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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眈眈,内忧外患,委实叫人忧虑。何公听赵公说了,面沉如霜,半晌,方才道:“叫宫城禁卫戒备,卫戍皇城。”这便是有开战之意了。“不可,”赵公劝道:“外有强敌,内部再开战,只会内耗国力,令贼子取笑。”“不然呢?”何公道:“北军既然敢在这时机起事,便有叛逆之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不是反对诛杀此等叛贼,”赵公苦口婆心:“只是先帝新丧,外有强敌,大周经不起动荡了。”李公面色冷肃:“赵公以为如何?”“一时之间,我也无计可施,”赵公摇头叹道:“他们既然起事,便是拿身家性命去赌,绝不是许诺再不计较便能了事的。”“那怎么着,”李公道:“看着他们攻陷皇城,置若罔闻?”他们在那儿说话,这会儿终于停口,一直未曾开口的陈公环视一周,忽的跪地,向皇后与太子道:“臣有一言,万死难恕,但请殿下与娘娘一听。”锦书心头沉沉:“陈公请讲。”陈公顿首道:“他们此番起事,是为楚王,想要安抚,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倘若叫楚王登基……”“放肆!”他这话还没说完,何公勃然变色,手中茶盏掷地,怒道:“楚王不过庶孽,先帝有嫡长子在,生前册立东宫,明旨传位,如何轮得到他!”“不妥,”赵公也摇头道:“太子殿下乃是先帝嫡长子,倘若叫楚王继位,却将太子置之何地?万万不可。”“缓兵之计罢了,”陈公道:“楚王继位,即可安抚北军诸将,不致使他们生有异心,大周也可全心全意度过难关。”“至于太子殿下,”他看一眼皇后与太子,道:“何妨立皇太弟。”“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何公冷冷道:“为叫一群逆臣宽心,竟使得皇位空移,岂是人臣所能为?”陈公静默不语,显然也认可这话。一时间,前殿内安静起来。“叫楚王过来,”锦书握住承熙手,道:“咱们听听他怎么说。”承安虽被拘禁,却未定罪,倒也没吃到什么苦头,被内侍引着入内,听人将方才所言说了,面露异色:“太子尚在,先帝遗旨存留,哪有叫我继位的道理。”锦书淡淡一笑:“这么说,你自己没这个意思了?”承安低头道:“我何德何能。”“的确,”锦书垂下眼睫,冷冷道:“你是不配。”这句话带了几分□□味儿,不只是承安,只要是生有耳朵的便能听出来,何公本就不赞同这事儿,自然不会开口说话,赵公也是一样。陈公早知自己方才所说已经触及皇家嗣位传承的根本利益,眼见皇后冷淡,嘴唇微动,却没再度开口。锦书淡淡一笑,转头去看陈公与承安,道:“二位不会想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吧?”陈公唯有顿首:“臣惶恐。”承安也低头道:“不敢。”前殿气氛正是凝滞,边关急报却在这时到了。薛廷伍尚未赶赴前线,匈奴却双线作战,一路取河西道,一路往关内道来,剑锋直指长安!一听这消息,便是一直稳坐钓鱼台的陈公都有转瞬色变,几位老臣面面相觑,却未说话。只是几日功夫,偌大家国,竟有风雨飘摇之态。“都先退下,”锦书环视一圈,带着承熙进了内室:“楚王过来。”另外几人微微变色,承安却很平静,轻轻应一声是,随之跟了过去。承熙年纪还小,这几日经事却多,没了父皇在他前面遮风挡雨,他似乎一夜之间成长起来。锦书看一眼他消瘦下去的面颊,道:“你怎么想?”承熙微楞:“母后问的是?”“方才陈公说的,对事不对人,”锦书温和道:“愿意吗?”“不愿意,”承熙毫不犹豫:“这是父皇留下,再三叫我守住的。”锦书微微笑了,承安低着头,没有动作。“楚王兄,”承熙看向下首承安,轻轻道:“我知道父皇不喜欢你——当然,你也不喜欢父皇,我能够理解你们彼此,但是却没有办法站在你那边。”“父皇对我很好,哪怕他做过许多不恰当的事,我依旧会站在他那边,”想起已经离世的父皇,承熙眼睛红了,却没有落泪,父皇走了,他就该尽力撑起这片天,至少,叫母后不要那么辛苦:“他不是十全十美,但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父亲,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地方。”“父皇留给我的,我想保留住,也不想让。”承安听他说完,始终静默,锦书却笑了,向他招招手,道:“过来。”承熙乖乖的走了过去,锦书伸手过去,将他抱住了。“你呀,刚出生的时候,还没有我胳膊长,现在却这么大了,”轻轻抚了抚儿子肩膀,她语气感慨,隐约感伤:“你父皇见了,会很欢喜的。”承熙心底一痛,伏在母后肩头,闷闷的应了一声。“大周经不起波折了,”锦书依旧抱着他,缓缓道:“没有什么比家国一统更重要,母后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承熙年纪虽小,却是在圣上身边,在含元殿长大的,听母后这样讲,心中便生出几分预感来,微微一顿,他靠在母后肩上,什么都没有讲,只重重点头。“承安,”锦书看向他,道:“跪下。”承安默不作声的看她一眼,敛起一拜,屈膝跪地。“假使你登基称帝,”她一字字问的慎重:“是否能叫长安泰平?”承安下颌收紧,抬头看她,目光微烫:“能。”“好,”锦书又道:“是否能平定外患?”“当年便不怕他,”承安道:“今日怕他作甚?”锦书淡淡笑了:“既然如此,我便同你约法三章。”承安眼睫微垂,随即又抬起:“请讲。”“第一,册承熙为皇太弟,八年为约,等他十五岁那年,你退位还政。”承安点头道:“可。”“第二,你登基后,不得裁撤任何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