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八零年代好父母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婶拍打儿子的脸,“强子,你快醒醒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谁给你摔盆摔瓦呢?强子啊!”

刘前进一阵辛酸,许同林不知该如何安慰,只笨拙地搂着她的肩膀,“花婶,人死不能复生,您……”

花婶眼泪哗啦啦地流了满脸,悔恨与痛苦交织在一起,她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好来缓解这满腔的愤恨。

等她扭头发现刘春芳,似乎找到出气口,她推开刘前进和许同林,往刘春芳这边扑了过来,死死扣住对方的肩膀,使劲晃了几晃,“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死。你个贱人,你个害人精,你不得好死。”

刘春芳没有还手,任由她拍打自己的肩膀,两只眼珠子死死盯着那病床上的人看。

许同林担心她会受不了,站在她面前逮住她视线。

刘春芳抬头看着许同林,“他上班好好的,为什么会死?”

许同林也搞不清楚状况,“四点的时候,医院有人到厂里来通知,说强哥出了事,我们就赶来了。说是他在百货大楼那条大马路上被一辆货车撞死了。”

刘春芳追问,“司机人呢?”

许同林摇头,“跑了。”

刘春芳点点头,绕过许同林,拖着步子浑浑噩噩走向前,径直往病床走,拉开盖在他头上的白布,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的死状很惨,左臂和左腿有被碾压过的痕迹,那张脸狰狞着,似乎临死前承受过极大痛苦。

那张惊诧万分的神情狠狠刺了她一下,她肩膀忍不住瑟缩几下,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个反应却是刺激到了花婶,她双手张牙舞爪地伸过来,眼珠子瞪向刘春芳,“他是你男人,你怕什么?是不是你心里有鬼。所以才不敢面对他。”

刘前进忙上前阻拦,制止花婶的动作。

刘春芳捂着胸口,酸水直往上涌,她手抚着肚子,背靠在墙上,晕了过去。

许同林吓了一跳,忙大声喊护士过来。

“你怎么样?”护士将刘春芳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医生很快就诊断好了,“她怀孕了,月份不大,有一个多月。受不得刺激。”

医生的话,让花婶整个平静下来,她站在原地,双目瞪直,转了好几个圈,才崩溃地抱着头跪倒在地,“我的天呐!”

如果刘春芳怀了孕,那她儿子为什么还要去相看?

是谁的错?是她吗?不是啊,她明明是为了儿子好。

是儿子吗?不是啊。要不是刘春芳一直没有怀孕,她儿子怎么会死?

所以还是刘春芳的错。

自以为想通的花婶双眼锁在刘春芳身上,想扑过去,将她撕碎。可视线落到她肚子上时,又把满腔怨恨压了下去。

张德强的后事处理得很快,本来天气就炎热,也不能一直拖下去。

头七过后,花婶找领导要赔偿。

厂长都要被她气笑了,“上班时间居然溜到百货大楼门口,他这是旷工。任何一个厂子都不会给旷工发抚恤金。”

花婶跪在厂门口,哭诉丈夫在木材厂工作二十一年,不到四十就死了。儿子在木材厂也干了将近十年,厂里就算可怜他们,也该发点抚恤金,否则这不是寒了老员工的心吗?

围观群众挤得里三层,外三层。这也导致了方老板带人来看的时候,连厂门都没进去,调头就走。

厂长眼尖,透过人群缝隙看到那几人,想去追,却发现自己的腿被花婶抱住。

他气得差点把人揣开,“我有正事要办,明天我给你答复。”

“真的?你们给多少钱?”

眼见着人没影了,厂长吩咐旁边两人,“快点,快点,把人请进来。”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对方开着吉普车,已经走了。

想追也追不上了,厂长气急败坏地瞪其他人,“你们眼珠子长着干什么用的?那么多人,你们居然看不到?”

大家任由他骂。

花婶站起来,“厂长,多少钱?”

厂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钱?钱个屁啊。你刚刚没看到吗?买我们厂的老板走了。他不买厂子,我哪来的钱发给你们?”他四下指了指,“还有你们?没有钱,我拿什么发给你们?”

众人如丧考妣,这么难得的机会就这么没了,真是太可惜了。

众人齐齐看向罪魁祸首,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在这边胡搅蛮缠,摇钱树怎么可能会走呢?

一开始还被大家同情的花婶就这么惹了众怒。

甚至有人私底下传,张德强之所以会死,肯定是因为花婶太作恶,老天看不过眼,所以才把人收走了。

第61章第61章

张德强入土后,刘春芳将孩子交给李盼娣帮着带几天,片刻不敢停歇,继续工作。

十天足以让厂领导把库存都处理完了。真的是贱价处理,连成本价都收不回来。

刘春芳仔细核查后,却发现账目有漏洞。

她记得之前记录的仓库薄除了衣服还有各种面料以及辅料。

可她却仓库核查并没有发现这些面料和辅料,出库单上也没有记录。那这些东西去哪里了?

刘春芳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去问科长。

“你记错了吧?咱们哪还有这些东西。”科长面不改色,睁着眼睛撒谎。

官大一级压死人,刘春芳也没有穷追不舍。

当天下午,方老板带人过来核查账目。

刘春芳按照厂长吩咐将这些天的出货单拿给他看。

方老板抬了抬手,他身后有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接过刘春芳递过来出货单,翻了几页,似乎在比对着什么。看完后,他将本子合上,附手朝方老板说了几句。

方老板微微颔首,眼睛在众人脸上溜了一圈,面无表情地道,“上次开会的时候,我跟大家说过,这个厂子不再属于国家,它姓方。这厂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属于老板的,任何人不能私自占有。这次卖库存,你们的表现让我大失所望。”

厂长心跳如鼓,这是什么意思?

方老板抬了抬手,刚才那名会计站了起来,“这个月八号,我特地请了一位小贩,向厂里要了一百件衣服,你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