是害臊还是傲慢。凌河从大门后悄悄闪出半张脸,视线掠过一群晃动的胸脯和后背,唯独让严小刀的身形从一片模糊虚晃的人影中凸现出来。

苏哲都脱了,自恋着一副瘦猴弱鸡似的身材,穿一条小短裤在严先生身旁晃来晃去,明知吃不着,不是他的,但也不妨碍这孩子平日里一贯擅长自作多情兼自我陶醉,严小刀多瞟他的裸/体一眼他就臭美得觉着自己赚到了,反正凌总吃醋也不会真的敲断他腿或者剪了他的小嫩黄瓜!

严小刀的笑声回荡在院子里,一层水膜覆盖他的肌rou,面目俊朗而洒脱。他时不时伸手指着,吆喝那几位爷,“檀中内关,神厥合谷”、“洗够半小时才能舒筋展脉、延年益寿啊!”

严小刀纯是开玩笑的,苏哲厚着脸皮不失时机地蹭过来:“哥,像我这样的骨骼清奇,我是不是练功夫的好材料?我也想打通任督二脉,练飞檐走壁,九阳神功!哥您教教我呗,您给我指指任督二脉在哪里嘛,怎么打通……”

所谓任督二脉,皆是以人体两腿之间的会/阴xue为起点,往前行走从身体正面由上而下叫作任脉,往后行走沿着脊椎到达头顶叫作督脉,谁不知道啊?

毛致秀喝道:“小贼,不准犯贱!”

苏小弟被毛仙姑识破了一番奇技yin/巧,吐了吐舌头不甘心地捂着裤头跑走了。

躲在角落里偷窥的凌总,确实酸得牙根发痒,很想找一条鞭子抽苏哲的屁股……嫉妒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面对严小刀这样的人物,这人是无论走到哪、落到什么田地都能泰然处之随遇而安,以人格魅力压服周围眼光,生生地把一家之主凌先生晾在一边。

毛仙姑洗完冷水,身上还湿漉漉的,就给众人秀了一手飞身上房的绝技。姑娘轻巧地助跑攀上墙头,在一道围墙上闲庭信步,最后直接跃上别墅房顶,潇洒地摆了一招金鸡独立,再摆一招白鹤亮翅。

众人喝彩,汉子们朝房顶上喊:“秀哥,还是这么帅啊!”

严小刀抬眼往晨曦笼罩的红瓦房檐上瞅了一眼,面容蓦然陷入静谧,移开视线让淡淡的萧索自行稀释化解在黢黑深邃的眸子里,不丧气不抱怨,沉默着往楼门口走去。

他上不了墙了。

他走路时能看出明显的摇晃,虽然瘸都能瘸得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很耐看,但确实瘸了。

严小刀走上台阶,被隐在门后的人眼明手快拉住了手腕,脚步一踉跄就栽进门厅内。

他与凌河几乎胸口贴合胸口。二人胸膛的轮廓默契地贴成让人浮想联翩的严丝合缝,差不多的身形高度让他们总能面对面端详对方眼底细微的痕迹,心情上寸丝半缕的萧索与失落都无所遁形。

凌河眼底闪动含蓄的歉疚和情谊,轻声说:“你想去海边走走吗……我,我带你去海滨浴场?”

凌河说这些话,语调总是不自然,远不如这人张嘴骂人喷射毒液时那般巧舌如簧游刃有余,好像天生就是以硬碰硬的古怪脾气,就不懂得怎样与人**,或者说几句斯文甜腻的软话。

玩温柔体贴确实非他所长,而且他也不太会邀约,没有正式的约会经验,长这么大二十三岁了,他约过谁?

“好,去。”严小刀不假思索。

凌河硬着头皮已经做好要被嫌弃拒绝的心理建设,甚至不由自主开始调集火力预备下一刻如何跟严小刀翻脸发飙,没想到小刀答应他的邀约如此大方爽快,一梭子毒液又没有用武之地了。他唇边绽放惊鸿一瞥的笑容,难得不设心防地笑了,牢牢攥住小刀的手腕舍不得松开。

许多矛盾已经硝烟散尽,没有人替他俩正式按下开关键,所谓的冷战就没声没影儿地偃旗息鼓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