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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的感情也非常复杂,作为朋友他应该关心她,作为情敌他又恨死了她,因而最后他索性单方面和她决裂,她到最后都不能原谅他,而这也是沉星和沈河最后彻底不再联系的原因之一。这场戏拍的是沈河被沉星从红灯区带走后,终日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去,游魂一样想要自生自灭时,小怡去看望他却被拒之门外。难过的小怡给沉星打电话,沉星过来接她,同时训斥沈河不求上进,在门内浑浑噩噩的沈河刚刚被敲门声惊醒,过来开门时听到两人在门外的对话,感受到两人间的暧昧,背靠着门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个特写非常重要。”非秦几乎把镜头怼到柏栩川脸上,不得不说这个家伙有本钱,他的脸经得起全角度特写放大,怎么看都是一张优越的脸。但其实帅哥往往很难让人觉察出演技很好,因为他们的脸本身就吸引了太多关注度。长相普通的人做大的表情可以让脸变得更生动,而对于美人而言,太大幅度的表情却会破坏脸的美感。——除非,他是天选之子。非秦专心调试着角度,柏栩川则靠着门背后酝酿情绪。贺衍之看着闭着眼睛整张脸出现在显示器里的柏栩川,他现在入戏的速度比刚开拍那会快了很多,也越来越享受沉浸在角色中的感觉,他有时候甚至会担心他拍完戏后会不会有出不了戏的情况。黎惠在旁边看着,饶有兴味感叹:“你很关注他啊。”“嗯。”贺衍之并没有否认。柏栩川抿了抿嘴,向非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窗帘全部拉上,大中午,室内仍是黑黢黢一片。垃圾遍地,室内一片狼藉,各类速食品包装盒丢的到处倒是,方便面没倒掉残渣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脏衣服搭在椅背上,沙发上……那堆垃圾里,躺着一个人。颀长的身躯还能看出一点风采,但整个人是病态的,黯淡的。他闭着眼睛,眼皮子微微颤动,像是要醒,又像是不愿意醒来。门口又是一阵响亮的敲门声,门铃早坏了,那锲而不舍的人却不愿意离开,仔细听还有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他终于听见了敲门声,慢慢坐直身体,眉宇间带着一丝戾气,站起身微微踉跄一下,扶着桌子朝门口走去。手扶在门把手上,正要拧动的时候,却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声。这次能听清楚了。“小河总这样,你也不管管他。”“我没有管他吗?是他不让我管。”这两个声音,一个无比熟悉,另一个似乎有些陌生,但一想,就在记忆里浮现出来了。是他们啊。室内的青年淡淡想,手上淡青色的血管凸起,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不自觉捏在了一起,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他眼睛从猫眼里往外看。却看到那许久未见的女孩瑟缩着,似乎身体被雨水淋湿,微微抖了一下,打了个喷嚏。沉星把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那动作熟稔又亲昵,自然得像是雨落在树梢,风吹过林叶,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如此亲密。手指从门把上落下,拳头攥紧又松开。他转过身,背贴在门后,无声地狂笑起来。直到嘴里尝到咸苦的味道,他才伸手捞了一把不知不觉间跌落到脸颊边的泪水,神色惊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有如此丰沛的感情似的。是的呀,这样颓靡地过了这么久,人早已经虚到没有了任何力气,他怎么还有力气,因为沉星而难过。他有什么资格嫉妒。……“cut!”“非常好!非常好!”非秦狂喜地挥着手,不吝惜自己的表扬,“小柏今天表现太好了!中午盒饭你先挑。”他开了个玩笑,可是本来应该立刻笑着说好的小演员并没有搭腔。“小柏?”非秦抬头,却见柏栩川依然靠在门边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脸上一片冰凉的眼泪,神情黯淡,唇角上扬着,眼里却一片冰冷。导演心里一个咯噔,正想从高脚凳上跳下去安抚一番,但有个人反应比他还快。贺衍之大步几步跨过去,站定:“怎么了?”他手里捏着一摞从助理手上抢过来的纸巾,枉顾助理一脸“刚刚是什么东西飘过去了”的神情,忧虑地把青年的脸扳起来,微微粗糙的指尖擦了擦眼角刚掉下来的那颗眼泪。柏栩川脸一侧想躲过去,然而下巴被牢牢扣住了,躲也躲不过。他只能用带着哭音的腔调说:“……”众人茫然,他在说什么?非秦盯着并没有关掉的显示器。根据放大的口型,他猜测,那几个字是——“我没有不让你管。”哈?非秦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沈河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剧本里可没有这句。他的神情立刻复杂起来,小柏这是出不了戏?贺衍之也很快明白过来,他对着青年黑白分明、带着悲怆的眼睛,知道这一刻他应该他说“小川,这是在演戏”,然后帮他洗把脸,让他冷静一下。可是他说不出口。那一刻好像是沈河在看着他,沈河在质问他,你为什么可以丢下我。你为什么不能爱我?非秦刚想说“把小柏扶到那边歇歇”,话愣是堵在嗓子眼没说出来——贺衍之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仔细擦了擦柏栩川脸上的眼泪,然后微微俯身,把肩膀颤抖的人拥进自己怀里。柏栩川心里一片茫然,好像不能动作一样,困惑地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靠着对方的肩膀,眼帘微微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围观众人一阵沉默。黎惠:“。”非秦:“?”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禁问身边的副导演:“衍之在干嘛?”“大概……”副导演一脸为难,“在帮小柏出、出戏?”他也不确定了,因为看起来对方做的分明是相反的行为。非秦摇摇头,喃喃:“他哪是在帮小柏出戏,我看他是被小柏带入戏了还差不多。”他和编剧曹媛女士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读到了相同的情绪:我们按剧本拍,怎么有一种强行拆散他俩的恶人既视感?这种淡淡的抱歉感又是怎么回事?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那两个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要理他的意思都没有。非秦轻咳一声,贺衍之背朝他举起三根手指。他要冷静半个小时。非秦只得挥了挥手让大家都歇一歇,自己也迈着蹒跚的步伐出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