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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稳向后仰去。谢择益立刻将她头护着,尔后自然而然搂过她的腰紧贴在他的身体上,将她整个圈在怀里,压在大门合拢的落地窗户上亲吻。外头敲门声响起,蜜秋在问:“三小姐,怎么回事?还好么?”楼下也有个陌生男声在关切的喊:“林三小姐,听说逃进来一只猫,需要帮助么?”她睁大眼睛,生怕楼上抑或楼下有人上来目睹到这一幕。发觉她分神,谢择益立刻有意无意的掐了一下她的腰,在她试图张嘴时立刻乘机吻得更深一些。所有惊慌呼喊,都在这个热吻中碎成断断续续的细弱喘息。他显然极为沉迷于她的口腔中的温度和味道,以至于每一次亲吻落下时都要纠缠到难解难分。看见就看见吧,她这是在自己家里!婚内亲密!合法的!屋外与楼下仍有人在轻声关切她,她背靠着冰凉的玻璃这样想着。她已有些呼吸困难,连带意识都有些涣散,立刻以示抗议的伸手去掐他紧实腰肢。谢择益没忍住笑了,松开她,食指在她头上轻敲了一下。额头贴额头的搂着她靠在落地窗户上,低声问道:“喜欢么?”她点点头,自觉脸有些发烫。因此她再一次确定了一点:她不知有多喜欢跟谢择益接吻。指不定她打心里眼贪图的就是他的rou体,这个真兽亚纲食rou目猫科豹属的男人。背后房间拿道门外,蜜秋小声提示:“三小姐,猫走了么?门好似从里锁起来,葛太太叫我拿钥匙上来开门看一看——”房门关上以后,只能自里头打开。蜜秋大抵也猜到阳台上来的恐怕不是猫。叫半晌不见她开门,唯恐她与谢择益关着门在里头做些什么不得了的事,这才忙去向葛太太打了小报告。天知道她是将自己反锁在屋外头。两人相视一笑。楚望问道:“几时回香港?”“比你稍晚一点,两三周以后。”她点头。谢择益立刻自那道铁梯离开。好好的约个会,搞得跟偷偷早恋似的。她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心里好玩不已。花园里洋油灯光亮起,那年轻男人仍孜孜不倦的关切问道:“还好么?”楚望这才看清他的:清清秀秀,梳大背头,着西装,戴一副眼镜,往楼上张望。谢择益声音自楼下响起:“我想她很好,请放心。”男人大抵视力不大好。见他一身军装,以为是邀请过来的租界巡官,于是问:“替三小姐将猫捉住了么?”“那倒没有——”“那不行!”男人激愤道,“我去替她捉住。”谢择益十分友善的回答他,“四脚动物,捕捉起来并不容易。”男人又道:“趁她入睡时溜进她房间,将她吓着可如何是好?”谢择益笑了,“我想并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你怎么知道?”“还没请教高姓大名?”“称呼我麦先生即可。”男人理了理衣服。“哦。令尊做糖果生意?”糖果大王的儿子大约从未听父亲的庞大产业被人轻描淡写的称作“糖果生意”,颇有些受冒犯的稍稍打量他,反问道:“你高姓大名?”“谢择益。”他连名带姓的自报家门以后,又补充说明道,“林三小姐的丈夫。”麦少爷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谢择益阔步离开。蜜秋已推门进来,见屋里空无一人,推开落地窗门见她立在外头,这才松了口气。楚望趴在阑干上直乐,几乎能脑补出谢择益那云淡风轻的欠揍表情。作者有话要说: 不造说啥。。大约下章见老徐吧☆、〇五七聚散之五行李一件件搬上船在一等舱仓库码好。从遗产、嫁妆至婚礼琐事到返港……所有事物堆积在一起,葛公馆却不见半点慌乱。一切事物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所有看起来有序从容,都是事先下过一番苦功夫准备的结果。一路上船舱内都在喋喋不休婚礼的事。弥雅毫不避忌对她的嫉妒:“满世界都在忙Linzy的事,她倒无聊的发起呆来。”“你要是能十五岁上拿大学文凭,一月一百有余薪水,动辄获个价值十五万瑞典克朗的奖金,附带名扬天下,此刻也可以理直气壮躲起来晒太阳。”葛太太如是说。“那是多少钱?”“四万美金,八十万银元,八百个美国中产阶级一年薪水总额。”在众人惊叹声中,楚望吐吐舌,悄没声息溜到阳台上晒太阳。这也是一类学问与本事,不过不是她的本事。从前最艰难的时期,她勉勉强强才不至于将生活过的乱七八糟。如今将要离开葛公馆,又立刻不停的走到谢择益身边,周身不知有多轻松。但看着海浪翻涌起来时,她自己心里第一次这么没底。徐少谦的信只是十分稀疏平常的疑问句,却偏偏问到她心坎上。她超越时代何止一步。这个时代这个学科,任何文凭于她都无太大意义。可是偏偏在徐少谦这里,她总觉得自己修炼毕生都无法卒业。如果问她,此刻见到徐少谦之前的感受是什么:她会说——如同从前寒假结束,寒假作业却还没做完前夜打着灯笼在被窝里赶作业,却发现即使熬至通天亮也顺利无法完成。在他背对她与梁彰,朝天秤下掷下那枚轰然作响的铅球,转而问她:“质能方程是什么?”的那一刻,她打从心底发憷,也就此明白:面前这个人,她敬畏她。可最终却是徐少谦这个最顾大局的人陪她踏出最疯狂的一步,并拉上诸多顶尖学者陪她一同发疯。倘若抛开林楚望的身份带给她的一切,仅仅单纯作为林致,她只有一个人选。她迫切想要得到来自他的认同感,与学生幼稚的渴望得到来自老师的认同如出一辙。与婚礼无关,与最终她将经由谁的手走到谢择益身旁这类虚伪仪式感也无关;即便最终牵着她的手步入教堂的是某总督、某伯爵,甚至某总统某五世,她都无所谓。她甚至不介意独自走向谢择益,毕竟她于这时代而言就是个异类,打从心底不在乎旁人眼光如何。但她迫切需要来自徐少谦的一个点头抑或微笑,告诉她:截止此刻,我仍旧认可你存在于我这个时代的意义。她还要接着往前走啊。只要一句话,那么她便仍有勇气怀揣对自己的否定、以及无人能知的满腔罪恶感继续走下去。——三天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