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贵妃养成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3

    么?”

“您又哭又叫,别死,我不许你死,我还有话跟你说!”

初雪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梦中的情形此刻依旧清晰无比,心底到现在还是隐隐做痛。

“小姐,您是不是梦见银欢姑娘了”

初雪不答,半晌方道:“去给我倒杯茶来。”

小月倒了茶来,闻着茶杯里陌生的茶香,初雪突然问:“那一年,咱们在点心房里的时候,张大人曾经送过咱们一罐子茶叶,是个雨过天青的瓷罐子,里头的茶叶是越陈越香的。”

“是啊,您还说过那茶叫雪魄寒香,味道特别好闻,就放在隔壁柜子里,我现在就去给您拿。”

稍后,小月就把那个雨过天青的汝窑瓷罐捧了过来。

初雪揭开密封的罐口,烛光下,罐子里的茶芽飘出缕缕幽香,依旧如碎金般闪闪发亮,并没有随着时间而褪色。

初雪伸手入罐,撮起几片茶芽,放在滚开的茶水中,渐渐地,房中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初雪挥了挥手,让小月退下,自己披着衣衫,独自坐在桌边,一杯又一杯地细细品着雪魄寒香,一直坐到了天光大亮。

第二天,小月推门进来,见初雪依旧披着衣衫坐在桌边,便道:“王爷早上不会过来,您再上床睡一会吧。”

初雪摇了摇头,气定神闲:“快去厨房传早点,吃完了我带你出去。”

“小姐,您要去哪儿?”

“去找一个人。”

“找谁?您在京城除了娘家和银欢姑娘之外,还有熟人么?”

“我要去找一个早就该找的人。”

小月不敢再问,只好去厨房传了早点,看着她吃完了,就要去叫马车。

初雪却道:“不必叫府里的马车,咱们今天去街上雇一辆车子去。”

小月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她跟了初雪几年,深知她的性子,知道凡事只要小姐愿意说,自然就会告诉她,不然问也是白问。

吃完早点,初雪打开了尘封许久的衣箱,那里装的,都是当年在点心房时,王妃赏赐她的衣服,虽然不算寒素,可是跟她现在的服饰比起来,自然是云泥之别。

初雪仔细挑选了一件衣裙,换到了身上,又拔掉了头上那许多珍贵的首饰,只留一支珠花,一根造型简朴的金簪,洗净了脸上的铅华,这才带着小月,出了王府。

到了街上,先找车行,雇到了一辆马车之后,初雪便对那车夫道:“去秋远居。”

“秋远居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呢”小月心里暗暗嘀咕着,随着初雪上了那辆青布帷幕的马车。

第73章冰释

秋远居的一切,还是老样子。

朱红色的宅门,油漆很新,那副写着秋远居三字的金色匾额依旧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仿佛它的主人从未离开过京城一样。

心墨端了一杯雨前龙井,来到书房里,见自家公子拿了一卷书读得入神,便道:“公子,咱们是要在京城常住下去了么?”

张居正抬头看了心墨一眼:“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话来了?”

“奴才的意思,若公子这次还打算在京城常住,咱们是不是该买几个丫头婆子来伺候公子日常起居呢?”心墨尽量把话得委婉些,伺候公子的王嬷嬷和竹儿都随着夫人回南边了,他一个小老爷们,端茶送饭的事儿确实做不惯。

张居正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心墨也就不敢再问了,自从回到京城之后,公子的心情好像就没好过。

这时,外边看门的小厮进来回道:“公子,外面有位女客求见。”

“女客?”张居正微微蹙起眉头,他交往的都是男子,哪里会有什么女客?莫非是高湘听说自己回京城了,又阴魂不散地缠上了?

想到这里,那小厮又道:“那女客说,她姓李,是公子的故人。”

“姓李?”张居正的心颤栗了一下,略一沉吟,放下书卷,站起来就往外走。

大门外,停着一辆青布帷幕的马车,马车边,一个女子亭亭而立,装扮朴素,面容清丽,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李初雪。

一时间,张居正有些恍惚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初雪会来找自己,要不是日头明晃晃地耀人的眼,他真想掐一把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初雪上前几步,来到他面前,轻声道:“我来的冒昧,是不是没想到?”

“啊——不是,怎么会,你——还是进来说话吧。”张居正有些语无伦次,想到自己此刻迟钝的样子,他有些生自己的气,可是没办法,他在见到这个女子的一刹那,心就乱了。

初雪抿嘴一笑:“你这里的园子景致很好,要不,你陪我到园中走走吧。”

张居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在前边,给她引着路。

一路上,谁都没用说话,张居正其实很想开口问一句:“你来找我做什么?”可是,他的喉咙就像是被塞了一把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初夏的风暖意融融,和着园中花香鸟影,极是幽静,静得张居正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剧烈跳动的声音。

角落里的那片茶园,现在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象,初雪站定了,弯下腰,摘了一片茶树叶子在手里把玩着,低声道:“还有几个月,茶花又要盛开了。”

“你到秋远居来,就是为了看这些茶树的?”

初雪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缕哀伤:“银欢死了,你知道么?”

张居正点了点头:“我昨天才去探望过林润,他伤心得快要疯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伤心么?”

他沉声道:“自然知道,和心爱的人阴阳两隔,永远也不能够再一起,那种痛楚,岂是常人所能体会。”

“你错了,不光是这个,林润最痛苦的不是阴阳两隔,而是当他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听不到了,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初雪颤声说着,晶莹泪水蒙住了长长的睫毛。

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初雪又说:“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被人用箭射杀了,那一刻,我拼了命的想要告诉你,我心里是有的,就像你心里有我一样,可是,你再也听不见了,再也听不见了……”

她的声音微弱了下去,泪水似成串的珍珠,滴落在青翠的茶树叶子上,然后坠落在脚下的尘土中。

张居正整个人是彻底的呆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冬日冰封的土层突然苏醒解冻,然后,百花齐放,春意盎然,一股暖流自心底汨汨流出,他的整个灵魂,彻底地有了活力,有了生机。

见她伸出手背,不断地揩脸上的泪水,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什么言语都无法表达他内心的喜悦和激动,于是,他双臂一伸,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