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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府上又是一人出了府,急匆匆地向着王宫赶去,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景帝的宫殿。夜深,景帝仍然未眠。他的影子被昏黄的烛光拉得老长,映照在屏风上。身形挺拔如同陡峭的山岳,他的侧脸弧线锋利,额骨到鼻梁到嘴唇再到下巴的弧度如同雕刻,利落而完美。从狐星河府上出来的人跪在景帝面前,他不敢直视眼前这个正在熬夜批阅奏折的年轻君王,只觉得这个年轻君王气质沉稳冰冷,平时少言寡语,因而更加深不可测。在景帝平静冷淡的眸光投来时,他立马收敛心神,低头将今夜的消息全部汇报。景帝听完,久久不语。来人更不敢说话,只觉得背后汗毛一根根竖起,这屋子里的明明放着暖炉,来人却觉得气温比外面更加寒冷。纪昱在一开始的愕然之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向自己的眉心,嘴唇紧抿,下颌骨的线条紧绷。狐星河,沈竹文,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近的?在他的印象中,狐星河与沈竹文两人并不亲近,只见过少许几面,几乎每次见面都没说上什么话,两人的关系止于点头之交。纪昱回忆起以前的一幕幕时,才蓦地惊讶发现,但凡有他在时,狐星河的眸光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几乎从不曾离开。那双眼眸晶晶亮亮,宛若天上的繁星,盈满喜悦的光芒,眼中是他读不懂的深情和满足。而现在,狐星河看着他时,虽然也带笑,却再不如从前一般眼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倒影。纪昱忍不住皱起冷峻的眉头,心中闪过微不可查的异样情绪。……翌日。纪昱在退朝之后,叫来沈竹文,一起在湖心亭中煮茶下棋。纪昱执黑子,沈竹文执白子。两人你来我往在棋盘上拼杀争夺地盘,纪昱的黑子如同一只身穿黑色盔甲杀伐果断的军队,将沈竹文的白色军队杀得步步后退,最后丢盔卸甲,变成分散各处的散兵,被纪昱的黑色军队一一歼灭。沈竹文将自己的白子从棋盘上一颗颗拾起,有些惊异地问:“纪昱,今日下棋,我怎么觉得你心绪有些波动,杀心格外强烈。”纪昱不作声,默默收回自己的黑子后,对沈竹文道:“再来。”一连三局,纪昱或执白子或执黑子,但每一局都势如猛虎,杀得沈竹文的棋子丢盔卸甲,死伤惨烈。纪昱还要继续,沈竹文却死活不肯再陪纪昱下棋。沈竹文苦着一张脸,心中却更加疑惑,忍不住问道:“纪昱你今日是怎么回事?感觉像在拿我出气啊。”纪昱的眼眸扫过沈竹文,落在湖心亭下的湖水中。但见湖水封冻,上面堆满积雪,偌大的湖泊只余下一片雪白。纪昱嘴唇抿了抿,终是开口道:“狐星河昨日借宿在你的府邸。”沈竹文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还以为纪昱是在朝堂上受了气,或者景国因大雪天哪里遭了灾害。却不曾想到这一切的原因竟在昨日。沈竹文的表情有些怪异:“纪昱,你叫我入宫来不是就为这件事吧?”纪昱的眼皮微微垂下,视线落在案几上那用炭火温得guntang的茶水,眉宇间带着天生的冷冽气息,人一种不可亲近之感。他道:“如果我说是呢?”沈竹文差点被茶水呛到:“你以前不是厌恶狐星河,避之不及的么?”作者有话要说:狐星河:没错,我又要搞事情了。今日也是六千字的大肥章~感谢在2020-03-2620:30:06~2020-03-2720:2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胡萝卜不靠谱20瓶;38141137、LULUE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5章第35章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狐星河么?纪昱沉默了。面对沈竹文的疑问,纪昱竟不知如何去反驳。纪昱的视线从沈竹文身上移开,淡然道:“我是他师兄。”意思是即便对狐星河厌恶,也不得不管,这是他的责任。沈竹文的眼神更加疑惑:“星河在我家借宿这种事也需要管着么?”星河……纪昱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眸光冷峻一下看向沈竹文,嘴唇微抿。不知为何,他听见沈竹文如此自然地叫出这个称谓的时候,他心中涌现出微妙的不悦。沈竹文却不惧纪昱这种眼神。他与纪昱能成为好友,除了与纪昱是同窗这一重原因以外,还因为沈竹文的性格,如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不贪慕权势地位,难得的保留有稚子之心。在他成为景帝之后,其他人或阿谀逢迎,或恭敬畏惧,只有沈竹文待他态度一如从前,不因他身份的改变而改变。沈竹文道:“你现在这些都管着,那他以后若是有喜欢的人,成家了之后你又打算怎么做?”这话狐星河也曾对纪昱说过,就在两日前的夜晚。狐星河在说这话的时候,望着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有决绝,还有连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期冀。狐星河说,他已经不喜欢他了,他有了爱的人,正是炎国的国君舒曲离……纪昱的下颌骨紧绷,眉宇冷峻的皱起,寒气从他凛冽严肃的神情中一点一点散发出来。他的心在想到这句话的时候,竟像被一只蚂蚁咬了一口,有些疼有些涩。沈竹文静静地看着纪昱,他写过太多首诗,见过人间太多纠葛的感情之事,眼中有了怜悯:“星河跟我说,他已经不再喜欢你。你若是真的为星河着想,就放手吧。”纪昱的神情冷漠无比:“我答应过师父,自然会照顾一辈子。狐星河性子顽劣,结识的尽是一些不三不四之人,我若放手只会让他误入歧途。”沈竹文一时竟无话可说。他知道纪昱这种状态,此时是根本不会听进别人却说的。他再多说,也只是徒费口舌而已。只是想到狐星河,沈竹文心中却为其生出一股不平来,这使得他的语气平白激动几分。“纪昱,你不觉得这样对星河太不公平了么?在你看来,星河是个顽劣不堪之人,结识的朋友都是不三不四之人,那我呢?我也成了不三不四之人了么?”纪昱道:“你除外。”沈竹文被哽了一下:“我想说,星河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很聪明也很善良,你认识星河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我看得明白?在我看来,星河要比卫真真好上千倍百倍,你怎么就把卫真真当个宝?”在提到卫真真时,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纪昱眉头紧皱,神情浮现出一抹不悦,似乎对沈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