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齐王今天也在混吃等死(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的还是自己。”

“我已年近四十,不仅不能考取功名为祖宗争光,还为一介女子所骗,愧杀我也,愧杀我也。”韩尚德说得情难自已,抓散头发,扯开衣襟,哭声亦由低声啜泣转为嚎啕大哭,动静大的不得了。隔壁隐隐传来响动,似是邻居听着不对,步出门外向他们这边张望。

哭到伤心处,韩尚德一口气没喘上来,竟厥了过去,头嗑在案几上,发出“咚”的一声。

“少爷!”

“韩施主!”

圆着和映川一人搀着一条胳膊把韩尚德扶到榻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的,忙活了半天,韩尚德仍旧没清醒。

唐煜建议道:“韩兄这是被悲痛迷了心智,最好找郎中来用针灸治一治。”

大冬天的,圆真头上急得冒汗:“我这就去请大夫。”

“我就不留下来添乱了,告辞。”唐煜拱手道。

“裴公子,您再坐坐吧。”映川掐了韩尚德隐蔽处的皮rou几下,见他还是没反应,只得跑到门口挽留唐煜。

“不了,你家主子身子不适,理当静养。过几日我得了空再来探望。”唐煜的眼神在韩尚德脸部被映川扇的巴掌弄出来的指痕上停顿了片刻,就与圆真一道离开了。

估摸着三人已走远,映川走回床边:“少爷,别装了,起来吧。”

“你怎么真打啊!”韩尚德捂着脸翻身坐起,指缝间露出通红的皮肤,“我的脸都被你打肿了!”

映川凉凉地说:“少爷在屋里安生待着吧,我得赶紧把圆真师父唤回来。少爷不想再挨针扎吧?”

一盏茶后,满头雾水的圆真就被映川拉回来了。他见韩尚德坐在床沿揉着脸呼痛,不由得关切地说:“韩施主,你可还好?”

“我没事,真要有事,也是被映川打的。”

“还不是少爷瞎搞事。”映川怒视着韩尚德,“之前答应会与裴公子好好说话,见了人就开始编故事,我怎么不知道家里多了一位娇云姨娘。呵,有少奶奶在,少爷还敢娶小?”

韩尚德额头青筋暴跳,抓起一只靴子往映川头上掷去:“你给我闭嘴,提那个泼妇作甚。”

“等等,我有点糊涂了。”圆真抚额道,“所以,并没有什么娇云姑娘,韩施主全是胡说的,为什么啊?!”纵使脾气好,此时圆真也有点忍不了,他刚才可是真真切切陪着韩尚德哭了一场的。

韩尚德穿好一只靴子,单腿蹦着去捡另一只:“我是满嘴胡话,可那位‘裴十二公子’说的话亦做不得真吧?”

圆真遽然变色,映川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少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尚德冷笑道:“小和尚,你跟我说实话,这位果真是裴修裴公子吗?”

圆真沉默不语。映川慢慢琢磨过来味了:“不是吧,圆真小师父,你坑我们?”

“哼,我虽是出身边陲之地的乡巴佬,但好歹来了洛京有些日子。别人我认不出来,裴十二公子我却是在宴会上见过的。他也许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他。”韩尚德语含讥讽地说。

圆真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瞒着韩施主的,适才那位却是与裴家有几分渊源,否则也不敢假借裴十二公子之名。与他交往,对韩施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位究竟是什么来头?”映川问道。

圆真面现难色:“映川施主,你还是不要问了,小僧不能说的。”

“藏头露尾,不似正人君子所为。”韩尚德犹不解恨,“他既然说假话,我为什么要跟他说真话,糊弄糊弄他也不为过。方才我说的那一通,你看他可信了?”

圆真回忆着唐煜的脸色:“呃,我看他挺伤感的,应是信了吧,不过韩施主,既然娇云姑娘的事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肯给话本一个大团圆的结尾?是想说世事无常,因果报应吗?”

韩尚德肚子里似乎积攒了许多怨气,向圆真抱怨道:“因为是别人硬逼着我写的啊。那话本是我在家里闲着无聊的时候写着玩的,只给几位友人看过。三年前我想赚点银子花就卖给了书肆。本来没什么上下卷之分,三年前它就是写完了的,苏陵那一剑没落下,万事就尚未有定局,留给人多少遐想的余地。可叹这世道还是俗人多,我有位友人非催着我续写,我就编了这么一个结局恶心他——反正我的书早就写完了,你非按着我的头让我写,我就胡乱写给你看!”

听了韩尚德的“高论”,圆真瞠目结舌,心想五皇子知道事情的真相怕是能活活气死。

韩尚德瞥了他一眼:“小和尚,我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才告诉你实情的。这次是你骗我在先,可不许回头告诉你那位贵人。你也别担心,他不就想要我重写一遍结局,不写的话就找我麻烦吗?反正我眼下手头不宽裕,再过几日,说不定我就为了银子重写话本下册了。当然,你要想说,我也拦不住你,只是你就别再来找我了,咱俩趁早割袍断义。”

圆真被怼得说不出话了,半天才道:“施主放心,小僧不会再多嘴了。我去给施主取点活血化瘀的药膏来吧。”

韩尚德重新捂住自己被书童扇得通红的脸,闷闷地道:“烦劳你了。”

圆真去了,映川质问他道:“少爷,你真要写话本啊?小心我告诉老爷——”

“成天老爷老爷的,烦不烦啊。”韩尚德跺了两下脚,“小和尚终究是在庙里头长大的,不懂外面人的弯弯绕绕,我就给他一个借口,让他不好意思纠缠。等考完试,我就回凉州,难道他的贵人能追杀我到凉州?”

…………

唐煜和姜德善往小院行进,一路上,人流渐稀。

姜德善犹沉浸在韩尚德临场现编的故事中,抽了两下鼻子说:“天可怜见,女子变了心竟如此狠毒。”

唐煜可没那么好糊弄,嗤笑道:“我看那个韩尚德,张牙舞爪,活像是戏台上的伶人,谁知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指不定是推脱我的借口。要我说,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三年前没考中,心里生了怨气,发泄到笔下人物身上。”

“啊,那您……”

“你是想说我为何不拆穿?”唐煜略微放慢步伐,“我是想,天下男子,再无争着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就算他说的全是假话,冲着这份牺牲,亦可宽恕几分。且他是临考的士子,逼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