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小班纳特“先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9

分卷阅读279

    么重要,制度也不够完善,两边互相瞧不上倒是已经初见端倪,许多政务官眼里,事务官只是帮忙写文件跑腿,端茶送水的。

这位先生不说还行,提起事务官这一茬,克莉丝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他了。

去年国王带她去某个伪装成俱乐部的妓院,和里德侯爵一起聊事情的人里,就有他。

事务官笑了:“您最后几句话和现在的议题完全没关系,不过我不介意让您明天见识一下真正的戏剧处理方式。”

议长在上面清了清嗓子。

克莉丝冲他点头致意,随即把一摞文件递给上首的议会执行秘书,“很可惜,我恰好有几乎一天都躺在屋子里的证据。”

前面演讲里克莉丝所说的部分,大多与税务相关,听到这里时,爱德蒙一下明白过来,她要提交的是威尔逊医生收集了多年的文件。

她引述文件上的句子,也陪着她背下来的人就在心中默念。

这是他全程参与,和她一起整理的部分。

就像当初他陪着她一起做出的论文,所以对爱德蒙来说意义格外不同。

克莉丝深吸一口气:“接下来我会提要一下说,我愿意为我自己的话负责,所以如果您或者任何人有异议或者存疑,也可以来这里亲自调阅。”

——我坚持让你接触法律。因为你将不得不从诉状里摘选扼要的地方理解,将同样的技巧运用到议会上,那么你在起步上就已经高出了你的对手一步。

——因为在议事厅里,想要争取投票,你要说给在场的人听,不是所有人都有耐心去看你整理的长篇大论,即使其中理论多么完美,你的顾问和事务官或许能给你完美的数据和知识,你需要用你自己的语言和方式,技巧有条理去表达出来。

她说其中人命关天,说被数学家整理得更清晰明了,也更触目惊心的数据时,整个议事厅都安静下来,连呼吸也变得清晰。

这份血淋淋的文件即使放在外面公布,也要引发轩然大波,这时被她和窗口税联系挂钩,就更加让在座人不安。

克莉丝死死盯着那位议员:“那些手术后没有得到应有照顾而死去的病人,是被无知的医生谋杀了。那么若无其事说出那番话的您,不也是想谋杀那些为生活劳碌的人吗。”

“过去是时局限制,只能以这种方式收税,入息税已经出台,那么就更加没有留着窗户税的必要了。阳光和空气本来是自然赋予的恩赐,人人都可以共享,谁有资格代为收费?”

一片寂静里,威灵顿元帅打破了沉寂。

hear。

元帅说完,她身后稀稀落落响起了同样的赞同,

hear!hear!hear!

空旷的大厅里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凝聚一起,在宽阔的议事厅里回响,最后分不清来自哪一边。

因为用性命质问而面色苍白的议员错愕扭头,身边不小心跟着叫出来的人先是讪讪闭嘴,很快又回瞪了他一眼,捏了胸前的十字架,正大光明跟着喊起来。

爱德蒙禁不住笑了。

他无数次惊讶缘分,出身经历,年龄国籍,包括他们未来要走的路,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却在兜兜转转里一次次不期相遇了。

而他像是在迷雾里摸索,一旦遇到这束光,就情不自禁要跟随,触碰其中的温暖。

在监狱时,爱德蒙只顾着汲取知识,无暇去理解法利亚神甫对欧洲政|局的研究,神甫先他入狱,却能轻松道破没有接触的时局,与爱德蒙在外面了解的相差无几。

他只知道老师世界广大,但是却无法遵从效仿,因为他已经为经历和牢狱变得狭隘,变得专心而远视,只要下定决心想要达到的,那么一切阻碍都不会被放在眼里。

同样无暇他顾。

就像鹰隼,世界很小,只要看到目标,就移不开眼。

出狱后,他以为,他的世界只剩复仇了。

爱德蒙偶尔也会想,复仇完成后,自己何去何从,进而产生迷茫,认为这是上帝给予自己的机会,完成惩恶的使命后,就该安分躺进棺材,回到地狱。

可是他找到了更值得追逐的未来。

他灼灼看向楼下,她濯濯立在议事桌边,似有所觉,也抬了头。

在一片浪潮中,他们对视了。

这是她的世界。

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未来里,他会被展示的,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终于回到马车里,把伤腿架好,克莉丝长长松了一口气。

爱德蒙摘下手套,失笑说:“很紧张?”

“那可是国会,当然会紧张了。”克莉丝撇嘴。

她这时候又像是一个才二十岁的年轻人了。

小心眼的逃犯还惦记着那个议员的仇,问:“你打算怎么用戏剧的处理方式?”

克莉丝笑起来。

“我是从学到的,回去后,我打算让纳什帮我请一个锣鼓乐队,他还认识不少在戏院走班的小孩子,就拿今天他在国会的话编一段嘲讽的歌,今天起,清晨就在他家楼下吹打唱歌。”

现在正是社交季,不少戏院会招群演,还没到进工厂年纪的小孩子都会走班趁机挣钱补贴家用。因为实战练习,这些孩子唱念俱佳,又因为经常游走在小巷,编起顺口溜头头是道。

而且在窗户税上,大家立场一致,对那位议员肯定能同仇敌忾。

爱德蒙开始怀疑事务官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自己看到伯爵在少女窗下唱歌只想到她,她看一个恋爱轻喜剧居然学到一个损招,还用到对手身上。

本来以为那天彼此已经互许未来,因为这个发现,再联想起巴黎人那番话对她的影响,爱德蒙突然又不那么确定了。

他想了想,拿起一边用玻璃碗盛满的樱桃递给她。

克莉丝看向还沁着细小水珠的暗红色水果,咽了一下,发现已经去核,不能捏梗,还是摇头,“回去再吃,今天不知道拿了多少文件,我的手很脏。”

爱德蒙等的就是这句话,直接拈了喂过去。

不防备被塞了一只,克莉丝连忙咽了,涨红脸:“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照顾了,再说了,我只是骨裂,又没残废。”

爱德蒙面上不动声色说:“你还在辩论的时候就放在这了,从欧洲送过来的,你不是还要去见老师吗,回家后就不好吃了。”

因为刚才那只樱桃尚留的甜味逗引,克莉丝很没骨气妥协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被他用吃的捏住把柄,也不算丢人。

马车里安静下来,一个专心挑拣还好的樱桃递喂,一个欲盖弥彰翻起手边的文件。

他还在为指尖不经意碰到的柔软湿润而心热时,被投喂的人说话了。

“这次又是你的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