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贺洗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5

分卷阅读135

    然的夏安飒然从眼前冲过去,驶出十几米后,自行车的前轮正式报废,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同学,你的车技好酷啊!”贺洗尘笑哈哈地跑过去帮他把自行车扶起来,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夏安拍掉手掌上的沙粒,蹙起眉沉思。

“好巧啊,我也觉得你很眼熟!”贺洗尘歪了下头。

糊涂的倒霉鬼和糊涂的救命恩人互相瞧了瞧,实在想不起来,最后决定先把自行车送去修理再说。

“林深!你等等我!”后头的曾姚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看见夏安时瞬间往后退了两步——咋回事?我靠!

曾姚生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见夏安只是冷淡地对她点了下头。

前文说过,考试的时候和她借了一块橡皮擦,成功让她受到全校女生排挤怒目的那位学神仁兄,也就是她的第二十任绯闻男友,正是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夏安少年。

第71章浮木④

自行车事故后,贺洗尘与夏安成为点头之交——就是那种知道名字、走廊上遇见会互相打个招呼的交情。夏安性情疏离,再加上糟糕透顶的运气,生怕和人走太近殃及无辜,向来孑然一人。每次都是贺洗尘先打招呼,他才高冷地点头回应。

“你就不能先理我一下?”贺洗尘郁闷地啃了一口绿豆棒冰,一只手将红豆棒冰分给夏安。

“下次。”夏安接过红豆棒冰,认真答道。

“哎——”贺洗尘做了个嫌弃的表情,然后转向吃面包的曾姚生,“那你又是咋回事?看见我跟见了鬼似的?”

曾姚生嘿嘿地干笑几声。

下午刚考完理综,在其他学生对完答案的哀嚎声中,贺洗尘照例慢悠悠地收拾好书包,在楼梯口和分到不同教室的曾姚生会合。走了没两步,学神推着爆胎的自行车和两人在拐角处偶遇。

“你们考得怎么样?”自从知道夏安并没有把那些流言当回事,曾姚生总算松了口气,有时还敢提心吊胆地和他搭上一句话。

“还可以吧。”贺洗尘漫不经心地说道,“该写的都写了。”

夏安将红豆棒冰咬碎:“我考得不是很好。”他这两个星期拼命复习,补漏查缺,好歹把遗忘的知识点巩固了一遍,较之原装十七岁的夏安当然差得不是一丁半点。

曾姚生默默低头,心里暗想,学神眼中的「不好」恐怕和普罗大众定义的「不好」相差甚远。不过林深上课经常睡觉,试卷可能只是胡写一通。她这么想着,突然开始纠结成绩出来后要怎么安慰友人。给他买十根白糖味棒冰?

下坡道后的分岔路,一人往前,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夏安推着自行车碾过落满紫薇花的小道,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背道而驰的贺洗尘——院子里种的一树紫薇花越过墙,低低地垂着。他轻轻扶起花枝,从容拐入街口。

高中的时候,有林深这个人吗?夏安觉得自己大概是那时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才没能结识这么一个……姑且算有趣的人。

***

清晨,凉爽的和风从天边徐来,艳阳洒落天光,被屋顶切割成棱棱角角。山海市爱花种花的人家很多,一盆满天星、一盆青萝,最常见的还是紫薇花树和木芙蓉,墙角旁,庭院中,溪桥边,随处可见一丛艳丽浓烈的红花覆顶。

贺洗尘书包里背着老娘夏清蕖交代的蜂浆和深海鱼油,从陈叔的车上下来后,便悄然踏着干净的街道往外公外婆的小楼走去。

在林掩和林欢眼中,自家堂哥的兴趣爱好都不像个小年轻,反而跟个老大爷似的。闲暇的时候经常去找老一辈的四个老人聊天串门,也就他有这个闲心和耐心,能不厌其烦地听他们唠叨,有时还一起搭伴去公园里下象棋、打太极,一点都没有高中生该有的朝气。

严格来说,四个老人的年龄加在一起,还没这家伙的年纪一半大。贺洗尘也不倚老卖老,把他们当忘年交,还玩得挺不错。

安静的街道上间或停放着几辆汽车,叮叮当当的音乐从某一户人家顶楼飘出,落在贺洗尘耳中,夹杂着急促的跑步声和呼吸声。

他却也没想到一抬头就见面色凝重的夏安气喘吁吁地迎面跑来,惊奇之下刚想抬手和他打个招呼,便见夏安又一次疾驰而过,同时拉起他的手腕就跑,好像身后有一只恶犬在狂吠咬人。

贺洗尘纳闷地回头一看,瞳孔猛然放大:“我靠我靠!!”

十几只黄嘴黑掌的凶猛大白鹅伸着长长的脖子,展开翅膀一脸嚣张地直扑他俩而来。那架势,不把人啄出一个窟窿恐怕不会罢休,简直比恶犬还要可怕。

“你他妈怎么惹到它们了?”贺洗尘心里叫苦,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怕极了逮哪啄哪的大白鹅。

实乃很久很久之前,他还是御风岛少主时,那个丧心病狂、没有人性的老爹为了锻炼他的脚力,每天赶着一群鹅追在他后头。前面的贺洗尘被大白鹅追得哭唧唧,抱头鼠窜;大白鹅被老爹提在手里的鞭子吓得只差把两只鹅腿跑成动力火车。一个赛一个惨!

如今想起来,他还是心有余悸。一瞧见大白鹅,那段灰暗的童年阴影又浮上心头。

哦凑!今晚吃烤鹅蒸鹅红焖大鹅!

贺洗尘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想道,双脚骤然加快速度反超夏安,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绕着房屋拐向不远处的小楼。

夏安也很无奈,他只是在晨跑的过程中,远远和关在栅笼里的鹅群对上眼神,结果笼子没锁紧,鹅群蜂拥而出,谁也不理,就盯着他一个人啄。他能怎么办?不就只能跑!

结果与贺洗尘狭路相逢,他也是头疼得很。怎么每次狼狈,都让这个小朋友撞个正着呢?在二十九岁夏安看来,顶着林深壳子的贺洗尘当然还是个小朋友。这要让那个老妖怪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

两人互相抓住对方的手腕,步伐相随,七饶八绕,总算把鹅群甩掉。夏安望着前方一臂之远的少年,风鼓起他的白衣,清爽的短发下耳朵尖红彤彤的,长手长脚,就像毒日头下一阵呼啸而过的畅爽的凉风。

怪不得即使这人声名狼藉,学校里还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夏安不着边际地神游太虚,下一秒就被贺洗尘拉进一户小楼的前院。只见他熟练地关好插锁,靠在门上缓缓平复呼吸。

“这我家,先在这里躲躲。”贺洗尘拍了下他的肩膀。

夏安呼出一口气,点头说道:“麻烦你了。”

院子里种着一棵木芙蓉,花开得热烈,傍依在墙边,偶尔落下几片枯叶。金鱼缸里的子午莲浮在清澈的水面,水里的泥沙养着一尾黑色的小鱼。

贺洗尘带着夏安走进屋内时,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