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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托乔何琼茵是在八月的末尾离开的香港,除了珠宝衣饰外她带走的只有一艘漆了她英文名的游艇,那是十八岁时赌王送的生日礼物。赌王曾经非常疼爱这个女儿,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哪怕是二房也为了避嫌没来相送。往后的联系也只会越发稀少,逐渐连记忆也开始淡去。故事似乎就这么尘埃落定,但沈乔知道这还不是结局。他听说过程望在美国的几桩事,知道他不会做这种不划算的买卖,谢臻也告诉他他和程望的交易还没有钱货两清,只是下一步是什么不能无条件透露。沈乔一听到这句话就直接挂了,程望的动作再大对他来讲也不过是个八卦,他虽然闲,却也没无聊到这个地步。程望之后也没有再联系他,自己安安心心在沈氏工作,安分到沈期都会抱怨弟弟怎么这么本分的地步。就在九月中旬,沈期的胃病经过医生诊断,彻底稳定了。这代表他可以回到公司,继续主持工作弹压董事,也代表他可以继续出现在灯红酒绿的欢场上,和各式各样的人不期而遇------后者只对了一半,因为为了避免麻烦,他一出席那些酒会,都会拉上沈乔一起。他的胃到底是不行了,但各式各样的劝酒邀请却不是一句“身体不好”就可以一例推却的。但沈乔厌酒之名在外,又有足够的资本耍大牌,有他当挡箭牌很多事都会容易不过。副作用就是本就传播在外的交往之名愈发实锤,沈期对此也懒得理会,对沈乔说你一回北京绝对就散了。胃病同样不宜纵欲,或者说他们祖传的病美人身子压根就不是纵欲的料,由此看来沈乔这个挡箭牌不仅能解燃眉之急,还附带长期效果。九月二十八号,沈期在下班后留下程望,跟他说了去美国扫墓的事。“往年不都是年底去吗?”程望问。他们扫墓的日期极其不固定,但大致锢定在十一月到次年二月。他们的父亲都死在冬天,而无论是香港还是麻省(2)那天都没有下雪。“我想见见他们。”沈期说,伸手揉了揉程望的头,“冬天我们可以再去一次。”程望静了静,回答说好。出了办公室两个人就分道扬镳,沈期回了沈宅,程望则回了他在旺角区的房子。这套房子大概一千呎(1),在香港已经算罕见的豪宅,父亲去世后他继承了数额极为庞大的现金遗产,自己随意买了套房子沈期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沈期不知道这里住的其实是两个人。“回来了,Vinson?”男人系着围裙站在炉台边,手里还握着一把菜刀。他看上去大概三十出头,非常斯文,英俊却不是那种锋锐得咄咄逼人的类型。程望将外套挂在门边,低笑着说:“不是告诉你你自己先吃吗?”“我先吃了点打底的。”周卓然说,转过身继续切rou,“药帮你热好了,你先喝,七点整开饭。”周卓然是他父亲的学生,比他大八岁,现在在转移到香港的研究所里工作。父亲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学生,外出时经常把自己托付给他照顾,由于一毕业就进了研究所,后来到香港也没有激起沈期的怀疑。程望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周卓然的时候,他刚考上硕士,父亲看中他破格亲自担任导师,放假时又因为周卓然中国美国都没有亲人,就让他到家里住。他那时还有些自闭,即便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个月,跟他也没说过几句话。直到十六岁那个夏天,他的人生自此天翻地覆,而周卓然正好在那个时候彻底插入他的人生。如果父亲一直活着,他应该也会和周卓然在一起,只是那一天会来得更晚,他们也不会是如今的关系。如今他珍视的人有的不曾拥有,有的已经离他而去,他所能做的只有拼命握紧自己剩下的那点,才能保证自己还能像个人一样活下去。“我周末要去洛杉矶,Zoe。”程望喝完药,漆黑的眼眸直直望着周卓然的背影,“顺便去看看爸爸。”周卓然拿刀的动作明显一僵,声音也隐隐有了起伏:“周末来得及吗?”“去三天。”程望说,他知道他现在一定连刀都有些拿不稳,只是由于背对着自己,许多细节都可以被掩饰:“也好。”他停顿片刻,又道,“帮我跟老师说一声,这几年我一直没去看他,很对不住。”程望起身,将碗放在洗碗池里,漂亮的眼睛直直注视着周卓然,目光坦诚得仿佛将全副心思开诚布公:“你在香港抽不开身,爸爸会理解的。他一直最喜欢你,你来照顾我,他一直很放心。”“是。”周卓然笑了笑,眉眼间仍有些郁郁,上扬的幅度却说的上开心,“你开心就好。”(1)香港房子的计量单位,平方英尺1英尺=30.48厘米1平方英尺=0.0929平方米。(2)指马萨诸塞州,在中文中,通常简称“麻州”或“麻省”。标题的来源是何以托乔木,跟沈乔没有关系。虽然沈乔名字来源的确是乔木,嗯……第二十三章引信2012年9月29日,美国,加州洛杉矶惠捷尔市。加州玫瑰岗墓园,玫瑰岗墓园,坐落在南加州风景优美的玫瑰岗山上。这个具有百年历史的墓地建于1914年,占地1400公倾。墓园的规划有严格的统一标准,不允许墓碑与石墓座高出地面上,所有的墓碑一律都平躺在与草地平面相等的地面上(1)。他们来拜祭的墓地位于山顶,墓地面向西方,洛杉矶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墓碑上只刻了几个中文字:父程冀之墓,程望立。和周围其他七块墓地相比,这方墓相对来讲不那么冷清。几束白色的玫瑰、马蹄莲摆放在墓前,只是都有些枯萎的迹象。程冀生前,的确可谓是誉满全球,只是在世界范围内更为人周知的还是Jay·g这个名字。哈佛大学终身教授,美国科学院院士,2005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都是他在不到五十岁时便获得的荣誉,如果不是在2008年的冬天他因为火灾死于家中,谁也不知道他还会有怎样杰出的成就。他研制的戒毒药品E.G.如果经过进一步改良,又会对纽约黑道乃至全美国的医药领域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的冲击?但那并不是他所在意的。沈期俯身,将一束白玫瑰放在墓前。四年前那场火灾,警方只在阁楼上发现了骨灰,DNA鉴定为两人,因难以分离,故同葬于程冀生前购买的位于玫瑰岗墓园的墓地。他们生前天各一方难以相见,死后却终究达成了一生的夙愿,“愿与尘同灰”。“我爱一个人,可我和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