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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隔壁街的茶餐厅买碗杏仁布丁和双皮奶,到手后往向迩跟前一放,得意洋洋的:“我中学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一家,老板是港人,味道那就不说了,你试试。”向迩当着他的面舀一勺,布丁顺着喉管滑溜溜地淌落,回味后觉得奶味很重,但不腻口:“是挺不错的。”“那可不麽。”楚阔咧嘴一笑,喜滋滋地嗦粉去了。菜全到齐,向迩的鱼片粥上得最晚,他先前吃过饭喝了酒,刚才又解决了一碗布丁和双皮奶,外加楚阔碗里小几勺米粉,看着那热腾腾的粥是真没了胃口,只慢慢舀粥等它凉。楚阔边咬着rou串,边滔滔不绝:“我刚才说我今天跟着朋友跑了一天是吧,还不止呢,现在的情况啊,我好比一块砖,哪儿需要我就往哪儿搬。”向迩不太理解:“创业要找投资,他们大可以去找其他人,为什麽都来找你?”“可能跟我手气旺有关?”楚阔玩笑道,“我高中跟我爸学过一点投资,他那时候就不怎麽管诊所的事了,除了有大事会出面,其余时间都很空闲。我当时确定保送,就想赚点钱,一开始是玩票,帮我爸投了一个营销公司,回馈还不错,之后多多少少攒了点,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给我取一些莫名其妙的绰号,这事就越来越玄乎。”“你们这算,裙带关系?”“算是吧,老实说我不太想下同学的面子,答应过两回,有一个投了小几十万,黄了,还有一个现在发展得还行,”提到这些,楚阔头疼得厉害,怕多说向迩听了烦腻,便转移话题问道,“不说这个了,你呢,打算和周乐意继续发展吗?”向迩继续舀粥,摇头说:“不打算。”“怎麽了,我觉得她好像还真挺喜欢你的,你不喜欢她?”“根本就谈不上喜不喜欢。”楚阔真纳闷:“那你还答应和她吃饭?这在异性之间,就意味着你愿意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所以你才同意和她约会啊。”“不是你催我去的吗?”“……”好像真是,楚阔忙低头嘬啤酒。说来向迩也是真郁闷,他从来不排斥恋爱,但不喜欢不合时宜的信号,类似周乐意这回的步步紧逼,只会让他感到压力。不过楚阔倒真说中了一点,今天赴约代表的意义,向迩心里门儿清。他十三岁遇上初恋,之后的几次恋爱有多数是一见钟情,例如艾米,他们相识第二天就确定了情侣关系,一开始说得很清楚,以和平交往开始,就以和平分手结束,虽说现实中分手原因过于难堪,作为被背叛一方,向迩也的确没有任何留恋。忘了是哪任女友曾经和艾米一样控诉他“恋爱谈得吊儿郎当”,理由是他总有千百种借口推掉某些约会,不是爸爸生日就是爸爸生病,借口拙劣,简直恨不得把自己退化成没有断奶的婴儿,半刻离不开爸爸。诚然,这不是借口,但向迩也没处反驳,他确实将恋爱和家庭分得极清楚,爸爸可以知道他每任女友的名字和长相,或是他们恋爱的细节,反之女友却走不进他的家门。他为他的家庭设置了一道单向屏障,他像个吸纳了外界所有精气的集合体,最终总是要回到屏障里头去的,依偎在他温柔包容的父亲身边,将外界种种喜怒哀乐讲给他听。父亲和家庭,于他而言永远是第一位,爱情一栏却像一道深不见底的空档,符合他标题名目的都有机会在这儿坐上一坐,可绝大多数无法持久,同时向迩心怀迷惑,他意识不到自己为历任女友设置的难堪境地,只一味地维护及捍卫自己的利益。至于周乐意,一方面她的性格偶尔会让向迩有些吃不消,另一方面,现在正是爸爸重振事业的关键期,向迩自认没什麽心情两头担,对周乐意的异性电流也不甚强烈,因此必须明确拒绝。而有些微妙的,他对这个女孩儿总抱有一份隐约的怜惜和退让,左思右想后,他把它归咎于周乐意着实生得太像爸爸这理由,接着将其抛之脑后。向迩这边想着事,楚阔已经啃完一盘rou串,抱着肚皮打嗝,呼出一股浓重的油盐味,他灵光一闪兴起问:“耳朵,我说个你听了可能觉得有点费神的可能性啊。”“你说。”“周乐意这突然对你情根深重,怎麽想都有点奇怪吧,而且她还和沈士明认识,看起来关系不错,你说这会不会是她其实喜欢沈士明,知道沈士明喜欢你就来横刀夺爱,想让他注意自己啊。”话没说完楚阔自己先捧腹大笑起来,闹腾得塑料椅嘎吱作响,身体后仰险些跌倒,撞上隔壁桌一位陌生人,扭头一瞧,对方那面相那胳膊那气势,衬得他像只刚出生的幼鸟,可怜又弱小。“你干什麽?”那大汉粗声道。“没干嘛没干嘛,不好意思,我这不小心碰到了,不好意思啊。”楚阔连声道歉,那大汉瞥他一眼,恶声说小心点,这才叫同他一道看来的几束目光尽数收回去。楚阔缩着脖子把座位往前挪,奈何这边摊子密集,每桌之间的空隙就那麽点大,他再挪也只能空出一只手的距离,前胸都要委屈地贴上桌沿。见向迩眉头紧皱,楚阔忙闭眼摇头:别别别,那桌人个个长得跟绿巨人似的,惹不起就躲呗。向迩开口问:“你……”“我很好,”楚阔忙打断,拼命以眼神示意,“I'mfihankyou,andyou?”向迩:“啊?我……”“我知道你也很好!”楚阔呵呵一笑。无法完美接收对方闪得快爆炸的眼神信号,向迩皱眉寻思半天后豁然开朗:“你眼睛疼啊?”“……啊?”“那你干嘛朝我眨眼睛?”“……对,我眼睛疼。”“那你对着风吹一吹就好了,别用手揉,”向迩随即站起身来,“我去上个洗手间,你知道在哪儿吗?”最后是由大排档伙计领他去,楚阔无语凝噎,半趴在桌上恨恨咬着剩下的rou串。向迩手上沾了油,在生锈脏污的水龙头底下冲了又冲,手还是黏糊糊的极不舒服,往身上一闻,也是一股油烟味。到底从小就养得精细娇气,他借口来洗手间,实际是胃有些难受,仿佛在一阵痛苦的蠕动后倏地绞在了一起。兜里手机振动,向迩缓了缓才接起,恹恹喊了声爸爸。向境之听出他兴致不高,从桌前起身走到屋外,翻了一半的书徐徐合拢,身影被屋里仅剩的台灯光亮放大数倍,投射在墙上。陈冬青本就半梦半醒,迷瞪跟着坐起,看门被打开又被合上,嘟哝一声躺回去。“发生什麽事了?”向境之走到楼梯口,开了窗,任凭户外湿冷的空气钻入,叫他的声音在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