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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办公室,刚看到李烽站在那里,立马就哭了。边哭边往外跑。校长好不容易把她拉回来,李烽家长准备好的台词只能暂时先卡在喉咙里,先安慰人家。在几个大人的安抚下,她终于停止了抽噎,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刚开学的时候,李烽找校外混混打她的事情。校长叫来了保安,顺便把叶朗也一起叫过来作证。叶朗很清楚地记得当初是哪几个保安,被他指出来的几个保安都承认有这件事,但是顾及小姑娘名誉,就没有上报。“有没有这事?”李烽爸爸听得疑惑,问李烽。李烽青白着脸,叶朗也冷冷地盯着他,脸色阴沉得很,要不是楚仲萧一直抱着他的胳膊哭,校长也在旁边看着,恐怕他就要上去揍人了。十三四岁的孩子,撒谎功底不够扎实,到底扛不住这么多人的视线。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到底还是承认了。楚仲萧的姑妈也被叫来学校的时候,风波基本停歇,李烽家长已经没了再继续追究下去的心情。她适时地表现出了一个成年人的圆滑,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是让李烽转校;并且借着这个机会,出资成为了最大的校董之一,轻描淡写地压下了最大的受害者——音乐老师的抗议。叶朗能看出来,这女人心里和明镜一样。她还给楚仲萧带了一大兜零食。叶朗扭头看向窗外,看到姑妈很温柔地抚摸着楚仲萧的头发,并对她低声说了些什么。她的五官与楚仲萧有些相像,衣着雍容大气,妆容也无可挑剔,气场强大却一点都不咄咄逼人。楚仲萧抱着那一大兜零食,仰着脑袋,听一句就使劲点一下头,那姿态……竟有一种崇拜的意味在里面。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楚姑妈对她完全放养、事后收拾一下烂摊子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叶朗突然发现,楚仲萧的发型,原来是模仿的她姑妈,一样的齐耳短发,只是楚姑妈的头发精心做了造型,发梢带卷,轻轻勾在脖颈间。“姑妈问我要不要配个司机,”放学后,她蹦蹦跳跳地走着通向校门口的路,叶朗胳膊底下夹着本书,微笑着和她走在一起,“可是我突然觉得,坐地铁挺好玩的!昨天我给一个老爷爷让了座,他还对我说谢谢呢。”“算了吧,不安全……”叶朗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脚。他定定地看向前方。楚仲萧看过去时,细碎的光不知从哪里反射而来,密集晃眼。她伸手一遮眼前,看清了前方的景象后,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两个人挤过围在外面的人群,都倒吸了口冷气。车被砸了。这辆劳斯莱斯幻影被砸得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四扇车窗玻璃全碎,车门凹陷进去一大块,后视镜一个掉在地上,一个被砸得歪斜。车身被划得不能看,车前盖上写着个大大的“SB”。司机大叔在打电话,看到他们来了,赶紧跑过来说:“我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就被砸了,十几个小流氓,一个个跑得特别快。我刚刚打电话给老爷子……”叶朗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才是愤怒。他脑袋里空白了半天,才想到拉着楚仲萧从满地碎玻璃上退开,“没事,我、我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俩……”楚仲萧突然出声,“又是他们。”她扭过头,眼睛都泛出了血红色,看着有点可怕。叶朗也知道是谁。这段时间,为了防止李烽哥哥再来找事,楚仲萧一直搭叶朗的车上下学。这个时候被砸车肯定不是巧合。这场景都能清晰地想象出来:十几个小混混,事先备好器具,盯着司机下车离开,立马冲上去砸车,顺带洗劫了车内财物。只是他们远没有楚仲萧谨慎,他环顾一圈,就能发现附近商铺、警卫亭和马路上的摄像头。叶朗深呼吸了几次,胸口翻搅着一股尖刀一样的戾气,乱捅乱刺,扎得他鲜血淋漓,紧咬着牙才能把这股血气逼下去。楚仲萧虽然不出声,但一直阴着脸,脸色比在学校里偶遇到李烽时还可怕。霍杨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第一反应就是问叶朗有没有受伤。但是当他说“你过来接一下我们”的时候,他磕巴了一下。叶朗觉得这事比被砸车还不可思议,“你不来?”“不是我不想来,”霍杨那边信号还有点断断续续的,“我现在不在北京……”叶朗的目光落在那辆扭曲变形的车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牙缝外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青年沉默了片刻,放软了声音,“我打算今天去今天回的,晚上我坐长途汽……”叶朗挂断了电话。最后是司机大叔打车,把他们两个挨个送回了家。叶朗回到空空荡荡的家里,拎着书包,在玄关里静静站了一会。寂静和冷清潮水一样涌上来,淹没了他,心底里压着的一颗种子破土而出,迅速生出了无数黑暗的藤蔓,紧紧网住了他的心脏。他像个机器人一样检索记忆,飞快回溯,闭上眼,不断跳过无关紧要的节点……神态,肢体动作,话语里隐含的情绪,逻辑……最后在脑海里重演般回忆起了他想要的片段。李烽站在校长室里,说起他如何在旧书店遇到那个高中混混,看到那混混盯着一本漫画杂志不肯走,就把这本书买下来送给了他;又如何与放学一起走回家,谈心,相熟……还告诉他楚仲萧欺负自己的事情。混混对此嗤之以鼻,说,我帮你收拾她。当时校长皱眉问道,看着不是好人,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说话?不怕惹麻烦么?哦,他当时穿着校服的。好像是……好像是……第四职业中学。第二天中午午饭后,楚仲萧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坐下来,准备翻开昨天没看完的书的时候,叶朗扔给了她一个小纸团。她疑惑地打开,第二个纸团也飞落在膝盖上。这张纸更厚更大一点。楚仲萧读完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叶朗,后者没有回头,只是把臂弯里的书插,回书架里,侧脸平静。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楚仲萧也扔了张纸条给他。他打开看了一眼,随后将纸条折叠起来,放进兜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教室。这晚霍杨依旧是不在家。九点左右,他换了衣服,出门打车,把兜里那张写着纸条的地址递给的士司机,“StudioMJ。”这是一间会员制的夜场酒吧,在北上广深都有分店,卡座和包厢都是五位数打底,常年有国际知名的DJ和舞者来串场,里面的少爷小姐也都是些大牌。如果说夜总会是农家乐,私人俱乐部是背着老婆孩子的郊外野战,那StudioMJ大概就是天堂级别的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