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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往会伶牙俐齿的反击:“你是瘸子还是盲人?你要是双腿截肢我就帮你倒水,你要是眼睛白内障我就帮你洗衣服,可是你不是啊!你有手有脚,怎么不自己倒?”覃景行居然露出来一个好整以暇的微笑:“我喜欢你帮我倒的水。甜。”他的笑意不达眼底,阴森乖戾,看的人心里发毛。两个人拌嘴的时候林霜mama就会来打圆场,笑呵呵的说:“我去倒水我去倒水。你们小孩子真是一根筋。”林霜按住mama的手,看着覃景行那张脸,心里早把他打了八百遍,咬牙切齿:“好,我去给您倒水,小心烫!”这时候覃景行就会笑。他本来生的好看,一笑起来,眸似天上繁星。林霜倒了水,心生一计,跑到厨房里给他洒一点盐粒子,笑眯眯的让他喝下去。覃景行也不恼,慢条斯理的把水抿一口,脑子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吃完饭,林霜穿着睡衣在屋里写作业。窗户开着,透过一层窗纱,外边的虫子嗡嗡的煽动翅膀,院里那颗榕树叶子随风摇曳。突然,窗户被敲了几下。林霜扭头,是顾帆,傻大个子手里拿着块枣糕透过窗户朝她挥手,和探监似的。每一次顾帆都不走正门偏走窗户,林霜拍了拍胳膊:“你从大门口进来啊。”顾帆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这不是阿姨在客厅里看电视我不好意思吗。”林霜把窗纱拉开,斜眼看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枣糕给我,你作业写完了没?”顾帆和林霜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前几年还追着对方满地乱跑,这几年都长大了,消停了点,顾帆额头上还留着林霜小时候拿石头砸他的伤疤。顾帆什么都不怕,就害怕林霜的母亲,因为林霜mama是个化学老师。顾帆点头:“早就写完了。题也太简单了。这枣糕是我妈刚蒸的,说是给你们家送过来点。”糯米团子香气四溢,中间陷着几个蜜枣。吃进嘴里软软糯糯,都不用咀嚼。林霜把枣糕接过来:“你可以回去了。”顾帆又挠着头嘿嘿笑了两声。他摆手:“今天是不是抄作业被老魔头逮住了。所以说作业还得好好写,不要偷懒。对了,你弟弟怎么样?”林霜垂头丧气的,像根霜打了的黄瓜苗萎缩下去。她压低声音:“太坏了,我就没见过性质这么恶劣的小孩儿。他才十二岁诶,要是长大了还能得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和他和平共处,可是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和平共处也做不到。”她的房间在他对面,不由得压低声音控诉。顾帆又呵呵笑几声,劝了她几句回家了。林霜把盛满了枣糕的瓷碗放在桌子上,双手抱肩想着自己的处境,门被推开一条缝。是覃景行。林霜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骨瘦伶仃的眉眼,说起话来嘴角永远都是往下拉着一条缝,一脸苦相。她心里一跳,完了,是不是刚刚她和顾帆说的话被他听见了?看着他的眼睛,林霜忽然起一阵鸡皮疙瘩。稍后她哼了一声,给自己打气,怕什么,他还能厉害到天上去么?想着,林霜外厉内荏的抬起头,声音上扬:“有什么事吗?”覃景行只是经过。他也听见了她的谈话。他听见她对别人说讨厌他,他心里又多出来了一种奇怪的厌恶与烦躁。她平时叽叽喳喳的跟在他后面叮嘱他,关心他,都是假的吗?那也称不上是关心,但那是什么?这种奇怪的感觉使覃景行不由自主的推开门,他不得不承认,他很想通过某种手段来得到她的注意。他甚至想把她全部的注意力夺过来。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难道激怒她还不够吗?林霜看他不说话,语气也软了几分:“阿行,你怎么了?”覃景行浓黑茂密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着,他眼眶微微湿润泛红,苍白病态的脸庞上终于有了一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稚气与脆弱。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又细又小:“jiejie。”这声jiejie叫的林霜心里发颤。他继而抬起眼皮,用湿漉漉的,人兽无害的眼神看着她:“jiejie,我的胳膊伤口好痛。你能帮我看一看吗?”林霜有点慌乱。这是他无声的投降还是什么障眼法?但总归是个小孩子,心眼坏不到哪里去,只是有些幼稚。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粉色药箱子,找出酒精和棉签:“是不是发炎了?”那伤口是他刚刚来的那一天自己划的。虽然不深,但是很长,从手腕上蔓延。解开缠绕的白色纱布,伤口果然有些肿胀。在细弱的手臂上横亘着,鲜红色血液透过纱布渗出来,很是惊人。除了这一条,他的胳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林霜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你这伤口是不是沾水了?明明没有啊,怎么会肿?”覃景行不会告诉她是他夜里经常扒开纱布把伤口泡在水里。他微微叹了口气,很费力的坐在了林霜身边的椅子上:“我也不知道。它很疼。”林霜打开消炎药给他抹上,又换上新的纱布包裹起来。她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在微黄的台灯照射下能够看到耳垂旁边细细的绒毛。覃景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他平时从来不和女生多做接触,他觉得女生们都很幼稚。不论是年纪大还是年纪小,都是咋咋呼呼的,经常因为弱智的事情而流泪。但是她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她长的好看吗?覃景行看不出来多少,只是觉得她看着很顺眼。至少惹怒她真的很有意思,看她气呼呼的脸蛋上一坨红润,那可比研究虫子更吸引人。林霜嘟起嘴唇给他吹了吹气,问:“疼吗?”她没有涂口红,只是抹了浅浅的一层唇膏,在灯光下像是涂了一层蜜糖,闪烁着诱人的光彩。覃景行内心隐胀的秘密被触碰,像一个气球一样急速膨胀。又是那股陌生的感觉。这种感觉简直要让他发疯。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继续淡漠的盯着她看:“不。”林霜还在疑惑,好好的包扎着的伤口怎么会碰水呢。她把纱布重新给他包上,看着他胳膊上大小的伤口,问:“你这伤口都是这么来的?”他依旧满脸不在意,甚至眨了眨眼睛向她一一介绍:“这个是幼儿园的时候,别人骂我是野种。我和他打架,他用钉子划过去了。当然,做为回应我也打了他。这个是在之前那所学校,也是和别人打架打的。这条不深,是我自己割的。”林霜有些震惊:“你为什么自己割自己?”覃景行很难得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他勾起唇角:“因为很好玩。”林霜啪的一声把桌子上的药箱子盖住,她愣愣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无数种滋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