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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落了一肩头。他却看也没看,用力掰开霍杨的手,把他猛地向后一推。霍杨完全没防备,被他这猝然一推,推得倒退了好几步,混乱间伸手在墙上抓了几道,才好不容易站定了。他听到叶朗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森冷,“别碰我。”“……你说什么?”霍杨震惊之下,都忘了要继续生气。叶朗拂掉肩头的墙皮,目光重新落向前方,经过霍杨身边的时候,还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给趔趄撞到了一边。他的步伐一如往常,是大步流星的走法,劈波斩浪永远坚定不移。但他并没有这么走到拐角口,在霍杨怔怔的注视下,好像脚上拖了个沉重的镣铐,步子被越拖越慢,最后停了下来。凝固了,不动了。叶朗立在几步之外,紊乱的呼吸声可闻,仿佛一盏在风中摇晃不止的煤油灯,光影脆弱明灭。“你……”霍杨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了?”叶朗直视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自言自语一样开口:“你知道孙穆家欠了谁的钱么?”没等霍杨回答,他接了下去,“匡正租赁,赵传芳。那你知道赵传芳最近突然接到了谁的大单子?”“叶翰。五个亿,够他一季营业额。”四下里死寂一片。霍杨打破了寂静,“所以呢?”叶朗这才转过头来。他也是这才注意到,叶朗眼底铺满血丝,却锋芒毕露地扬起了嘴角,“没人愿意借钱给小胖家,赵传芳肯借,本来就是看着情分,没指望他们还多少。那他又突然找人捅小胖干什么,撕破脸皮不说,不怕狗急跳墙?”“除了你,也没人能联系上我。既然你都联系不上,那你说,小胖这事我是怎么知道的?”“你……”霍杨反应过来时,自己在无意识地咬着牙,连带着脸部肌rou都酸疼起来。他说不出话,也动不了,脚下钉在了原地一样,眼睁睁看着叶朗就这么走到他面前。目光像一把揉碎了的玻璃灯渣,从漆黑瞳孔里投射出来,显得分外寒凉,“你想反驳我,如果叶翰要打击报复我,为什么冲小胖下手对吧?因为我从我叔叔那辞职之后,就明确告诉我爷爷,继承权,我不要了;动产不动产,股份分红,什么锻炼机会,我都不要了。”“我从头到尾,没跟叶翰争过一分钱。叶翰觉得我是看不起他。当然在他眼里,也不是放弃继承权就是没威胁了,他格外恨我,只要我活着,就是威胁;哪怕我只剩一口气成了植物人了,他也相信医学奇迹就是会发生在我身上,某天突然醒过来,再抠开他的手掌心抢走他的东西。就是这么一个变态……”“这个人,死都要把我踩在脚底下。钱权名利不管用了,他就要撕烂一切我可能会在乎的东西。而我么——我什么都没有。弄到现在这步田地,自作聪明,甚至没资本跟他叫板。”叶朗嘲弄地扫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么。现在呢,很有意思?”“……”霍杨觉得自己想说点什么,也得说点什么,可着实是无话可说,只知道看着叶朗。后者在他这种目光的注视下,冰壳似的表情裂了一条缝。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转过身,走了。-小胖的心理状态严重影响了伤口愈合,而住院费是拖一天就多一天。霍杨和二炮把叶朗带过来的钱换了个袋子装,交给小胖爸妈的时候说是他的另一个舍友给的,说这人家有钱,现在在国外旅游,没法来看望,尽量圆得不那么惹人生疑。两人去找了主治医生,都很着急。医生是个封建保守的中年男人,一下一下按着圆珠笔的头,沉默了一会,才说:“找个心理医生吧。我可以给你们安排一个。”二炮有点惊讶,“这……能行么?”“这个孩子……情况特殊。”医生大叔轻轻吸了口气,“刚送诊的时候,我们发现他身上的刀伤都比较幸运地避过了主要脏器,但是要不是一位女护士心细,帮他清理伤口的时候,我们都没发现他□□有严重的撕裂伤。”霍杨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说到一半,居然是二炮脸色大变,他跟他女朋友看的乱七八糟的实在太多了,猛地一肘子顶到霍杨胸口上,强迫他咳出一口气,硬是没问下去。医生低声道:“应该是被多人性侵所致。”走出医生办公室的门时,两个人都不吱声,霍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终于理解了叶朗为什么要叫那个人是“变态”了,并且在温暖的空调房里寒出一后背的汗。凶狠,下作,偏激。从极端自卑里生出的极端的要强。这个……变态。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能在叶朗的家族里大权在握,他爷爷也就这么冷眼旁观他们互相残杀?那天叶朗发泄一样说了那么多话,霍杨至少也该对他说句什么,但他就那么傻站着!霍杨自是不指望叶朗主动来找他的。他跑到上次聚餐的饭店,他记得那个前台说饭钱都记在叶朗账上,那叶朗应该来的次数不少,起码那边肯定有他的联系方式。幸而酒店前台还记得他,一边给他登记一边问道:“你和叶先生是朋友?”“是啊。”霍杨道,“他好像换号了,怎么也打不通,我这找他还有急事。”“您稍等一下。”前台翻着预订专用的记事簿,“今晚他就在这订了包厢,您要不去找找他?”霍杨犹豫了一下,“不了……不大好。”“行,他手机号是13……”前台念一半突然停住了,“不好意思,我这看错了……这个叫叶翰,名还挺像。”他正欲继续翻下去,却看见面前的小青年脸色骤然大变,“叶翰在这?”“这个姓叶的您也认识啊?”前台有点惊讶,又核对了一遍,“确实叫叶翰没错,在海晏厅。”“劳驾给我看一眼。”霍杨伸手拿过来,扫视了一圈,看到了他的车牌号。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把记事簿还了回去,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听错了。”他依然记了叶朗的手机号,走出门后若无其事地四处一瞅,溜达去了停车场,找到了叶翰的车。一抬头,车后面墙上赫然一只摄像头。他还挺会停。霍杨嘀咕道。砸车计划破灭了,他靠在旁边一辆陆虎越野旁边,从兜里掏出口香糖,每个都嚼上两口,先按后视镜上,再贴车牌上。他又往嘴里一次性塞了俩,猛嚼一通,然后拿出来,细细地扯长,贴封条一样贴在前后雨刷上。“最好以后都给我停摄像头底下。”霍杨拿出手机,连带车牌前后左右都拍了一遍,包括内饰,“不然给你砸成摇篮。”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