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帝后暗杀日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而言是一件极苦闷的事,因为我话多,在熟人前尤其憋不住想讲,可钓鱼讲究的偏偏是个“静”字,最忌讳的便是话多。

在这期间,待我每每想要开口时,堂兄总会温柔地朝我比一个“嘘”的手势。

至于太傅,他更是忘了君臣尊卑,只要我想开口,他便狠狠地瞪我,仿佛我每说一句话,就挖了一回他祖宗十八代的坟。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水面上漂着的鱼浮,有几回差点眼睛一合,直接睡了过去。

我坐得越久,便越发觉得自己怕是脑子进了这湖里的水,才会答应同他们二人来钓鱼。

正当我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说几句话时,自打开始钓鱼后,嘴巴就跟被封了似的太傅竟开口说话了。

“你们说那男子在做什么?”

堂兄笑道:“大约是在赏湖吧。”

我来了精神,忙问道:“什么男子?”

堂兄朝我们右侧的湖畔指了指,道:“陛下瞧。”

我闻言,抬头看了过去,只在不远处站着一位白衣男子,背影瞧着有些眼熟。

那白衣男子长身玉立,衣袂飘飘,远远看去恍若谪仙,只是他站得离河太近,让我忍不住好心地朝那边吼了一声:“那边的兄弟你离湖远点,小心掉下去了。”

下一瞬,那谪仙般的人物就以很不谪仙的姿态掉进了湖里。

堂兄大惊道:“陛下,你把人吓得跳湖了。”

杜白盯着那边的湖面看了片刻,道:“那人似乎不会浮水。”

堂兄叹道:“又不见他呼救,怕是来自寻短见的。”

我起身急道:“人命关天,你们就在这儿看戏?”

杜白事不关己道:“臣不会浮水。”

堂兄遗憾道:“不巧,臣也不会,但臣会呼救。”

言罢,堂兄大呼道:“快来人,有人溺……。”

未待堂兄高呼完,我已施展轻功到了男子落水的那片水域,一个纵身,跃进了湖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FLAG迷之多(手动滑稽)

☆、皇帝的日记:十四杀下

我浑身湿透地将那落水的男子给捞了上来,放在了岸旁,堂兄和杜太傅早已在岸上等候多时,杜太傅一脸淡漠,仍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堂兄脸上带有一丝急切,似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方才在水里,我一心只顾救人,也未看清这被救之人的模样,如今一瞧,我不禁大惊出声。

躺着的白衣男子面色苍白,生了一张不算白瞎了他那谪仙似的背影的脸。

可让我惊讶的不是他的脸生得如何,而是我见过他的这张脸。

见过很多次。

白衣男子闭着眼躺在岸上,我也不知他晕过去了没,便蹲下了身子,拍了拍他的脸,唤道:“醒醒。”

白衣男子似有了知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喃喃道:“我还未死吗?”

杜太傅幽幽道:“因为你福大命大遇到了陛下。”

“陛……陛下?”

白衣男子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我的脸上,惊道:“当真是陛下。”

我承认道:“是朕。”

白衣男子急着想起身行礼,被我给拦了下来,道:“你都是生无可恋之人了,还需把这些礼节放在眼里?”

“臣……”

他又抬头看向了杜太傅和堂兄,眼中的惊讶之情更甚,道:“世子殿下和杜太傅也在。”

堂兄终忍不住道:“人生虽艰难,但不到万不得已,又何须自寻短见呢?你说对吗?大驸马。”

堂兄说到最后也觉底气不足,这番话对别人适用,可对于眼前之人而言,简直毫无说服力。

因为眼前之人的人生又岂止“艰难”二字可言之?

作为本朝第一绿帽王,大驸马向来是世人们所同情和佩服的对象之一。

世人们同情他的艰难人生,但同时又佩服他竟还一直笑对人生,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世上。

每当世人们觉得日子过不下去时,一想想大驸马都还笑着活在这世上,便觉得再多的苦难都是过眼云烟。就连我有时在感叹皇帝难为后,一想到大驸马的遭遇,便又来了动力,继续埋头苦干。

大驸马姓吕,单名一个步字,世家大族出身,也曾是一位学贯古今、胸怀大志的天之骄子,拿过状元,也得过“京城第二美男”的称号。

先帝当年也是一眼就瞧中了这位优秀的青年,未过问大皇姐盛安公主的意思,就将婚事定了下来。

世人同先帝一样,都觉得这桩婚事怎么瞧都该是天作之后,不会出什么差错,可谁知却是一段孽缘。

说来也怪,自吕步娶了公主后,他的人生非但未青云直上,反倒一落千丈。

情场上,他同公主夫妻不和,头顶上的绿帽多到数不清,家中的子女也不知有几个是自己的。官场上,踌躇满志的他在先帝时期便未得重用,待我继位后,也只给了他一个闲职,从未打算重用他。

曾经云巅之上的天之骄子,如今在世人眼中只剩下“绿帽王”三个字,实在令人叹惋,听后都觉憋屈至极。

吕步听完堂兄的话后起了身,久久未开口,我们也不再追问,怕一不小心戳了他的痛处,他一个想不通,又跑去跳湖了。

之后我们找了京郊外的一户人家,买了两件干净的布衣,换掉了身上已湿透的衣衫。

一路上吕步很安静,我们也知趣既没有再提方才的那事,也没有劝他要珍爱生命。

因为任何话语在他看来,无外乎就归为了一句话。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回京的途中,杜太傅还是嘴欠地说出了这句话,气氛顿时变得极为尴尬。

片刻后,吕步才面色平静道:“臣是臣,公主是君,为人臣子在君命前,只能听之任之,臣根本就没有原谅公主的资格。”

这番凄凉的话语让我不得不安慰道:“朕明白驸马的感受。”

吕步凄惨一笑道:“陛下是天子,后宫妃嫔们无不争相想讨陛下的欢心,陛下又怎能明白臣的感受?”

我回想了片刻后宫中的景象,淡淡道:“你想多了,所谓三千佳丽的后宫可不是世人所想的那样。”

吕步听后神色略变。

我料想反正皇后也不会听见,便补充道:“朕说朕这些年来一直受到了皇后非人的压迫,驸马信吗?”

“臣不信,皇后娘娘向来以‘贤良淑德’闻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都是假的,是表象。再如何说你都是朕的姐夫,朕骗别人便是了,又怎会骗你?这七年来,有皇后在朕身边,朕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人便是如此,不顺时发现别人比自己还不顺百倍,便觉顺了。若驸马知晓