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嬴太后的前半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9

分卷阅读109

    城里有许多少女却喜欢次兄。我都收了好多要转交给次兄的荷包、香囊,还有玉带,比长兄收到的还要多。

姨母与姨父淮阴侯韩信只生了一个儿子,长我一岁。可姨母身体弱,生了表兄韩瑜后,伤了身,便再没有所出。

到达九原的时候,姨父和表兄亲自出城迎接。表兄见了我,不知是不是公主的威仪太大,他竟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姨母见到我和次兄,神色好了许多。本来一直躺在榻上,竟然能起来活动几步。她拉着我的手,又看看身后有些局促的表兄,不知为何,高兴得笑了起来。

姨母虽然比娘亲还小,但看起来与娘亲不像姐妹,倒差了一辈似的。娘亲曾对我说,姨母第一次成婚时受了苦,还好姨父敬重她。还以姨母为例,对爹爹说将来要给我找一门好亲事。

我才不想嫁人呢。长安城的那些少年见了我,除了笑,都结巴得说不出话来。爱骑射的不爱读书,爱读书的又不爱骑射,大多跟次兄一样,让人不喜。

我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九原的天空与长安不同,到处充满了草地的清香,正是九月间,天高云淡,躺在草地上,能看到遥远的天边,还有天上自由飞翔的鸟儿。

我高兴极了。骑着马在草原上欢快地奔驰,从来没有如此舒畅过。次兄比我更甚,不知怎么说服了姨父和姨母,带着帐篷和护卫,同表兄一起,要去草原上射雕。我当然也要跟去。虽然爹爹从小疼爱我,但该读的书我读的比次兄要好,虽然比不上长兄。而且骑射上爹爹亲传,比次兄差不了多少。

这日,我们三人,骑着快马,带着一众护卫还有休息时的用具,一起向草原深处进发了。

表兄是在草原上长大的,他的骑术要比次兄好。次兄不服,他们两个边走边比,互不相让。

当日下午,表兄和次兄射倒一堆猎物,却没有找到心仪的雕儿。可天气忽然阴沉起来,向导说最近几天会有雨,让我们先回程,改日再来寻找。

次兄好不容易出来,不愿意回去。表兄更不愿意落后,也不同意。于是,第二日,雨过天晴,我们三人便一同出去继续寻找。

果然不负有心人,在一处沟壑边高大的灌木上,卧了一只红嘴白头黑身的巨雕。次兄提议捉活的,于是他们两人争先恐后地朝着雕儿驰了出去。

我在后面,紧紧跟着。可忽然肚子不舒服,大概是因为这两日rou食吃得多了些。等我去无人处方便过后,才发现两位兄长早不见了人影。而我……迷路了。

我在原地等了他们半个时辰,还不见他们的踪影。禁不住有些焦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刚下过雨的草地刮起了狂风,我觉得自己要冻死了。便沿着记忆的路往回走。可草地上的景色都差不多,果然被向导说中,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又冷又饿,想起母亲小时讲的故事老马识途,便松手让马儿尽情驰去。不知是不是马儿也累坏了,天完全黑下来时,一人一匹马,还在草原上晃荡。

远处传来几声狼叫,我吓得流了不少泪。可也知道,爹爹再疼我,这次是救了不了我了。还好身上带有rou干,吃了些,喝了些水,便打马朝来时的方向行去,但愿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吃人的动物,让我回到九原。

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十二年来,我一直在爹娘的庇护宠爱下成长,连饿肚子都没有过,更不用说今日的事了。

开始时,我边走边哭,怕招来狼,只能无声地流泪。身上背的弓箭只有十只,路上射兔子用了五支,还有五支,加上皮靴里的短刀,成了我保命的最大依靠。

不知走了多久,我伏在马上快要睡着时,忽然听到一声马嘶,接着就看到前面有两点绿光。一只狼不知什么时候盯上了我和座下的马。

☆、平阳番外(二)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拿起箭,朝绿光处射去。没有射中,那匹狼已经朝马匹扑了过来。马儿受惊,带着我狂奔。我吓得抓紧缰绳,回头看,只见一片黑暗,还有呼呼的风声。

马的速度越来越慢,我忽然觉得手上黏黏的,举起手一闻,原来是血,狡猾的狼咬破了马的喉咙。鲜血的味道在草原上散发开来,只怕一会儿跟上来的就不会是一只狼了。

我流着泪,拍了拍要死去的马,死命地朝远处跑去。不知跑了多久,我觉得自己要死在草原上了,身后不知何时还跟了一只虎视眈眈的恶狼。

钻到一处灌木丛里,我盯着不远处的那两只绿光,盘算怎样才能杀死它。

恶狼远比我想得狡猾,它停了一阵,慢慢地朝我在的方向移动。我已无处可退,这灌木丛还可挡下狼的冲击,要是到了草原上,被狼扑倒后大概只有死的份儿了。

我拿下身上的弓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朝外面射了一支。不知道射中了没有,下一秒恶狼已朝我扑了过来。

我拔出靴中的短刀,准备作最后的抵抗。

“爹爹,娘亲……你们快来救我啊!”最后时刻,不知怎么想起娘亲对爹爹说的话:“你太惯徽宝了,这样下去,以后可有她的苦吃。”

再醒来时,处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我一下子兴奋起来:“爹爹?”

黑暗中的人身体僵了僵:“公主醒了?”

原来是姨父。我睁开眼,看到自己正被姨父一手抱着,骑在马上急急往九原城赶,旁边还有一行护卫。

得知安全了,我一下子松驰下来,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在九原城姨母的家里。次兄看我醒来,脸上讪讪地:“meimei,你这次怪我的话,就咬我吧。”

以前,我们二人争斗时,我打不过他,就会偷偷咬他。他总说我是小人。这次却主动让我咬,大概是吓坏了。

“哼,”我扭头,“不理你。回去我要让爹爹好好收拾你。”

次兄难得在我面前低下那总是昂得高高的头,低声道:“meimei,为兄知道这次事惹大了,回家还让长兄教训我成不?你忘了,娘亲身体不便,你要是这时让娘亲知道,难免让娘亲担心。”

我想了想,上次娘亲怀小弟时,爹爹恨不得把娘亲宝贝到天上,说娘亲受累了,不让我们打扰娘亲,这次,唉,为了娘亲,就原谅次兄一次。

次兄看我不告状了,赶紧道:“meimei,我和表弟得的那个雕,给你玩儿。”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我可不上他的当。小时候罢了,现在他的那套在我面前可行不通。

次兄有些不好意思道:“姨父把表弟打了一顿,拘起来了,要把那雕儿摔死。那雕儿得之不易,害你差点儿失踪,要摔要打要出气,meimei亲自出手,就别麻烦姨父了。”

说到底,还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