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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屏将房间的一角格出一块。左护法手上正拿了江雪换下的外衣,见他眉头又要皱起,侧过头看他:“教主在想什么?”江雪看着他。嗯,确实不妥,昨晚他还亲自爬了别人的床。心被分成两块,一边沉甸甸的垂坠着拖着他下沉,一边轻飘飘的恍惚着托着他上升。江雪朝他张开双手:“抱。”他面无表情,睫毛却微颤,那双冷静自持的眼睛便有了些许的生动。他语气平静地问左护法:“可以抱吗?”左护法一愣。几步走近了江雪,一下就将他清瘦的身子圈在怀中。他温柔的声音在说:“嗯,抱。”江雪歪过头埋进他的脖颈,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轻轻地喟叹一声。好了,现在全部变成轻飘飘的了。楚长老除了脸色看起来黑些,其他与平时并无异样。隔日便与江雪一起去了英雄会,亲自坐镇帮江雪挑教主夫人的人选。左护法伸手摸摸江雪的发顶。楚长老在旁边不虞地咳嗽一声,面色不善地盯着那只逾矩的手。他按下怒气道:“要比赛就快去,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左护法手上又轻轻揉了揉,应道:“是。”江雪目送着他的身影走上台。楚长老问江雪:“教主几日来可有看入眼的?”江雪漫不经心道:“不急。”现场围满了来看比武的人。楚长老将那几个今日要上台的挨个打量了,询问地道:“那边台上那位青衣公子,看起来倒是风度翩翩。”江雪不置可否:“哦。”楚长老再看,场边还站着一位面如冠玉的红衣公子,看模样是个乖巧的。他问江雪道:“教主可喜欢温柔可人的?”江雪看了一眼,道:“一般。”分舵主坐在一旁,此时凑近来提议道:“苏苏看,站在台上的那个威猛有力的如何?”江雪的眼睛正看着台上的方向。一句话说完,那个高大健壮的身影便被对面的攻势弄得招架不能。本来是靠一身孔武的力气取胜,他一着急,动作便显出纰漏,再三两下便被迫落了台认输。站在台上的左少侠转过头朝江雪一笑。楚长老出声把江雪的视线拉回来:“教主还是没有感觉么?”江雪觉得自己很有感觉。刚才阿左笑得他心都要化了。“依属下看,教主这样守株待兔的找法,未免流于保守了。这些因缘际会的事,大可拿出大丈夫之气,主动些为好。”江雪转过头看他。见教主听得进去,楚长老摸摸下巴,继续谆谆教诲:“教主性子毕竟冷清疏离,一见钟情固然是好;但凡是遇到有些喜欢的,教主还是应该主动些为是。”江雪听完他的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楚长老觉得教主终于有些开窍了,心中有些满意。直到一日的比试结束,也没再说江雪什么。几人回去之后不久,有下人通报,说是长生堂有客来访。各个魔教之间一贯相轻。只是面上不说开,事实上互相看不顺眼,更是不行互相上门这一套虚礼的。这次长生堂不请自来,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楚长老和分舵主对视一眼,江雪便对那人道:“带上来。”说完,江雪起身道:“长老,大伯,我乏了,先回房。”他又转头对楚长老道:“长老不必跟他们太客气。”楚长老心里有了分寸。江雪便走了。长生堂的陆阁主是带着人来的。他向在座的人见了个礼,脸上挂着熟络的微笑,他说:“此番前来,是为了给江教主赔罪。”虽然不兴这些礼数,但是上门来了,面上总不至于太过。几人此时仿佛是会见故友知交,互相客气几句,请人上了座。这边,江雪回到了房间。一个丫鬟送来夫人上次给江雪做的衣裳。看起来是熨好了的,左护法找出熏衣用的鎏金小香炉,将衣服在木施上挂好,正要熏衣。转头一看,右护法猫在窗外,暗暗给他使个眼色,示意他出来。左护法看了看江雪,他正在箱子里翻话本,便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走了出来。右护法神色有些紧张,一上来就径直对他说:“大哥最近小心些,今天早上那样冒犯教主的事……可不能再做了,不要和长老作对。”他最近老是这几句话,左护法不胜其烦:“知道了。”他转身要走,右护法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忍不住在他身后压低了声音道:“长老可能要……换人。”那个离开的背影微微顿了一下。在右护法还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他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回去了。右护法在后面忧心地叹了口气。重新回到房间,左护法在门口就撞见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陆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大堂过来了。陆铭从江雪房间里出来,脸上神色如常,脚下却是走得很快。陆铭来干嘛?他几步进了房间。江雪正坐在椅子上,两手拿着话本在看,脸上是很寻常的面无表情。“教主,”左护法走过去“刚才陆铭来了?”江雪抬头道:“他说是来赔罪。”陆铭比起之前要客气得多,站在隔着几步远的地方,东扯西扯地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见江雪没什么反应,便识相地走了。左护法微微皱眉,心中还有些怀疑。他四下看了一圈,桌上的茶壶没有被动过地方,衣服在架子上挂得齐整,熏香的炉子放在案几上,慢悠悠地散出几缕轻烟。房间里还是他走开之前的模样。他过去重新将炉子拿起来熏衣。江雪放下了手上的话本,一双漆黑寂静的眸子盯着他看。任谁也猜不出这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江雪想开口,很快又陷入自己习惯性的沉默里。因为教主并不需要多话,他便学着去淡漠。很多话一说出口就不是本来的样子了,何况他还是个十分不会说话的人。有些事情江雪说不好。比如,刚才没有在意为什么陆铭会在他面前出现,因为他在听走廊远处传来的被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江雪默默走到他身边。左护低下头法问他:“怎么了?”他放下熏炉,双手扳过江雪的肩膀,面对着他。江雪面上古井无波的表情让人窥不出一点头绪。他的五官线条十分精致,但是安静冷漠,从不轻易出现变化。沉默的时候,便像是个白玉精雕细琢出来的玉人塑像一般。见江雪不说话,左护法朝他打开双手,温柔地说:“来,抱。”江雪半垂下眼睫,闷着头走到他怀里。两人的身体顿时贴近了,熟悉的气息将他围住,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江雪的头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手臂还垂在身侧不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