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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狗崽子!”焦矜说话间就给肖一换了好些个“名字”,他一直是如此,身边的人早就习惯了,只要不是好词,大抵就是说的肖一。“师兄师兄!”旁边又跳出来一个跟班,急不可耐的邀功,“我早上看见无音了,她去厨房煮了碗面,送去了小师叔房里就自己去河边浣衣服去了。”焦矜虽是蛮横跋扈,脑子却不笨,一想便明白了个大概。无音是魏寻的人,山中从来无人敢也无人能指使她,这小师叔现在在闭关,她好端端的送晚面去魏寻房里作甚?他默默摸了摸下巴,无不讥讽地自语道:“肖一你个下贱胚子,真会躲啊!”接着便抬头吩咐:“你们几个,去小师叔房里把那个废物给我拖出来!”说罢便继续瘫回靠椅里,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等着那班狗腿子把肖一拎过来任自己拿捏。不多时,去的几个人便又跑了回来。“大师兄,小师叔房间也上了结界,我们根本进不去!”这可把焦矜气的够呛,本来一大早就跃跃欲试要折腾肖一的新招式,竟是忙活到了日近中天还没得逞,不禁咬着牙缝自语道——“好你个肖一,勾栏瓦舍出来的下贱东西,顶着那张妖孽的脸惯会讨人欢心,先骗了我舅舅不说,小师叔也被你收的服服帖帖啊,倒不见你习得小师叔半分本领去!”他复又黑着一张脸沉思片刻,突然开口:“喜欢躲是吧……你们几个给我守好门口和无音那个贱婢,他不出来就饿死他!”人群里明显有几个狗腿子怂了,小声嘀咕道:“大师兄……这……不太好吧……那可是小师叔的地盘和小师叔的侍女啊……”“怕什么!废物!”焦矜一拍座椅扶手,指着一群师弟的鼻子直接开骂:“我们折腾这狗崽子多久了,小师叔可曾发现?不过是看他可怜给他留个门睡觉罢了!小师叔保不准眼看就要金身大成!你还真当他肖一这么个贱人胚子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什么重要?!”第13章生辰之变之后整整一天都风平浪静,魏寻和肖一,都没出现。连无音都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没有再进去过魏寻的房间。焦矜等得实在无趣,吩咐几个狗腿子轮流盯着,自己便早早回房歇下了。可子时刚过,他便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吵醒。“大师兄!肖一出来了!”焦矜也顾不上多问,忙不迭地套上衣服,跟人往魏寻的院子里赶。他赶到时,肖一倒是没出来,只是打开了房门倚在门框边,平时就扎不利索的头发现下索性整个披散下来,玄缎似的黑发衬着苍白的皮肤和过分精致的五官,月色下越发美的雌雄难辨。门口那几个看门的跟班正和肖一对峙着,焦矜清楚地见到肖一的瞳仁泛红,眼神中比平时的冷清多出了几分肃杀之气。他感觉背心渗出涔涔的汗水,也不知道是这入了伏的天气太热,还是眼前的情景有些骇人。但眼下这么多人盯着自己,自是不能乱了阵脚,他咽了咽口水,仿佛给自己壮胆一般大声喊道——“肖一你好大的胆子!一整天不见人影,害得这么多同门师兄弟脚不沾地儿地寻了你一天!你早课不上,功夫不做,只知一味躲懒!眼中可还有师父门规!”焦矜嗓门虽大,可肖一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保持着跟刚才一样的姿势眼神,默默望着人群后方院门的方向,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更遑论答话。见肖一半晌没有反应,终于有人沉不住气打破了空气中的尴尬,对着焦矜一顿溜须拍马,“肖一!焦矜好歹是你大师兄,他现在同你讲话,你怎可如此傲慢无礼!”可是肖一宛若化身一尊玉像,连眼睛都不会动,怔怔的望着那一个地方。焦矜眼见这个平时修为低微、软弱可欺的师弟当着众人竟不给他一点面子,气的俊脸通红,瞪圆了眼睛喊道:“别看了!还以为小师叔会回来救你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有种的就别躲在里面,滚出来我们打过!”肖一仍是没有搭理他,只是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是无音听到了院里的动静匆忙赶了过来。焦矜没有注意到人群后方多了个瘦小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肖一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失望。他怀疑是不是月影稀松,自己看走了眼,肖一那双平时永远清冷无光甚至带着两分呆滞的眼睛,今晚怎会涌出如此多变的情绪。这倒不是焦矜冤了肖一。肖一平时的眼神从来都是冷清的,不是那种不可一世的高冷,也不是那种千尺寒潭的沉寂,就只是单纯的淡漠,甚至空洞,好像是对身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又或者根本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真真是有几分呆滞的意味。白瞎了那一对天生该含着春水情潮的丹凤眼。可是焦矜很快便发现自己没有看错,因为肖一开口了,平时比眼神更冷清的语气也带上了那抹失望。肖一先是喃喃自语了一句:“子时都过了。”随后又望向人群外的无音,“无音姐,劳你把碗碟收下去吧。”无音闻言,穿过人群走进了房间,她比划着想和肖一说些什么,肖一却已经颓然靠在床框边合上了眼皮。肖一既不愿多言,无音亦无法多问。她只需知道,肖一自己不出去,横竖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于是便自顾自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碟。她对着一碗汤汁已经全部收干,坨成一团完全没动过的面条垂了垂眸,转身出门时带上了房门。此时焦矜领着众人在结界外面面相觑,无不尴尬。他们浩浩荡荡一行人,来势汹汹地搞出这么大阵仗,又赶上山里半夜正清净的时候,吵醒了不少外修仆婢,这会都跑过来瞧热闹,小院里里外外已经围了几十个,连围墙头上都爬满了窃窃私语的人。焦矜的脸色在众人的注视下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感觉此刻自己脸上写着四个大字:下不来台。此时他看到无音已经从房间中退了出来,走时还轻轻关上了门,手中托着一个餐盘,迤迤然从人群中退了出去。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弟子或是外修的对谈打破了这让焦矜觉得尴尬欲死的寂静。“今日是谁的生辰么?”“可是那碗面怎么好像没动过啊?”这声音本不算大,起先也没什么人在意,可焦矜于在场的众人间修为不低,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动静,倒也听得真切,竟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焦矜偏过头去对身边的跟身旁的班戏谑道:“可知今天为何我们的肖师弟要躲懒一天啊?”“师兄,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