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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着头发躺在榻上,她紧紧蜷缩着身子,脸色煞白。西门吹雪接过金疮药来,犹豫一瞬。伸手挥退了下人。薄薄的衣衫贴在雪色的肌肤上。那剑客目不斜视,将金疮药撒在伤口处。他的手指上略有薄茧,这是一双拿剑的手,在烛火下竟添了几分旖旎。西门吹雪是个男人。可他却是个近乎神一样的男人,因为没有人能在这样的诱惑下把持的住。和尚也不能。他将锦被覆好便准备离开了。正是起风时,许是窗柩未关。在夜风下忽闪而鸣。那走到门边的脚步顿了顿,伸手关窗时却看到了案几边飘落而下的青涩手稿。若你倾慕你师父该怎么办?百花楼里:花满楼收到信时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不仅感到今日这笔锋比往日更凌厉些,还闻到了自这信上传来的一股血腥味。那味道很淡。可若一个人看不见,那他的嗅觉便会比旁人更敏锐些。花满楼顺着字迹摸下去,一时沉默不语。她说她杀了人。这些字写的很凌乱,显示写信的姑娘内心并不平静。花满楼面上涩然。像他那样的人总是不愿意看到别人死去的,可他也知道这个只能在深夜里写信的姑娘一定是有苦衷。他无法代表任何人,于是他只能沉默。那封信也没有了回音。花满楼叹了口气,竟觉心中有些惆怅。情之一字到底害人不浅。第45章流言天蒙蒙渐亮。光照透过窗扉撒在轻纱上,映着床上美人半面雾颜溶溶。许是触到了伤口,吴裙蹙了蹙眉,慢慢睁开眼来。“姑娘醒了?”端药的婆子笑道。她眨了眨眼,又看清了些,原是山下药铺的医女。“王婆婆。”那婆子应了声,看吴裙似要起身连忙将药碗放在桌上,过来扶她。“姑娘哟,您这伤可千万别在折腾了。”“万一留疤可就不好了。”吴裙靠在窗柩上笑了笑:“我今日还要练剑呢,这时辰已经有些晚了。”她面色苍白,在半面光下几乎都要透明。王婆哪儿还忍心说重话。只是道:“姑娘放心,庄主昨夜说了,这几日的剑便免了。”吴裙低头不语,只是接过药来轻抿了口。见她神色仍有些忧愁,王婆叹了口气:“依老身看这剑何时练都不迟,姑娘也不必担心,只管养好了身子。”那药实在苦,可她自习剑起什么苦没受过,因此只是眉头微蹙仰头便喝了。王婆笑着接过碗来:“姑娘可要甜枣儿?”苦药中俱是珍品,若其中掺了蜜饯药效必要打折扣。吴裙微微摇了摇头,在王婆出门时却突然问:“昨夜可是婆婆帮阿裙上的药?”她似只是随口一问。王婆脚步顿了顿,笑道:“是老婆子。”那脚步已渐渐远了。吴裙叹了口气。人一旦受伤便会很无聊。吴裙这三个月来倒还是第一次这么清净。她用还未受伤的那只手微微推开窗子,将脸贴在锦纱上。刚入秋,天还未凉下来。晨起后风融融的。她微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陆小凤来时便见到这副场面。他总以为再见她时,她手染鲜血必定会不一样。不由微微苦笑。“你怎么来了?”那光下美人微微睁开眼来看着他。她似在看他却又似没看他。那眼中竟多了丝哀愁。陆小凤摸了摸嘴角两撇胡子,笑着坐在了窗柩上。“我在江湖中听说了疾愁剑的威名,因此慕名前来看看。”他话中尽是调侃之意。吴裙也笑了:“那你可看到了?”这世上总有种人,她忧愁时你便要跟着难过,她笑时你便也不由自主跟着笑了。陆小凤点了点头:“确实见到了,不过却跟江湖传说中的不一样。”“哦?”吴裙微微抬眼。她的眼睛很美,也很清澈。陆小凤心下一动,笑道:“江湖传说那疾愁剑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面目如树皮一般可怖,往往还未出剑对手便已被吓死了。”明知他故意逗她,吴裙还是忍不住笑了。“那你出去可告诉大家,疾愁剑确实是这样。”她面上带了丝笑意,眉宇间的忧愁也渐渐淡了些。陆小凤却叹了口气:“我这人从不说假话。”吴裙瞥了他一眼:“可你对女人却也从不老实。”这话说的很对。陆小凤苦笑着摸了摸胡子:“所以我不敢进来。”吴裙勾了勾唇角,慢慢起身,骤离锦纱光下那半张脸显得雾影斑驳,煞是好看。“你也会怕?”她笑问。陆小凤手里总是拿着瓶酒。吴裙认得这是她刚来时放入酒窖里的酒。此刻已被喝了大半。陆小凤摇了摇头:“我从前只当男未婚女未嫁,自然不怕。”“可如今。”他叹了口气却不说话了。吴裙咬了咬唇:“可如今什么?”她似乎非要他说出来。陆小凤心下一叹:“可如今既知你心中倾慕他人便不可再逾越了。”他一字一句道。那美人面色更白了。在光下更似雪一般的颜色,唇上的血珠缓缓渗出。陆小凤目光微沉,伸出的手顿了顿,最终又苦笑着收了回来。“连你也知道了。”她声音轻轻地,显得有些忧愁。陆小凤叹了口气:“不光我知道,这江湖中的人都已知道了。”“西门吹雪与女弟子之间有私情。”吴裙指尖微颤。“谁说的?”她轻声问。陆小凤喝了口酒。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杀的那二十二个人里,有两人是双胞胎,在哥哥死前,弟弟曾寄了封信出去。”那人自然知道怎样才能让一个久负盛名的剑客身败名裂。信上大多是些污秽之言。可偏不巧,夜里却正有人看见西门吹雪抱着那红衣美人离去。吴裙敛下眉眼来,淡淡道:“那日我受了伤,你们却是误会了他。”陆小凤苦笑:“阿裙,不管怎样,你都不该……”他话未说完便顿住了。因为他看见了她的眼睛,那里面的神色依旧很动人。却如同她第一次见他,伏身说要拜西门吹雪为师一般――绝无退路。“你若是来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