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长命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3

分卷阅读183

    的查了就会成为高阳郡王手里砍向凌家的刀,桓琚再克制,怒气也得分一缕给纪申享用。梁玉急出一身汗:“快,去朱雀大街。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才散朝,拦住了,一定要给他提个醒。”

虽然纪申肯定不会回避这件事,可有个准备也是好的呀!

几个人像偷了豆子往洞里钻的老鼠一样嗖嗖钻进了车里,老徐娴熟的架着车从围观人群中撤出。才拐上朱雀大街,就看到纪申骑着马来了。梁玉道:“老徐,挡他的路!”

今天朝上的事情又不大顺利,纪申思索着对策。桓琚执掌天下这么久自有过人之处——注意力集中。穆士熙案闹得这么大,居然也没耽误了他接着锤杜、赵两家。杜、赵两家并不好锤,能做正经皇后的外戚,本身就有势力有名望。

当年对付太尉的时候,不止萧司空出了大力,不少宗室或多或少支持着桓琚将权柄收回来。杜皇后的娘家、舅家也是摇旗呐喊间或给对方添堵的,造舆论声势这些人是功不可没的。人家的势力半是凭积累、半是凭努力,皇后小功以上亲还在“八议”之列,还有各种减刑。哪怕用了酷吏,到现在都没有把杜皇后从宝座上锤下来。

纪申猜到了桓琚的想法,为太子清理障碍不能说错,杜、赵两家不法的事情也是不少的,但还是那句话“他该死,但不该这样死”。散朝后又跟桓琚争了两句,还是没能把桓琚掰过来,纪申忧心忡忡。

他骑的是匹温驯的骟马,纪申自可在马上想事情而从来就没有摔下来过。今天纪申握着缰手由着马自己把他驮回京兆府衙,却差点掉了下去,因为突然有一辆车拦在了他的马前。纪申身材微胖,动作也圆润,好容易控住了马,问了一声:“突然闯到街上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梁玉在车里道:“看到京兆府衙门前一堆骷髅,好吓人。”

声音很耳熟,纪申驱马凑近,梁玉听到声音也挑开了车帘:“纪公,事情不妙。凌庆原先的亲家告他们家来了,说他儿子凌光头婚的娘子是被他家害死的。”

纪申面色凝重:“多谢炼师。”

“别走!靠近点!”

纪申又凑近了一点:“炼师还有何事?”

“凌庆跟高阳郡王有丢人现眼的情谊,高阳郡王进京了。”

纪申何等的聪明,知道事情不大好办。却不能表露出担忧,低声道:“多谢炼师提醒。”

“我知道拦不住您,您有事别自己扛着,多些人扛多点办法。”

纪申笑笑:“好。衙里有事,某先告辞。”

梁玉探出头去,目送纪申胖人胖马奔去府衙,小声对吕娘子道:“我讨厌高阳郡王。”

吕娘子也小声说:“我也讨厌他!”

“真想告他的刁状。”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吕娘子道:“还是先记个仇吧。”

梁玉说道:“吕娘,咱们还是多探听一下这个案子吧,我担心纪公。”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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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申比梁玉的经验要丰富得多,从梁玉提供的信息里也知道此案难办。他办起案来却不慌不忙,先是安抚了姚家人,收了他们的状纸,又把骸骨当作证据先敛回衙内,再将百姓劝退。又问了姚家人的住址,发现住的地方有些混乱,便先拨出一处京兆掌握的空房子出来让他们暂时居住——很巧的是,这正是梁玉给史志远后来又被京兆当作无主空屋回收的那一处。

接着,纪申将这件案子卷宗梳理完毕,然后堂而皇之地发签去拿凌庆父子了。皇后的亲戚在“八议”、贤妃家就没有这个优待了。

一时之间,京师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京兆府。

知情者心知肚明的幕后黑手高阳郡王则没有出现,他拍拍屁股,跑到南山去了。他竟把在南山里好大一座庄园改成了清修的道场,自己也做个道士的打扮,然后在庄园里夜夜笙歌。

第71章纪申断案

前几天,走亲访友完了,高阳郡王就对亲友们说:“老啦,不能像年轻时候那样胡闹了,徜徉山水之间修心养性,不亦乐乎?”

亲友们何其诧异——高阳郡王居然改性儿了?再一打听,合着不在京城里花天酒地,就是这位仁兄的“收敛”了。然而他说得也对,一个郡王,跑乡下庄子上过“田园生活”而不在京城里享受繁华欺男霸女等着被御史参、被京兆找上门,确实算是个“清逸隐士”了。

大长公主等人哭笑不得,连晚辈们都目瞪口呆,多少等着看他与凌贤妃同归于尽的人都想:看样子他是死不了了,顶多龟缩在南山道场里“隐逸”,凌家怕是要被他给玩儿死了。

“这事儿啊,长安公说得好。”

说话的这个是丰邑公主,她正在无尘观里跟梁玉喝茶闲聊。丰邑公主是桓琚的长女,二十来岁年纪,几年前就由父亲择了驸马出降到了杜家,丈夫是杜皇后的堂侄。丰邑公主本人对对婆家的门第挺满意,对与婆家的相处并不满意。

以晋国大长公主这个模板来看,丰邑公主的个性也差不离,可两位的婚姻生活却完全是两个模样。杜家不敢虐待公主,皇后的娘家、名门望族,也拘束得丰邑公主颇不自在。杜云又不似萧范那样会约束自己,公主的架子放在那里他也不自在。杜云就借口两人还没个儿子,他总得有后,于是纳了几个妾。理由是充分了,丰邑公主面子上过不去了,她讨厌看到杜云那张脸,行,你爱你的小妇去吧!【叫我用别人用过的男人,你们做梦?姓杜的还不配叫我给他生孩子!我看你们怎么死!】

她跑去养面首了。

面首的队伍也别具特色,除了英俊的书吏,丰邑公主还养了一个和尚、一个道士,儒释道三教汇萃,文物昌明。高僧与道长天天斗法,以向公主布道、排斥他教为己任,堪称修行界的楷模。

丰邑公主面首都养了,别的事儿也就不在乎再多做几桩了。成天不着家、不跟公婆一块儿住,那都是应有之义。原本她跟梁玉还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物,到近来杜家也挨锤、凌家也倒霉,梁家反而是最稳的一个,丰邑公主就到无尘观里来听书。

何况梁玉是一个挺招人喜欢的人,丰邑公主跟梁婕妤说不到一块儿去,跟梁玉闲扯倒能扯出一篇子来。她说上句,梁玉能引出下句来,丰邑公主心情忒好。

这不,她上句说完,梁玉就接了下句:“哦?他怎么讲的?”

丰邑公主倾诉的欲望得到了满足:“长安公说,‘他妻也娶了、妾纳也了、儿子生了、孙子有了,没有宠妾灭妻,也没有废嫡立庶。既不谋反作乱也没有祸国殃民,更不曾将家业都挥霍完,还能给子孙剩下不少,活到七十岁还脑筋清楚不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