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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跟我通过电话,人好好的,只是情绪有些不高。”“是今天清晨送来医院的。”乔莅对她说,“车祸地点是在东城机场外面,据送他来的年轻人说,似乎是说你弟弟的女朋友要出国了,他放不下去挽留,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他从机场出来精神很恍惚,没有注意到一辆大巴车……”白若两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变了脸色。“乔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多少钱都可以。”白若迫不及待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乔莅很同情这个美丽的女人,因为知晓她才丧母不久,安慰道,“白小姐与我,也算是有过交情,我肯定会尽力,只是……”“只是什么?”乔莅说:“这个手术风险很大,成功的几率并不高,你的弟弟他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轰隆一声,白若脑子里某根弦彻底断了。她浑身冷得如坠冰窖,仿佛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缠绕住了一般,不得脱身。乔莅扶着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细细说了很多安抚的话,这是他对别的病人家属从未有过的耐心。白若坐在椅子上,没有眼泪,却浑身笼罩着能将人淹没的压抑和悲伤。她想起了几天之前,在公司办公室,自己对宋敏齐的“誓言”。她说敏齐,若我真的害死了你的父亲,那就让上苍保佑我众叛亲离,这辈子孤家寡人,不得好死。白若的脸色苍白似纸,下唇都快被自己咬破。她的电话响了起来。“阿若,情况怎么样,阿忍还好吗?”是万世琨。白若没有回应。“阿若,你说说话,别吓我。”男人的声音有点微急。白若幽幽地问:“阳铭锋父女俩,是不是今早一早的飞机?”万世琨说是。白若的心情顿时沉到谷底。乔莅去倒了杯水过来,就发现白若握着手机,眼眶泛红。“白小姐,喝口水。”乔莅将杯子递给她,“情况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你先平复一下心情。”“阿忍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白若终于忍不住哽咽,“乔医生,我求求你。”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乔莅此时此刻想着的,真的只有眼前人梨花带雨的娇容,为她眼中的祈求而动容,再无其他。可见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白若抽噎着对乔莅说,她这一生,努力积德行善,广开善路,从不想主动与人结怨,可是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上苍真的不仁。乔莅忍不住靠近了她,心中充满怜爱。他这时候早已经把“早晨白若老公接电话”这一茬丢到脑后去了,只当她是个孤苦无依的小女人,需要他的肩膀。过了好半晌,白若情绪稍微平复,她整理了一下妆容,客气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白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乔医生,耽误你的时间了。”乔莅有些怅然若失,温和回应道,“怎么会,我当白小姐是我的朋友,安慰朋友怎么能说是耽误时间。”白若破涕为笑,算是认下了这个“朋友”。“乔医生以后就叫我阿若吧,白小姐前白小姐后的,听起来很别扭。”白若说。“好啊,阿若。”乔莅笑起来,有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风度翩翩。可惜白若无暇领略。再者,男人的儒雅风流,成熟魅力,白若皆已免疫。这两样东西,她死去的丈夫从来不缺——白若领教够了。乔莅又跟她说了会儿话,让她不用担心,放心把弟弟的事情交给他,他会替她安排好,还让她今天先回去休息,等白忍检查结果出来了,他立刻通知她。白若听话地离开。正是因为弟弟车祸重伤这件事情,最近这些天,白若跑清河医院勤快了起来,而且时常接到乔莅的电话,二人一说话就是半个小时起,有时候甚至是半夜三更。万世琨周末照例过来星月湾探望白若的时候,发现了端倪。厨房内,白若拴着围裙,秀发挽起在脑后,正在小心翼翼守着火熬汤。她从前鲜少亲自做这些事。万世琨自身后圈住她,将人抵在橱柜上,凑近她颈项轻咬了一口。“阿若什么时候也学会洗手作羹汤了?”男人轻哼着说。“就、随便做一点。”白若侧着闪躲他的唇,没躲得过。“可你昨天才跟我在电话里说,阿忍要做大手术,手术前两天不能再进食。”白若搅弄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嗫嚅着说,“是乔医生,上次我送汤去医院,他说这个鸽子汤还挺好喝的。”于是她就顺手准备一点带给他。万世琨箍着她的手一紧,语气还是若无其事,“可是阿若都没有给我做过鸽子汤。”“你不是不喜欢吃汤汤水水的吗?”白若回答得自然无比。男人顿时觉得被无形中敲了一闷棍。白若似乎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道,“那要不我给你留一碗?一碗够吗?”男人咬牙切齿重重说了声不够。白若立刻又往汤锅里加了水,边喃喃:“那这下应该够了,这都够四五个人的量了。”万世琨黑沉着脸出了厨房,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再说过话。等到白若忙完厨房的事情,出来的时候,看到他还在沙发上坐着,有些吃惊。“你还没走?”“你希望我立刻走?”男人眼神中明确写着‘你敢点一下头试试看’几个大字。“我以为你很忙的。”白若回应说。万世琨怒极反笑了,顺着她道,“阿若最近才是真忙,时常见首不见尾的。”白若不吭声,是又想起了弟弟。万世琨拿她没办法。“过来。”他道。白若依言走过去,万世琨伸手一拉,将她拉坐在他的怀里。他手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低哑的声音说,“阿若,你看着我。”白若看着那双深邃到能吸人魂魄般的眼睛,在男人的眼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万世琨对白若说,“阿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不关你的事,真的都不关你的事情。”白若闻言浑身一僵,瞬间就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万世琨细细密密亲吻着白若的面颊,对她说,“这些糟糕的事情都跟你无关,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别跟自己过不去。”白若压抑了多天的情绪,终于在此时此刻崩溃,她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我这辈子没做过真正意义上的坏事,只除了一件:我害死了他,我真的害死了他,我亲眼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眼中带着遗憾……我会有报应的,我那时候就知道,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