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权臣的艰辛路(科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38

分卷阅读438

    出息的儿子都不愿意回来送一送,呸,没良心。”

“有才娘,你不会说话就别说!”有人皱眉,走过来反唇相讥。

“就是,闭嘴吧你。”

坐在田埂上拔草的妇人搓了搓手,盯着进村的马车看了几眼,道:“要说老族长的恩情,长义兄弟他们一家早几年就还清了,现在还大老远从京城赶回来,算是有情有义的人了,有才娘,你当着大伙的面说小宝秀才没人情味,那你可要掂量掂量,你脚下踩的地还是小宝秀才出钱让老族长买的呢,没有小宝秀才,你有不要花银子的地种?”

有才娘闻言脸色不太好看,村长这时站出来补了一句:“年前朝廷下了旨意,说京城里头闹了一场挂田案,现在已经判了,从今年开始,但凡族里有功名的后生,只能将免除赋税的田地分给同族的人家进行挂田,这样看来,咱们族里只要有小宝在,各家以后的田税就会轻好多。”

“村长说的可是真的?”有才娘立马转哀成乐,欣喜的欢呼。

挂田减免赋税的事一下炸开了锅,周围的村民相拥围在村长身边,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挂田的事关系到自家一年银子的进账,村民们自然上心这件事,因而谢行俭的马车打旁边经过时,都没几个人上前问候。

车轿内的高深蹙眉,替谢行俭打抱不平,厌恶道:“这帮人好没意思,简直就是草木愚夫,公子回不回来碍着她们什么事了!一听公子能给他们带来好处,一个个没羞没躁的又开始说公子的好话,两幅面孔的人太恶心了,真心替公子觉得不值。”

“不值的什么?”

谢行俭斜躺在轿榻上,冷冷道:“人前人后,大家不都这样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早就习惯了,但这些村民算好的了,只会嘴上说说,不像京城里的人,直接动手阴你。”

“公子受委屈了。”高深闷闷道,“给他们好处,还讨不到半句好话。”

“这才哪跟哪啊~”

谢行俭起身将下巴抵在车窗上,目不转睛的欣赏窗外的风景,十分有耐心的道:“像挂田这样的事,是我自愿拿出来给族人用的,谈不上委屈不委屈。他们虽然嘴臭了些,但芯子其实不坏,我不怕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我怕的是那种口有蜜,腹有剑的小人。”

“公子就不担心村里人也……”高深很认真的问。

比方说有才娘,这种贪小便宜的妇人,指不定哪一天就在背后捅他家公子一刀。

“他们不敢,也不会。”谢行俭俊眉轻扬,笃定道。

高深听着一头雾水,谢行俭见马车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家门,遂敛起笑容,淡淡道:“他们是林水村的人,祖祖辈辈的根都在这,得罪我这个摇钱树不划算,即便有几颗老鼠屎暗中作祟,怕是事情还没怎么样呢,自有族里的老人替我收拾他们。”

这就是古代族群而居的好处。

说完,不等高深领悟,谢行俭就掀起车帘,招呼车夫停车,随后一跃而下跑开。

迎着晨光,谢行俭轻轻叩响自家祖宅大门,几声后,屋子里传出丫鬟秋云的声音。

“老爷?”秋云打开门后瞠目,抬高声音冲里头喊老爷回来了。

谢行俭大步进屋,在爹娘震惊的目光下,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回来的原因。

谢长义披着外套,沉声道:“吃早饭没?没吃就赶紧吃两口,咱们一会就要去老族长家。”

谢行俭摇头说不饿,又问老族长现在情况如何,他回来的算不算晚。

“赶上趟了。”谢行孝抹眼泪道:“昨天夜里,我瞧着老族长似乎回光返照,眼瞅着胃口好了些,还拎着大伙说了半天的话,眼下看来,怕是油尽灯枯,快熬不住了。”

“我去看看。”谢行俭心头冰凉,将装有诰命的物什交给他娘,沉声道:“这里头是皇上赏给娘和棠笙的诰命,本该由儿子亲自帮娘佩戴珠冠,可是老族长那等不及,儿子就先过去了。”

“赶紧去吧,诰命的事,娘不着急。”王氏红了眼眶,不知是哭老族长还是哭姗姗来迟的诰命。

这边,谢行俭疾奔往老族长家去,还没靠近,远远就听到里头有人在哭,一进门,一口硕大的香炉堵在门口,正烧着黄纸,旁边还跪着两个身穿丧服,不停抽泣抽噎的小孩。

应该是老族长的曾孙子。

屋檐下挂着白色灯笼,将敞开的灵堂渲染着凄惨渗人。

“老族长……已经去了么?”谢行俭喘了口气,面色发青,说话时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老族长的两个曾孙少不知事,以为家中大人让他们跪地烧纸,就意味着老祖宗没了。

猛然听到谢行俭的低喃,两小孩哭的稀里哗啦,伤心的抬头望着谢行俭:“太爷爷早起时就没醒……”

“没醒?”谢行俭呆滞在原地,只觉天旋地转,脑壳炸裂般难受。

他哥说老族长昨晚回光返照,今早没醒过来,岂不是在梦里去世了?

他…还是晚了一步。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人,看到门口香炉旁的谢行俭,那人擦擦眼睛,好半晌才开口:“小宝?你是小宝?”

谢行俭丢了一把黄纸进炉,听见有人喊他,旋即起身张望。

天色渐渐亮堂起来,初生的暖阳撒在林水村上空,谢行俭逆着阳光站在那,手里还捏着一卷没丢进火炉的冥纸。

“真的是小宝!”那人显然是高兴坏了,跑过来时双脚绊倒在门槛上,嗖的往前一栽,谢行俭眼疾手快的扶住人,喊了声叔。

“你咋回来了?”那人又惊又喜的问,盈满眼泪的双目上下打量谢行俭,“长义说皇上器重你,你当官呢,怎么好端端的回来了?”

此人是老族长的小儿子,叫谢松青。

谢松青嗓子沙哑,说话的力气很轻,感情却浓郁,拉着谢行俭的手嘘寒问暖道:“小宝,你这突然回来,可是京城出了事?没事,回家是一样的……”

谢行俭反握住松青叔粗糙的大手,语带抽泣:“没,京城好着呢,我这次回来是专门来看老族长一眼,不成想,迟了一步。”

“什么迟了一步?”谢松青愣住,见谢行俭眼尾发红,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我爹还喘着气呢!”谢松青瞪了一眼两个小孩,眉心燃起一团怒火,随即领着面色尴尬的谢行俭进房间。

老族长住的屋子里充满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