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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行山脉行军打仗的时候,他并未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回到阮家小院,却突然有种安定感。看着熟悉的灶台,看着院落中两人一起挪来的石桌石凳,看着自己房间打扫的干净整洁,好似自己从未离开。陆追深吸了一口气,靠在自己的床上,还好,还来得及同她一起过除夕。他一直挂念着,想到这是阮澜在刘家村过得第一个年,旁人家中热热闹闹,她会不会觉得难过?这样的想法使他在前线拼杀的愈发厉害,闵丘见他杀伐狠戾的模样颇有些担忧。而当他提出想用这些时日的军功换回刘家村一趟时,陆追也看见了闵丘眼里的那份提防和担忧沉了底。闵丘怕什么他是知道的。闵丘一边为自己感到欣慰,一边却又审视着自己,提防着自己。梦里鲜少欺他,一切都按照梦里的步骤前行,好似时光只是不停的轮转。陆追时常觉得自己是不是落入了阿鼻地狱,要受趣果无间、受苦无间、时无间、命无间、形无间的苦痛折磨。旁人都厌烦瓦哲部夜袭,可陆追不同,每每喧闹声响起,将他从梦中叫醒时,他是解脱的。与梦里的残酷梦里的孤寂相比,眼前的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见识过地狱,便不觉得这凡间可惧。“阿追,你还醒着吗?”门外传来了阮澜怯生生的声音,像是被冻坏了,牙齿打颤,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陆追猛地从床上坐起,他打开门,就看见裹成粽子的阮澜脸冻的透白,眼睛却红彤彤的,好似一只软糯的小兔子。“我睡不着。”阮澜开口说道。只是须臾的停滞,陆追便侧开身子:“进来。”“去床上。”陆追关上门,将风雪尽数遮挡在外。阮澜:“啊?”陆追搬了把木椅子坐下,靠在桌旁:“你睡就是了,我白日赶路的时候,在牛车上睡过。”“阿追,你回来花了多久时间啊?”“不久。方才十二天。”房间里并没有点灯,但好在外面雪月同在,比往日的夜里光亮许多。阮澜打量着陆追,才小半年的时光,他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突然之间就拔高长大了许多,神情眉宇之间多了些坚毅。他原本就是沉稳性子的人,如今只觉得愈发低沉,浑身都是浓郁的灰色。陆追一转头,便和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眉头紧锁:“怎么还不睡?”阮澜长叹一声:“我家阿追长大了啊。”再也不是那个小灰团子了。她最初是怎么看他的来着?哈士奇?想想哈士奇长的也好快,一眨眼就成了大狗狗。原来是为了这个。陆追低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没长个子?”阮澜一愣,心里的那份伤感尽数憋了回去:“胡说!我长了!”她从床上一跃而起,甩开被子踩着鞋,两步跨到陆追面前:“来比比啊。”陆追无奈的站起,她抬起头正好能看见他线条流畅的下巴,阮澜咬起嘴唇——呜呜呜,这孩子怎么长的?凭什么就窜天了?“好了,快去睡吧。”陆追十分熟捻的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阮澜“哼”了一声,又缩回床上。过了片刻,她又忍不住开口说道:“阿追,你受伤了没有?”陆追低低“嗯”了一声:“都是小伤,不要紧。”行军打仗怎能不受伤?命都是悬在天上的。自己也曾受过重伤,烧了三天三夜,那些噩梦就缠了自己三天三夜。旁人都说没得救了,可他不想一直做这样的梦,又昏昏沉沉的想起自己从未给阮澜写过信,总不好让她受到的第一封信是悼书。他不喜欢她流眼泪的样子,即便看不见也不想让她流眼泪,便咬着牙快些好,从那些扭曲的梦境当中,从对她的惦念当中离开。以往不知道不相信,那时才明白人总有脆弱的时候,趁着身躯的不适,那些脆弱就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触足盘裹,将人逼得透不上气。没有牵挂,生死一搏。有了牵挂,生便比死更重了分量。阮澜犹犹豫豫,又找了新的话题,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碎碎念了一遍,并非事无巨细,细究起来还有些有头没尾头重脚轻,前言不搭后语。陆追转头看她,过了半晌,开口道:“你想问什么?”她不是睡不着,她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但又不开口。他这么一问,阮澜的眼泪就又落下来了。阿追回来了,她应该高兴的。可她就还是怕,怕阿追又要走。他若是没回来,自己就只是惋惜少了个这么好的帮工,日子还是会过下去。可他偏偏在除夕前回来了,秋行山很近吗?她问过好几个人了,人家都说秋行山好远好远。村子里有以前打过仗的,告诉她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个月。可阿追呢?他说十二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什么好哭的,这是阿追自己的选择,难道真的要让他跟自己做一辈子的瓷不成?可她就是难受。她高兴阿追把这里当成家,又害怕阿追又要走。她想开口问,但又知道问了也没意思,憋在心里搅得胸腔发胀。陆追走过去,无言地拍了拍她的肩。阮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泣着说道:“我知道不应该是我哭的,我在家过的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有人帮忙干活。太阳出来晒太阳,太阳下山睡大觉。阿追你却是在搏命,按理来说应该是你哭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啊?害我以为你以后就不回来了,你看你房间我还天天给你打扫呢!你还害做恶梦。你的良心呢!让你走的时候多带点银子你不带,是不是写信要用银子你没有?怎么办可是我这半年咸鱼了太久,家里银子也没剩下多少了,早知道我就多干掉活了。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咸鱼躺,能躺我肯定就躺着了。你缺银子话你写个信告诉我嘛,不就是捏个瓷的事儿吗?啊,对了,阿追你想吃点什么,咱们明天吃点好的。”她颠三倒四的说了一堆,好像这半年憋在心里话都要倒出来似的。陆追沉默片刻,将她揽到怀里,也不说话,只一下一下轻轻的安抚着她。若是让与他一起伍友见了,先不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束礼节,单单看到陆追这温柔的样子就要惊掉下巴。他把所有的温柔全都给了她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阮澜哭了不知道多久,最后还张嘴咬了陆追肩膀一口,问道:“疼吗?”陆追:“不疼。”他只是想让她不要在意,谁知道她又眼泪汪汪了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