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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出了门。霍杨到了附近的一个路口,停下一张望,不远处有人对他挥了挥手。他蹬上车继续骑过去,听到那人面前。“先对暗号,”小胖道,“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霍杨接上。“腺嘌呤,鸟嘌呤?”“胸腺嘧啶胞嘧啶。”“完美。”两个理科男击了个掌,随后小胖打开众包平台,开始教学,用了十几分钟教会了他如何抢单,去哪接单,各种注意事项。霍杨表示学会了以后,小胖晃了晃他的前车筐,觉得不稳当,把保温箱五花大绑在车后座上,拍了拍,“我先陪你送两单,你适应适应。”霍杨问他:“一单多少钱?”“三到五块,”小胖蹬上车,“前提是你没拿到差评。如果被投诉,一次就扣一千。”霍杨被震惊了一下,“你平常能赚多少?”“运气好一天能赚一百多,有次下雨天赚了三百。”小胖瞅了瞅他,“明天你穿个冲锋衣来,多抹防晒霜,不然给你晒成炭。”霍杨研究了一会抢单系统,小胖说话间帮他抢了个下午茶的单子,就在附近的蛋糕店。他一拍霍杨的喇叭,发出巨响的一声“滴——”。“走了!”送外卖最重要的两点,一是抢单,二是规划路线。众包平台竞争激烈,抢单多才能赚得多;而如果配送过程中路线规划不好,外卖晚送十五分钟,这一单就毁了。小胖带着他做了两单下午茶,霍杨负责送上楼,还被开门的单亲mama夸了帅。小胖说:“别得瑟了,等会摊上个猪窝,你就有的受了。”晚高峰前夕,两人事先在小吃街蹲好。小胖继续传授经验:“这些小吃街的快餐便宜,订这些外卖的一般都不会住高档小区,那些高档小区进门太麻烦,耽误时间……单来了,快抢!”霍杨刚下手,小气泡又倏地没了,明显是被人抢了,他一边骂一边下手,“这他妈也太刺激了,我抢哪些?”小胖飞快移动手指,“全都抢!除了汤面!”第一个餐厅显示出餐后,他飞赶了过去,沿街提了一溜快餐,然后原地掉头,火烧屁股地冲了出去。这一路上生死时速,还好霍杨对大街小巷的比较熟悉,基本跑到哪就在哪接单,领了东西就又杀出去。从五点半到八点半,他前前后后一共接了二十多个单,总体比较顺利,除了一个客户的玉米汁洒了一些,他赶紧给人赔了钱,对方也没有给他差评。这么一下午奔波,他和小胖的T恤湿透了好几次,洗了遍脸脖,坐在饭店里一言不发地喝了一大杯扎啤,才长舒出一口气。“你平时就这么干?”霍杨问他。小胖扯着衣服扇了扇,咧嘴笑道:“就当锻炼身体了。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好,我不干就没生活费。”“都一样。”霍杨顺手给他倒了酒,“这顿饭我得请你,陪我跑了好几圈,遛狗都得给钱不是?”“我cao,什么话,”小胖立马凑上来,掰着手指头跟他算钱,“你看,燃油费,蹬腿费,精神损失费……你不得都来上点?”“滚!”霍杨抬手一挡他,“什么玩意儿,破电瓶哪来的燃油!富贵不能yin,贫贱不碰瓷知道么?”两人“你走资我投机倒把”地吃完饭,已经将近十点了,霍杨打开手机,发现附近又有一单,手指头一动就给抢了。小胖凑过来看,“你还没接够呢?”霍杨啧了一声,“抢了一下午,都条件反射了。这个单子配送费怎么这么高,八块?”“现在是夜宵时段,配送费高。”小胖道,“等三伏天那几天,我就打算晚上送,凉快。”霍杨看了看订单信息,商家是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的餐厅,餐点贵、起送价高,配送地是CBD里一跨国公司大楼,估计是熬夜加班加点的金领们要犒劳一下自己。“反正我回家也得走那里。”霍杨说着,弯腰把电瓶从饭店门口的充电站拔下来,顺便对饭店老板娘手比了个心,“谢谢姐!”老板娘对他挥挥抹布,“甭谢!下次再来啊!”夏夜闷热。霍杨只来过CBD一次。那天有雾霾,天空阴沉灰白,四处都是压迫感极强的高楼巨厦,行人步履匆匆,大多西装革履,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涂着正红色的口红。这是一片物欲世界。白天这里冰冷森严,晚上则带着诱,惑气息。不是那种销金窟、霓虹灯式的华丽绚烂,而是权力、话语和颠覆所具有的与生俱来的吸引力。霍杨从配送地大楼门口下车的时候,仰头想看到楼顶,但是脖子怎么仰都看不到。高楼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冰雕,万千灯火像洒在上面的银粉。他又向后仰了一半,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叶朗~配角的戏份快没了我自己也要忍不了了第40章新象四十人体的应激反应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今天下午霍杨送餐时在路上狂追猛赶,没发现车行道的绿灯时间快到了,但此时急刹车,保温箱里的饭一定会洒,只好狂按喇叭催促前面的车让道。他经过那人时听见了一句字正腔圆、吐字清晰还带着京片儿的“cao,你祖宗”,就条件反射地竖了个中指回去——之后才看到那是个愤怒的老太太。就像现在这样,霍杨猛地弹起来,倒是还记得护住手里的保温箱,但直到撞了那人的鼻梁才反应过来——有点眼熟。那人被撞得一声儿都没发出来,连着倒退了好几步。霍杨傻抱着自己的保温箱,想了想觉得不对,赶紧撂在地上,跑过去,“这位……大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要纸么?”那人抬起头来,一只手捂着鼻梁,浅色的眼睛像无机质一样,冰冷地看着他。霍杨从这熟悉的眼神里判断出来,这是叶朗,顿时大松一口气,特别亲热地凑上去搂他肩膀,“哎是你啊,你也不出个声,吓我一跳……cao,血!”一分钟后,叶朗被这个家伙大惊小怪地弄进了办公楼。他倚靠在前台边上,鼻孔里塞着两卷接线员姑娘给的湿巾,全程面无表情。霍杨小心翼翼地瞅着他,“你……你没事吧?”“韩国做的,”叶朗指了指自己的鼻梁,吐出一个字,“赔。”霍杨道:“你那我都压了多少债了,怎么又多一个……我上有老下有小,唉,还想谈对象呢。”霸道总裁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呵。”霍杨叹了口气,“真不是个东西。”前台几个姑娘早笑成了一团,有一个拿手机摄像头悄悄对准叶朗,霍杨余光瞥到,立马用力一扳他肩膀,叶朗就猝不及防对上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