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催眠式入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微信,俩字儿:“说吧!”

段正业跳起身,使劲活动了几下面部肌rou,一个电话射过去。

慢腾腾的通话提示音响过3段,胡雪松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传来。比提示音还慢,清楚而清爽的一个字:“讲——”

段正业哭笑不得,拿出他难得一见的悲天怆地语态:“胡老板,胡爷爷,胡神仙,火烧眉毛!您多包涵我不知廉耻、顾不上礼数了啊——商人不都讲究一个‘信’字儿吗,说好了的,您怎么起手就反悔了呀?”

胡雪松窘了一下,接着听到他窸窸窣窣,对着话筒外的谁,毕恭毕敬说了句:“您见笑……”

对方特上道回说:“您忙、您忙!”

两人立体环绕音似的,一近一远嘿嘿哈哈,段正业听到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再接着,哇啦的大环境音炸进耳朵。他估摸着,那头是在什么地儿吃饭呢。

也不知真的假的,胡雪松从那个安静的地方出来后,也吭哧吭哧急起来,像跟段正业同仇敌忾一般嚷道:“哎哟,老弟老弟!小段,你看你急得,画风都变了!你看我,刚回国,刚落地,被大人物接见呢还特地出来跟你说话,够证明我的无辜和诚意了吧!这个‘信’字儿,还是在的嘛!”

段正业:“是是是!那您说说,我把人都弄进来了,您忽然来一下儿,然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这简直、釜底抽薪呐!”

胡雪松失忆了似的:“哈?什么弄进来了?”

段正业:“女一号的人选,小戴!您遛我不要紧,人一姑娘家,又是实心眼儿,我刚给了人希望,回头就说没戏了——人家不知道原因,至今还真情真意呆在剧里等待发落!您说咱这是不是忒不厚道了点儿?”

胡雪松:“哎——嗨!小段你今儿是口口声声讨伐我不仁不义,”段正业低声嘀咕说“那哪儿敢”,胡雪松气都没换,“我听出来啦!跟你说吧,你那位戴姑娘呢,是我当时拍脑袋说好的!因为章导说那个‘向阳重生’,缺个真心相信角色的演员。我看过她几场戏,都觉得这个挺真,外形也好,眼里有内容,符合我向来对于艺术的追求,就跟你提了……”

段正业怕他说“提了一嘴”,忙打断,夸道:“多有眼力见儿的人呐!”

胡雪松:“哎哎,晚点儿再捧杀我吧啊!这回真不是我不成全你,我也不瞒你了——是人大腕儿江凯旋说,他有自己信任欣赏的人要推荐——你知道的呀,这个剧,虽然男女一的戏份相当,但市场的看点、上星的看点、网络的看点,都是他嘛!换句话,女一兹要不过分拖后腿,谁来都差不多!我跟你交情好,才请你通融通融——他才是腰板儿最硬的那个,我总不能不给他面子,你说是吧?”

段正业心下有点儿泄气,嘴上还硬着:“那您对于‘艺术的追求’,就此止步啦?”

胡雪松:“不是止步,是暂时妥协——反正电视再大也就那么点儿,观众眼睛都贴在江凯旋身上;对女一,不挑的嘛!”

段正业:“但……”

胡雪松:“哎,我不跟你多说了,大人物还等着我,我不能晾着人太久——这事儿就这么着吧!请你代我向那个戴姑娘陪个不是,来日方长!”

段正业还想说什么,胡雪松那边假装场景音太响堵住了他的耳管,一连串的“回见拜拜祝您早日恢复画风无量寿福哈哈哈”把电话挂了。

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壁纸和时间,段正业一顿郁卒。忽然觉得周遭情况不对,抬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在暗室中,一圈儿的剪辑师、助理及技术支持都正绿眉绿眼地盯着他。

段正业:“……”

他这才想起来,这番电话前,他正在盯的后期进度,通常这种时候他手机都是静音的;今天不但响铃加震动,连通话过程都如胡雪松吐槽的——“画风”跟他往常拉张扑克脸,说一不二爱谁谁的臭屁样,真的很有落差。

丫的,脸丢大了。

心里喷一口,段正业的注意力很快再被刚才的通话内容拖累,脸色冷下来。周围同事吓得纷纷别开视线,假装正忙自己的,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段正业起身开门出去,望着录剪楼外阴郁的天,脑子里忽然闪出一星火花。

胡雪松早不找他晚不找他,偏偏在“会见大人物”时翻他牌子,是什么意思?

他几番斟酌后,给胡雪松发了一句话。

这一次,胡雪松立刻就回了。

还是俩字儿:“来吧!”完了是一幅共享地图。

段正业怔了好一会儿,深呼吸几次后,下楼拿车,向胡雪松发来的地儿——前门菜价与名声齐飞的老饕饭店,“醉京城”——飚去!

第10章段导的偏方

用一条文字简讯,段正业发起了一项不算复杂,也绝不算小的投名。

但选角是一回事,投名则是另一回事。

也因此,他纵使打马赶到“醉京城”,见到了胡老板,也意外见到了胡老板正在“私会”的大导章瀚海,他的要求也没办法当场拍板。

胡雪松不是项目的唯一决策人,章瀚海也有对主角的要求。

于是,段正业的行动,只换取了一张“死缓”牌。这还是托胡雪松的暗中相助。

但“死缓”也是“缓”。缓了,就有“缓过来”的可能,有“生”的希望。

这天,段正业跟胡雪松和章瀚海混到很晚。尽管他知道这种应酬效果甚微,但既然拿了这张牌,他还真的需要好好向他的贵人、他的杰出前辈,表达他的敬意。

一上饭桌,表达诚意的方式就是“喝!”。各行各业都这样,演艺圈又哪儿能免俗?

于是,向来风格清新,气质忧郁的段导,在溜滑的胡老板和见过大风浪的章导面前,狠命把自己干趴下了。

趴下不要紧,他保证了自己在趴下前,诚心诚意延绵不绝地说着对胡老板历来提携的谢与敬,对章导作品和为人的爱与敬,以至于他被胡老板的秘书扛着运出包厢时,成功听到胡雪松和章瀚海低声而无不诚恳地赞他“是个痛快人”。

代驾启动他的车,黑暗中,段正业脑袋一眩,一锅粥在喉头迟缓运动,几次差点“脱口而出”。

他却在这随时会失控的环境里,合眼睡了过去。

睁开眼的时候,他正站在戴巧珊家门口。

“酒后失去理智”在他看来是借口,再怎么醉,他总有几分是清醒的;但喝醉后,理智的确会比平常落下风,比如现在,段正业心里喷涌而上大把委屈,手指不听指挥,玩儿命摁戴巧珊的门铃。

门开了。走廊声控灯的微弱亮光里,现出这张让他心里一痛的脸。

段正业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却见这张脸在他俯视的目光里,生动笑起来。她轻声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