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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缠着他说了很久的话,霍杨想着自己今天真是赚回本了,叶朗说的话估计是一个月的量,最后又逼他对着电话“啾”了一口。“嗯,你睡觉吧。”霍大爷大发慈悲,表示他今天伺候得还可以,“你记得销毁一下家里罪证,别让我看到什么违禁品,不然我就要履行我走之前的诺言。”“很好,明天换锁。”叶朗又跟他说了几句,挂了电话。第二天,该谈的事基本谈完了,招待方拉他们游山玩水。霍杨拿了一套委婉的说辞,说爸妈在家没人照顾,简直要陈情上表,声泪俱下。于是就订上了傍晚的机票,八,九点钟落地抵京。下了飞机,北京正下着一场凄寒的秋雨,霍杨第一件事就是给叶朗发短信。那边很快就回了一条,语气挺恶劣:“睡觉呢,吵死了。”“几点了还睡觉,晚上不睡了?”霍杨打字,“你是不是给我设了专属铃声啊亲爱的。”那边直截了当地表达了他的耿直:“大傻逼。”霍杨果真傻逼一样乐了半天,“这起床气。先不和你计较,回去办了你。”过了一会,叶朗回道:“我去看看大白。今天散步淋了点雨,它看着不大精神。”“你去吧。”霍杨按灭屏幕,窝在出租车后座里。他看着车窗外淋漓的灯火,安心的状态没过多久,叶朗的来电忽然闪现,一下下急促地明灭着。霍杨接起来时,还没意识到什么,“怎么了?”“大白!它不动了!”叶朗那边的声响非常混乱,“它……它呼吸好像停了——”霍杨一激灵坐直了身体,“等会!它怎么了?你慢慢说!”“……”听筒里声气紊乱,叶朗好像压抑着莫大的仓皇,突然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我去医院!”霍杨听着电话听筒里的“嘟嘟嘟”,连忙音都不详了起来。他看了看窗外的瓢泼大雨,咽了口口水,“师傅,家里有急事,能快点吗?”出租车司机啧了一声,指指车前窗,黑暗夜色里红尾灯蔓延数里,“下雨天堵车,走不快啊。高架上都堵成车展了。”霍杨实在笑不出来,那师傅瞅见他脸色难看,补充了一句:“走得快了也不安全,我尽量吧,您先别着急。”司机师傅凭借着开碰碰车的气势,终于横冲直撞地杀出了三环。霍杨扔了两张一百,没要找零就冲进了大雨。风萧雨晦,冷冻的寒意一层层逼进身体里,带着深秋里渗入骨髓的凄清。霍杨没过一会,指尖都冷得刺痛,他往宠物医院那边跑,很快看见了锃亮的玻璃门和如昼白光,还有台阶上一团没有被光照亮的影子。他的脚步一顿,然后开始狂奔。“你不知道打把伞吗!”霍杨冲到他面前,累得弯下腰,喘了半天才缓过来,“你,你先跟我回家行不行?要么你进去坐着,里面暖和。”叶朗怀里抱着什么,脸埋在那东西里,一动没动。霍杨先进去医院借了把伞,给他撑开,又解下围巾。他的手指刚碰到叶朗颈侧的皮肤,被冰得猛一缩手。这疯子身上居然是湿透的!霍杨迅速脱了大衣外套,借着光,他看到叶朗身上只穿着一身睡衣。仿佛是被周身环抱的暖意给激了一下,叶朗狠狠打了个寒噤,这才终于抬起头来。他真是狼狈极了,不断有雨水从他额前流下来,他却没想到要擦一擦,只是搂着怀里又弱又小的京巴狗。霍杨生怕他来一句“大白还想在外面玩”,悄悄伸手,穿过大白的皮毛,捏了捏它已经冰凉了的脖子。毫无声息。“……它吃了安定以后,”叶朗咳嗽了一声,话有点说不利索,哑声道,“身体就一直不好。十一岁了,也老了,我没想到……今天……”“咱们先回去。”霍杨给他撑着伞,“你能站起来吗?”叶朗依言站起来,脚下踉跄了一下,但还没等霍杨扶就站稳了。他披着霍杨的大衣,抱着狗,一言不发地往前走,霍杨叫了辆车,没能把他强塞进去,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挨着他的时候,霍杨感觉旁边像是个长腿的大冰块,一丝热气也没有。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到家了,推门开灯,看到叶朗冻得嘴唇都发紫。叶朗摇晃着往前走了几步,晃到狗窝边上,像个该上润滑油的机器人,一节节弯下腰,僵硬地把大白放进窝里。这才颤抖着,长呼出一大口气,总算活了过来。霍杨把人撵进浴室泡澡,收拾了一地泥脚印,和两人沾了雨的湿衣服。又翻出感冒药来,烧了一大杯热水。叶朗洗完澡,喝着他冲的药,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去洗洗吧。”霍杨见他终于开口说话,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我用用你浴室。”叶朗“嗯”了一声。等霍杨擦着头发出来,他已经躺进被窝里了,双手垫着脑袋,看着天花板发呆。霍杨犹豫着没动,叶朗扭过头,心平气和地拍拍旁边,“过来。”霍杨立马一个箭步上去,钻进他被窝,八爪鱼一样把人打包进怀里,嘴里说道:“你身上太凉了,我给你暖暖。”“我给你看个东西。”叶朗容忍了他,拿遥控器关了屋内所有灯,又对着地灯按了好几下按键。忽然间,有什么装置嗡嗡轻响,整个天花板上、墙上飞旋开一大片高清星空投影。一条银白的繁密的银河跨过整个房间,无数光点闪烁,大团星云缓慢变幻,金粉蓝紫,流丹溶碧。夜空都是复杂的绚烂,暗处蓝黑,亮处深紫。霍杨看得目瞪口呆,“这,这个黑科技有点厉害……从哪弄的?”“楚仲萧给我弄的,我也不知道。”叶朗给他指哪个是什么星座,还能调转视角,拉近拉远。霍杨让他找地球,叶朗直接输入了一串三维坐标,眼前光影极速向后溯流,看得人两眼发晕。一颗冰蓝的星球出现了,占据了大半个天花板。静谧,美丽,无声旋转。“楚仲萧?”霍杨接过了遥控器玩着,随口道,“好久没见她了。”“前几年,我有了点精神问题,一开始没去治,自己买了堆安眠药。那时候表面看着还算正常,但其实我的思考方式都变了,走极端,一天天过得特恍惚。”叶朗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枕着胳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直到有一天,我突然从车上跳下去了,才发现事情有点严重。”“去看了精神科医生,但没时间长期治疗,就找了个治疗中心,用了一个短疗程的强迫治疗,差点疯掉。后来我休了大半年的假,那段时间,一直是楚仲萧在处理我工作上的各种事,她本来就够忙了,但是一句抱怨都没说。”“大哥是在我吃药那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