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失家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这种找不到方向又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所以眼下不管来人是无峥还是有峥,他都打算让对方留个步,谈一谈了。



    打定主意,余亦勤凌空虚踏了一步空气,人却像踩实了一样蹿出去,他一边突进,一边将刀换到了左手。



    杜含章还在来阻拦,或者护他的路上,本来不出意外,眨眼就能赶到他身边,可他没想到余亦勤会突然换手拿刀。



    那把造型怪异的刀柄碰到余亦勤左手的瞬间,他腕子上的膏药布一下碎成了灰雾,曝露出皮肤上的六圈筋脉色的纹路来。



    它们出现的突然,消失得更加突然,杜含章还没细看那是什么,就见它们像解开的缠蛇一样,潜入了余亦勤小臂上方的皮肤下面。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周身冒出了一阵被弹开的有形空气,偌大的山洞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了轻微的震感,头顶霎时落土纷纷。



    余亦勤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在这种威压的加持下,看起来居然眉眼沉沉,冷酷得让人有点想离他远点。



    可是杜含章不想,就在这飞沙走石的一瞬间,他再次感受到了之前那种微妙的感应,并且这次非常强烈,变成了某种种呼之欲出的悸动。



    他的直觉告诉他,余亦勤就是他要找的人,那几圈东西隐没之后,他身上突然就有了余雪慵的杀气。



    至于之前为什么没认出来,关键应该就在对方手腕上的那六圈纹路上,那是什么?



    它消失之后,余亦勤明显实力大增,那是封印吗?那个圈数六又代表什么?



    



    



    第25章对峙



    半空之中,余亦勤丝毫没察觉到有人快将他的后背盯穿了,已经贴到了纵火花跟前。



    说时迟那时快,那些花和他颈侧的魔火相呼应似的,焰苗猛地拔高之后在空中交汇。



    魔火像是见了油星一样,一窝蜂地顺着他的手臂卷上身躯,眨眼间他半个身体上都烧起了火苗。



    这一幕看着就残忍和痛苦,但杜含章丝毫不觉得快意,他往余亦勤颈侧掷了块木简,小木牌一贴到位,和他的手指之间又有白气相连。



    他将灵气源源不断地往木简上灌,魔火贪得无厌,立刻顺着气线烧了过来,杜含章以气做绳索,趁着它还没断,扯着余亦勤往后拉。



    偏偏有些人他不合作,余亦勤不肯顺势往后退,一边跟杜含章较劲,一边不闪不避地往黑雾里劈了一刀。



    众所周知,雾、水和空气都是切不开的东西,可是余亦勤这一刀出人意料,迟雁和杜含章最先看见,魔道上居然出现了一道无法闭合的裂口。



    这人的刀势居然撕破了虚空!迟雁才觉得不可思议,更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



    她看见余亦勤顺着那个缺口,头也不回地一弯腰,手脚麻利地钻进了那个传说中只有魔族才可以过境的通道。



    迟雁吓了一跳,无助地去看陆辰,说:“这……队长,他、他怎么进去了?”



    荼疆的魔火随着沉睡的魔族消失了一千年,也是梅半里的案子之后才在人间出现的,陆辰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只能跟她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我更关心他还出不出得……来,喂!姓杜的,你干什么?”



    陆辰话音未落,杜含章已经揣着一腔越理越乱的心思,步上了余亦勤的后尘。



    他其实有预感,余亦勤肯定会去硬杠那团雾气,但他没想到这人居然会直接往里面跳,而且他还真的进去了。



    魔火吞噬生气,跟不会游泳的人跳水一样危险,杜含章以前没这么干过,他并不知道雾气后面是什么,他只清楚只要自己还活着,余雪慵就跑不了。



    迟雁登时也急了,扯着嗓子劝阻:“组长不要过去!危险!”



    杜含章听到了却没回应,已经一脚踏进了黑雾里。



    纵火花又开始燃烧示威,火星喷射着往他身上溅,不过没等碰到他,杜含章指尖的木简就陡然变成了一把纸伞,他推着伞骨撑开,将火星尽数拦在了伞面上。



    纸伞上瞬间破了一堆洞,杜含章身上却毫发无损,他将纸伞挡在身前,不断往破洞处灌注灵气,接着又往阻力强劲的雾气里进了一步。



    只是就在这瞬间,雾气里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你……”



    这是一道男声,听起来很年轻,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只手的主人无峥,杜含章听他开口的时候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变得冷漠和孤傲了起来。



    雾气里同时响起了短兵不断交接的声响。



    铿——



    “相傅,果然是你。”无峥又说。



    杜含章听见这个久远的称呼,心下登时愈发确定,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



    相傅是矜孤族语中教授武艺的师父,如果说话的人是无峥,那么从前他的相傅就只有余雪慵一个人。



    杜含章在这一瞬间觉得命运真是残忍。



    他找了一千年的人就站在面前,他自己没有认出来,那人背负着他一生的爱恨,见了他同样恍若路人。



    杜含章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他们能够和平相处,那么所有的怨恨意义何在?但如果旧恨无法释怀,那他为什么会认不出正主?



    现在回头去看,他之前对余亦勤的种种友好,实在是非常的伤自尊。



    不过伤都伤完了,杜含章冷漠地心想,其他的事先放一边,把人逮到了再说吧。



    下一刻说曹cao曹cao到,他要逮的余亦勤在雾气里说:“相傅?说我吗?”



    无峥不无讥讽地笑道:“春晓说你失忆了,我本来还不信,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没想到你这种人身上,居然也会上演这么狗血的桥段,活着可真有意思,你说是不是?”



    他提起秃鹫来语气亲昵,余亦勤板着脸说:“你说是就是吧,古春晓呢,她在哪里?”



    无峥在一堆野兽的嘶吼声里冷笑:“她就不用你cao心了,跟你这种叛徒没有关……”



    “系”字还没说完,他又猛地换了个警惕的语气喝道:“谁?”



    随着他的质问,杜含章撑着一把破得几乎只剩下伞骨的纸伞,整个人踏入了雾气后面。



    雾气后面一改洞口那个逼仄的模样,居然是一个开敞的大空间,有花有草有庑廊,像是一个古代的院落,里头正值深夜,沿廊挂着的灯笼都是莲花状的魔火。



    灯下挤满了山鬼,杀伤力不算多高,胜在可以用来拼一次人海战术,此刻这些山鬼正前仆后继地往余亦勤身上扑。



    在这场拼斗的外沿,一个穿着苍鸾长袍的男人正袖手旁观,骨妖已经脱离了屏障球,变成了蹲在他肩上的小黄鹂。



    杜含章看过去,立刻就对上了一张戴着苏衣被的脸。



    余亦勤陷在魔物堆里,正在墙上飞檐走壁,看见杜含章进来,目光在他身上定了一下,感觉这时问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