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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仙门百家第一大派的三公子,倒更像是滚滚红尘中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将军。要说这悯安派也真是奇了,赫赫威名的三位公子除了埋首派务、从不他顾的悯众,竟没有一个是仙门中人的模样。魏寻不由一怔,这是一副他毕生都羡慕却从不曾拥有过的模样。轻蹄快马,恣意轻狂的少年郎。桀骜又开朗,活泼且明快。他永远活不成那样——这是深埋他骨血中的卑微。悯生下马掠上擂台,对着魏寻的方向抱了抱拳,粲然一笑,“悯生见过诸位掌门,还望寻公子不吝赐教。”魏寻顺着少年爽朗的声音找回了些清醒,到了这个份上他若是还不为所动,就太失礼了。无奈也只得提剑入场,匆匆回礼。“两位都是初登大成的少年英才,这剑便不必出鞘了,灵脉全开,点到即止便可。别弄坏了我二师弟辛苦搭起来的台子。”悯怜兀自来到一把七弦古琴前坐定,“以我琴声为令,琴声起,始;琴声止,毕。”他以手抚弦,接着问道:“可以开始了吗?”所有人屏息凝神,静待这一场自己可能终身不可及的较量。琴声起,幽远静谧。一如悯怜的声音,似有万种风情,却又总波澜不惊。双方都不急于出招,魏寻缓缓催动灵脉。三成,五成,七成,十成!魏寻是真的紧张了,自己灵脉全通的时间不长,无法瞬时间灵脉全开,只得层层推进。因而无暇顾及对手为什么和自己一样迟迟没有出招。是和自己一样掌控的并不纯熟?还是好整以暇的等着自己呢?魏寻这边刚刚完成,感觉到灵气进入四肢百骸,全身被温柔的灌满了力量,一团淡蓝色的光拢在他身上,五识六感瞬间像蛛网一样朝四周铺散开去,就立刻捕捉到悯生好像得到信号的猎豹一般冲了过来。并没有什么电光火石间毁天灭地的效果。感受到悯众掌风将至,魏寻立刻调动灵气聚于身前,生生挡了回去。场中一时间风暴乍起,衣袂翻飞。这一掌不轻不重,魏寻只略略后退了一步。见来人恐在自己之上,魏寻不敢贸然出招,当下站定,调息凝神,把刚才聚于身前的灵气收了回来,往铺开的五识六感注了一些进去,以便更专注的观察对方动向。偏就在这时。琴声止。刚才或因为期盼好奇,或迫于灵力威压而静下去的人群,忽而又炸裂开来。悯怜半刻未待便起身离去,魏寻铺出去的五识六感在满场的沸腾中,似乎捕捉到了悯怜微不可闻的对自己说了两个字。“甚好。”悯生也两步掠起,跟在悯怜身后就这么走了。众人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悯众已经依着流程公布了魁首的名字,一番恭贺之后宣布了逐剑会结束。一丝不苟,一切如旧。不管是魏寻还是在场诸人的心里都只剩下一句话。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没有人敢在仙门第一大派的威仪前多言半句。回过来神来的众人只得互相全了虚假的礼数,道别后便各自散去。只是这回,再没人敢再慢怠了许清衍,不管大门小派,全都排着队来和他话别。许清衍一一道别众掌门,才来得及云里雾里的在心中咂摸起这件事来。自己到底是要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还是要眼见他楼塌了?越想越头疼。他看着站在一旁神色如常,低眉顺目的魏寻,便更是不安。虽不知后事如何发展,但小心为上总是没错。眼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魏寻,自己这小心脏是再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许清衍思忖片刻,对魏寻沉声道:“你几位师侄尚不能御剑,为师与他们一道步行。你现在不宜再露面,便自行御剑回山罢。回去以后闭门修炼,为师归山之前不得出山门半步。切记路上莫要再横生枝节。”“弟子明白。”魏寻立刻躬身作揖,“师父师兄一路小心。”拜别师父一行独自上路,魏寻心中才总算松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心里的冷汗。刚在师父面前神色如常,哪里是他心如止水,不起波澜,不过是这些年来恭顺惯了而已,若再待下去,倒真不一定会否被人看出端倪。再怎么天纵英才,灵力高强,也终究还是个少年,这么多年也只是在山中静修,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悯安派掌门如何会注意到我?又缘何惊动了十几年都不露面的悯怜?悯生怎么愿意和我这样一个无名之辈过招?现下灵脉全通者不多,但也绝非止我一人,就因为我年纪小?那为何又一招半式便打住了?莫不是觉出我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魏寻脑子里一团乱麻,问题一堆,却一个答案也给不出。一路上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忘了做,刚要去想却又被刚才那些问题打断,只得作罢。他心内不定,险些要从剑上掉下来,索性弃剑步行,打算找个镇子先歇一晚,调息凝神再上路。到了客栈住下,因着白天突然全开周身灵脉不太熟练,躺下便觉得还真是有些乏了,沾上枕头没多久便睡了过去。天未破晓,魏寻便起身退房离开,师父吩咐他早归山门,莫生事端,他都记得;便想趁着四下无人,早些上路。刚一上街,便看见一个红色的瘦弱身影闪进了街边的小巷。这一抹鲜亮像是撕开了魏寻肩上的口子,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自己昨天没想起来的事情,忘了去接那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懊恼的情绪瞬间就好像打通周身灵脉时的灵气一样,席卷全身。虽只一面之缘,但那道红影他就是认得。若是魏寻能未卜先知,知晓这道红影会在今后的几百年间即予他耳鬓厮磨又与他互相折磨,至死难休。那他现下的步子该是要迈向哪边。魏寻急忙敛去银铃响声快步追了上去,将那孩子从背后一把抱起,两步掠出墙头,往城外跑去。他心中还记着许清衍的话——莫要横生枝节。他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喊叫或是不愿意和他走,天还未亮怕是会惊醒了街坊,他索性先把人抱出城去,寻一处安静的地方细细询问,再做打算。怀中的孩子受了惊吓,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他一边跑一边拍着那孩子的后背,俯在耳边柔声安慰道:“别怕,是哥哥,哥哥回来接你了。”这话好似身中剧毒之人的一计解药,怀中的孩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等他跑到城外停下时,那孩子竟是在自己怀中睡着了。他脱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