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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片寂静,过了一会,才听见电话那头的人放弃了坚持:“好吧,是我想得太过简单。根据先前连上将……元帅的部署,水下部队已经配合第三轮轰炸部队秘密出港,全面性地针对联邦海上贸易的船只以及海防舰进行轰炸,希望通过最稳定、代价最小的方式给联邦带来资源短缺的影响。”“嗯。”——无论在什么时代,只要任意门这种东西还不存在,放弃制海权,就等于满盘皆输。首先是通商被全面限制,其次是石油这样不可或缺的资源命脉被控制,这就相当于慢性死亡。帝国海军的发展比空军陆军更纯熟,联邦与帝国同在一片大陆,两岸分别临海,帝国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上将又说:“我很意外您会同意这个做法。把战线拉得过长,只会给帝国经济带来更大的压力,非我危言耸听,如果联邦到时候联合他国倒打一耙,可能……”荒打断他:“我明白。这也并非我本意,给联邦喘息空间并不是好事,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够速战速决,不过……”“我认为那是错的,帝国为何要低人一等地如此被动?联邦因为这几年的频繁出兵,一直处于‘裁军、减军费、减少执勤武力’的恶性循环之中,谁都知道……战争是百分百赔钱的。根据先前间谍带回的情报,议会上联邦各成员国一直在试图降低分摊的国防预算,GDP应该不会超过……”“上将,你是军人,应该知晓长官命令不可违抗。”“谁都知道您更适合元帅这个职位,哪怕您的决策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荒皱眉,他根本没想到话题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我不需要你表忠心。”一目连下达那条决策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虽然颇有微词,但转念一想,并非没有道理——帝国刚刚在轰炸计划中吃了大亏,军心波动,受到剧烈影响,短期之内受不起大挫折,一目连求稳的做法或许比硬碰硬地拿头去闯更适合当前的局势。他说完就不留一丝余地地愤恨地挂了电话,顺手将人拉进了黑名单,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看向一目连。一目连仿佛没听到,正在往衣柜里挂衣服,贤惠得不像是个运筹帷幄的元帅。可是他有种直觉,一目连不可能没听到。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一目连拿着衣架掀起一件外套,外套里掉出来一管浅橙色的试剂。一目连显然没想到叠好的衣服里还塞了东西,眯眼一瞅,有点陌生,又有点眼熟。荒的脑中闪过一丝空白:“连……”——那是一支仅在军中供应的信息素抑制剂。一目连却像是没看到似的,或许是因为那东西掉在他右手边视线死角处,他真没看到。他将衣服整整齐齐地挂好,还没忘了把明天要穿的挂到最外面:“什么?”被吊起来的一颗心仿佛重新安置回胸腔摆好,荒长吁:“没,就叫叫。”他用捡手榴弹又丢回去的速度将那支抑制剂踹到床底下,飞快地转移话题:“你就不问问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军部的命令?”“不是。”“给联邦捅刀子用的?”“……算是吧。”“嗯。”一目连轻哼,暖黄的灯光却将他脸色映得毫无血色,眼睫阴影倒垂下来半张脸陷入漆黑里:“那就够了。”荒一时有点心不在焉:“早点睡吧,你昨天熬夜了。”一目连张张嘴,没出声,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他顿了顿,彻底地将刚才那一口没喘上来的气呼出:“我睡沙发。”荒心中一沉——无论他听没听到,反正都看到了。哨兵的信息素调节只能依靠向导和向导素,抑制剂也就纯粹是为了向导准备的——更确切地说,是专门为了抑制向导结合热准备的。同床这个话题其实两个人都不太愿意面对,旧家里分居最初是因为混乱的生物钟,不定期加班是罪魁祸首。后来分居也分习惯了,一时间把他俩再安到一张床上,说不出来究竟哪里怪。分明出门办公携带抑制剂很正常,分明结婚都结一年了……可怎么就是这么怪呢?双人床上只有一条被子,一目连起身去衣橱里翻出了另一条备用的,抱着在躺椅上比划来比划去,大小折叠一下似乎勉强放得下。他刻意地别开了视线,也就没看到荒那一瞬间仿佛见了鬼一般的表情。——好家伙,元帅居然在赌气。荒其实不太确定,一目连鲜有这样不成熟的一面暴露出来,虽然向导胡思乱想一直是通病,未结合向导也是出了名的容易心烦意乱,怄怄气才是正常的。他那眼神,荒是绝对不想看到的。沙发的长度几乎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腿都不用缩就能躺上去。一目连想到隔天还要硬着头皮面对社交活动就脑仁发疼,这次面对的还不只是帝国,还有联邦与其他三大国的人……他倒是希望把元帅这个名头重新安回荒身上,起码荒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他强了不止一百倍。荒远比自己适合这个位置,他自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什么“把你的想法坚持到最后吧”……——不要太信任我啊,我办不到的。房里的冷气开太足了,对着沙发直吹,他裹着厚厚一层被子,仍旧脊背发凉。他没说,也不会埋怨,不过他那点哆嗦的小动作可瞒不过哨兵的眼。荒起身将那些暗器收好,大步走过来,对着那一坨蜷缩成白花花一团的被子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束手无策——当然了,这在首席哨兵眼里都不是事儿。荒琢磨了一会,横着将人连带被子一把抱起,无视一目连的失声惊叫,一股脑儿把人丢回了主卧的大床上。“你……!”太没出息了,一目连居然开始后悔自己盖了那么厚的被子,而活活将这一副浪漫场景变成了绑架现场!他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荒深邃的眼神,那眸子深处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狼狈,那眼神深深地灼了他一下。荒平静地给出了相当正直的理由:“哪有让元帅睡沙发的道理。”他被烫得挣扎了下,荒“嘘”一声,将他又按回去。于是一目连不动了,荒捧起另一床被子,已然做好了决定——那沙发小归小,窄归窄,可是前任元帅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最困难的时候在前线打仗连床都没得睡,更何况现在睡个沙发!一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在一目连脑中撞了个来回,把他撞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那条黑龙仿佛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那个曾经被他掐灭了无数次的念头又sao动着冒了出来。这可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向来一条路走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就怂到退缩,在干什么呢?他早就不是那只刺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