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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从嘴里发出轻蔑的一声“啧”。不轻不重,刚好能钻进在场的人耳中,像一把锋利的薄刃将房间里此时僵冷的气氛划开了一道口子。让长生堂这些人当场撞破这样的局面,楚长老的脸色更黑了几分。堂堂一介教主,表面有多清高孤傲,摆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个白日宣yin的,还是个任谁都能爬上床的。盛怒之下,他挥手的动作控制不住地变得很大:“霁月教左护法,大逆不道,叛反本教,犯上作乱,欺辱教主,其罪当诛!”分舵主朝门外大喊一句:“来人!”江雪一惊,立刻想要推开左护法的手,推不动。他站在江雪身前没回头,也不反驳。江雪看不见他的表情,厉声朝众人喝道:“做什么!都给我退下!”楚长老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上前扭住了左护法的手。江雪想要阻止,楚长老一怒声打断他:“江雪!”声音沉沉,像乌云密布的阴郁里藏着雷霆万钧。江雪没理。顾不得还有长生堂的人还在场,他面色冷冽地就要直接从那几人手中抢人。“教主!”见江雪实在反常,分舵主也气急败坏地道“你在做什么!”有人上前按住江雪,江雪气得发抖:“都给我退下!”“你胡闹够了没有?”楚长老怒极反笑,压低声音对江雪道:“你还记得你是教主吗?”左护法被几人牢牢压制着跪在地上,被擒时也没有反抗。楚长老居高临下地看他,:“你以为自己是谁?霁月教养你这些年,就是让你这样反咬一口的?左护法跪在地上,不发一语。他抬头看江雪,朝他摇了摇头。又扫过了一圈在场的众人。表情有愤怒的,有惊诧鄙夷的,还有落井下石的……“属下知罪。”声音从他喉咙里出来,在混乱的房间里显得无比清晰。楚长老冷笑一声。算他识相,还知道护主。江雪愣了一下,他攥紧了拳头道:“不是!”已经有多久,江雪已经忘记了原来自己的心跳还能这么急这么狼狈,太失态了。楚长老随手拔出一柄身边教众的佩剑。冷冽的剑光在众人眼前一晃,那把剑便架在了左护法的脖子上。左护法跪在地上不发一语。霜刃抵在脖颈上恍若未见。江雪缓缓转头去看拿着剑的楚长老,脸上表情似乎还在不可置信:“长老……”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后背发凉,又是惧怕又是心寒。楚长老没有看他,他转过去面对众人,不容置疑地震慑众人道:“今日就当着众人的面,在此清理门户,以儆效尤。”江雪再次挣扎起来,身边的人不敢强按着,几个人只能手忙脚乱地抓着江雪的肩膀,勉强制住他的动作。江雪一颗心如堕冰窟。他怕得厉害,已经无从再去思考什么:“放开我!”楚长老冷眼看着他挣扎,眼里的愤怒愈来愈甚。他手中泛着寒光的剑掉个方向,登时毫不留情地朝眼前人的心口径直刺去。这一剑不遗余力,看剑势是决意要将人捅个对穿的。江雪霎时瞪大了眼睛。锋利的剑尖刺入,那把剑从他的身体穿过,轻易得像在破开一张纸。殷红的血瞬时淌出,他身前的衣襟红了一片。是身体血rou被刺穿的声音,短促又清晰。那把剑仿佛瞬间也将江雪的心捅了对穿。楚长老面无表情地松开剑柄,那把剑便插在他身体里不动了。“长老!”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他们松开了江雪。他站在原地,连动都不会动了。感到脸上一片凉意,他反应过来,伸手去碰,后知后觉地摸了一手的泪水。……哭了?江雪表情怔怔的,手也不知道放下。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那一瞬间被抽空了。眼前漆黑一片。身体躺在一个平坦的地方,在不受控制地轻微地摇晃着。一种沙沙作响的声音,从四周不间断地传进他的耳朵。左护法虚弱地睁开眼睛。眼前看到的东西都在有节奏地晃动,那种类似车轱辘的声音和梦里听到的一样。这辆简陋的马车中正带着昏迷的他在赶路。他迟钝地想到,自己没有死,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带走了。胸前的伤口被简单包扎了一下,已经不流血了。伤口虽不致命,但是有些深,此时还在隐隐作痛。他捂着伤处缓缓地坐起身子。马车用不疾不徐的速度向前走。车帘子随着马车的晃荡来回在飘动着,外面透进来一点白色的日光,赶车的人用一个背影对着他。车轱辘碾过砂石的声音听在耳中十分悠然平稳。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醒啦?”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那人也不回头,继续赶着他的车。左护法掀开一点车帘子,外面是一片荒山野岭,四处都是陌生的景象,也不知道已经走出酆州多远了。他沉默了一下,问那个背影:“教主呢?”对方笑了一声:“什么教主……你是还当自己在教中呐?”他愣了一瞬,继而道:“前辈,教主他怎么样了?”那老者却不理他的话,手里稳稳地驾着车,答非所问道:“有人让我给你带话……走都走了,就别再回来了。”左护法盯着那个背影看,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教主他……”似是没有注意到后面人的情绪起伏一般,老者的背影十分平静,道:“你又要做什么呢?”“我只想知道……”“你不用知道。”左护法皱眉。那人也不管他的反应,始终只以一个背影对着他。“江雪五岁的时候,死过一只兔子。”他悠悠然的声音里没有起伏,像在聊着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他说:“不是他杀的,他还什么都不懂,都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呢,那兔子就断了气。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一只兔子……但是那毕竟是小孩子的东西。小孩子最固执了,一喜欢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他顿了顿,接着道:“死就死了,时间一长,江雪也就不伤心了。长老说过,魔教的人最不堪的就是怜悯。”左护法没说话。“那一剑架在你脖子上,当时他要是真的砍下去,你的小命可是真就没了。结果硬是换了个剑路,”他边说边摇头晃脑“喂,小子,你当时躲开了吧。”那一剑没有抹上脖子。他不动声色地偏了身形,那把看似攻势狠戾的剑也没有追。电光火石之间,剑尖堪堪刺中了离要害半寸不到的地方。他的声音变小了,嘟囔着道:“长老也说了,但是那只兔子是无辜的。”“你不要怪他,若不是长生堂的人在,也不必来这么一出了。”车厢里静了静。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