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给渣受送终(快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顾了,专门给方一帮腔,不停地念:“还钱!还钱!”

“那是我们两个半个月的生活费,求求你把钱还给我们。”方一说着就要给他磕头了,架势都作出来了,腰杆也弯下去了半截,却被宿郢一把拉住了。

宿郢被他俩这架势闹得没有办法,只好从王大秋身上剩下的两百二十三块里抽出来一张红票,和着他手里另一张塞回到方一手里。他拿起手机看了看,软件已经下好了。

“谢谢谢谢。”方一道了几声谢,给傻子使了个眼色就准备划着滑板走了,但面前的人怎么也不让。他往左滑,人就往左边走,往后拐,人就挡到了右边。

他低着头喏喏道:“好人一生平安。”

说罢了他又撑着滑板往一边滑,可还是被挡住了。

眼前一双脏兮兮的满是灰的廉价球鞋,球鞋上是不怎么干净的工装裤,再看那细长的腿,就知道面前这人也不是什么生活好的。

可再怎么不好,也比他好。

握着铲子的手紧紧地抓着手柄,干瘦的手背骨头冒起、骨节突出。方一死死地埋着头,又长又厚还油腻的刘海垂着,遮住了一双冰冷到极致的眼眸——这些人,怎么不去死呢?

宿郢毫无所觉,拦住方一后,忙着在手机上打字,打好后按了字转语音,一个僵硬的女声就出来了。

“我是哑巴,说不了话,用手机给你讲。”

“我不是坏人,不要你的钱,但你朋友头上的伤得看一下,破了皮需要处理,不然的话会感染。”

“我没有恶意,中午我中暑了,是你朋友帮的我,所以我才帮他。”

方一抬起头,又恢复了懦弱麻木的样子:“谢谢,好人有好报。”

傻子在一边看不懂就自己在一边当竹竿,头上受伤的地方突然疼得厉害,疼得他又想起了方一跟他说的糖饼子的事儿:“方一,你说的要给我吃糖饼子呢!”

就知道吃,吃个卵。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烦得要死,要不是有别人在这里,方一都想直接给傻子铲上一耳屎让他闭嘴。

熟悉的躁动情绪霎时间涌上心头,眼中的暴戾和嘴角冰冷的弧度难掩,他不得不低下头装作懦弱,点头:“好,给你买。”





采生折割(六)



第六章

医生把傻子弄进诊所里间按着给处理了伤口。

傻子不懂忍耐,一疼就动来动去,“哎呀哎呀”地又嚎又哭,医生没办法,最后找了两个护士过来按着他的头,弄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勉强把伤口处理完。

“继续按着,还要打一针破伤风。”医生被吵得脑仁疼,嘱咐完护士后,转头问宿郢:“他破伤风过敏吗?”

宿郢往手机上打了三个字:不知道。

“那做个皮试好了,等下……”

医生正说着,方一突然打断了他:“多少钱一针?”

“十五块。”医生站起身来去饮水机前拿了个纸杯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这是他不过敏的情况,要是过敏的话,就要打一百多的,这个就贵了。不过贵最好也打,他头上的伤虽然不深,但是还是有那么一大片,而且伤口比较脏,又伤在头上,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虽然感染破伤风的几率不大,但是……”

说到这里医生没继续说了,把水往宿郢面前推了推:“多喝点水,大夏天的,我看你嘴皮有些发白,这几天连续高温,别中暑了。”说完又对方一道,“你要喝就自己去倒,饮水机下面柜子里也有纸杯子。”

方一说:“你先给他做个皮试,看过不过敏。”

医生冷笑一声:“过敏就不给打了?”

总有那么些人,宁愿抱着钱死也不花出来给自己治病,总有种侥幸心理,觉得自己能抗能拖能挨过去,也确实,是有那么一些人挨了过去,但还有那么一部分人是没那个运气挨不过去的,于是到了最后,快死的时候,又把钱全部抱出来一股脑塞到医生手里,哭着跪着求着让人救他。

能救吗?有的能,有的不能。可不管能不能,光最后那一下,就足以将之前攒下来的财富飞快地挥霍个干净。

医生吩咐护士过来做皮试。

傻子似乎格外怕针头一类尖尖的东西,针头还没挨上他就缩了好几回手。之前疼的时候是嚎哭,除了觉得他吵倒没别的什么,但现在不过扎个针,却被吓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也不嚎也不叫,但眼里流露出的惧怕让人难忘。

“别怕,不疼。”

护士安慰的声音刚出来,傻子眼里蓄满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他虽然穿得脏又破,但长得还是不错,哭起来格外可怜,小声抽泣着让护士jiejie别戳他。护士看他人傻乎乎的样子,难免起了恻隐之心,轻言絮语地安慰他,拿出平时给小孩扎针一样的哄法儿来哄他。

“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一样,你知道蚂蚁多小吗?就这么这么小,咬一口一点也不疼,真的,你相信jiejie吗?”

傻子哭着点点头。

“那你闭上眼,我说开始,你就数三下,就好啦。”

傻子顺从地闭上眼,在护士说“开始”时心里默数。皮试就是几秒的事情,护士动作得又小心又快,扎进去确实不疼,她说开始时,针就已经扎进了皮肤里,等针管抽出来时,傻子还没数到三。

“是不是不疼?”护士笑道。

“嗯。”傻子眼中带泪,咧嘴笑了起来,鼻水流了下来,显得很滑稽。护士连忙给他扯了点纸,让他擦擦,他一边擦一边傻傻地说:“原来被蚂蚁咬真的不疼。”

医生站在旁边看着他哈哈笑:“傻蛋子。”

方一在一旁看着看着,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将手里的两百块攥得变了形。

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好笑的!都他妈在笑什么!

闭嘴!闭嘴!闭嘴!都闭嘴!

为什么都那么高兴?有什么高兴的?有什么可笑的!在笑谁呢?笑我?

不准笑,不准笑!再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起的情绪太喷涌,方一仅剩的一只眼前突然一黑,脑子嗡嗡嗡地响了起来,耳朵一下子蒙了起来,仿佛罩着一层东西。全身的毛孔瞬间打开,汗水争先恐后地浸出了皮肤,本就有些发黄的脸更加暗沉,嘴皮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起来。

一瞬间罢了,他就没了丁点力气,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几近窒息,握着钱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他试图用手去撑地,但手掌撑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